张小六气得暴跳如雷,砂锅大的拳头又攥起来了。
张小五拉住他,指着城中巡逻的捕快摇了摇头。
城里不比城外,打架是要坐牢的。
张小六悻悻作罢,冷哼道:“你也是堂堂七尺男儿,还不是穷得连老婆都卖了!落魄到这般境地,倒还说教起小爷来了,你也配?”
“我好歹还阔过,总比你这狗奴才每天晚上只有五姑娘作伴好!”
“我看你长这么大,连女人的手都没有摸过吧!”
杨明跟他吵了两句,肚子更饿了。
正巧一家酒楼出现在他面前,他大步跨了进去:“有什么好酒好菜,都给爷端上来。”
“好勒,大官人里面请!”
店小二热情地招待他一句,又向张家兄弟问道:“二位吃点什么?”
杨明转头一看,乐了。
张家兄弟也跟进来了,坐在那低着头数铜板呢!
看来是兜里没钱。
这也难怪,他们二人本来就是张家村的泼皮,没见过什么世面,才大大咧咧跟着杨明进来了。
可落座一看菜牌,顿时傻眼了。
一碗阳春面都要卖二十文钱,在村里都能买几斤炊饼吃上一天了!
可人都进来了,总不好再出去。
张小五只得硬着头皮要了两碗最便宜的阳春面。
不多时,店小二先把杨明的菜端上来了。
“啧,这红烧肉,真不错,闻着就香!”
杨明端起盘子,递过去道:“两位,来,闻一闻,香不?”
“香!”
“你要请我兄弟二人吃饭?那我就不客气了!”
张小六面露喜色,心想这败家子脑子被驴踢了,居然还请他吃饭?
他正想伸筷子,杨明嗖的一下,撤回来了,一本正经道:“我就让你闻一闻,可没说请你吃啊。要吃,你自己点。”
“你!”
张小六气得想掀桌子。
张小五急忙拉住他:“六弟,不要同他置气,这厮是故意逗你玩呢。”
杨明耸了耸肩,坐回去慢慢品尝,一边吃,还要一边感慨。
“这八十文一盘的红烧肉就是香。”
“外焦里嫩,肥而不腻,入口即化,妙不可言啊!”
张小六看着碗里清汤寡水的阳春面,越发觉得没滋没味。
他咬牙切齿道:“且再让你得意几日,三天后你要是还不出钱,六爷第一个饶不了你!”
杨明笑不出来了。
本来他心里还有一丝侥幸。
古代嘛,肯定是一穷二白。
四大发明随便搞一个,还不是财源滚滚来。
可他今天在城里转了一圈,傻了!
四大发明,早就有了。
什么香水、镜子、琉璃杯,该有的,也都有了。
他现在是耗子拖王八,无处下嘴。
怎是一个愁字了得。
正巧,店小二把温好的酒端上来了。
杨明随手拿起,喝了一口,差点没吐出来。
“这什么东西?”
店小二一脸惶恐道:“大官人,这是上好的蓬莱春,是咱们大兴国数一数二的名酒啊!若是不合您的口味,小人再去换一壶。”
名酒?
就这?
杨明刚想跟他掰扯掰扯,忽然灵光一闪。
他想起来了。
他家有个酒庄,开在乡下。
夏天过去度假的时候,他还跟酿酒的师傅学过几天。
古代因为酿酒技术不发达,喝的一直都是发酵酒,俗称米酒。
米酒度数低,一般不超过二十度,而且酒水里还有大量杂质,所以口感不好。
而现代喝的多是白酒,也就是蒸馏酒。
大兴国目前盛行的也是米酒。
他翻遍了原主的记忆,也没有找到半点关于白酒的踪影。
这个败家子,原来也是大兴国顶尖富二代,什么好吃的好喝的没见过。
既然连他都不记得,那就是真的没有。
杨明仿佛看见白花花的银子拍打着翅膀朝他飞来。
“剩下的替我打包。”
他匆忙起身,拎着打包的食物,径直去了城内的酒坊。
张家兄弟还是阴魂不散地跟着他。
他们看杨明在城里大肆挥霍,却没有一点去借钱或是典当的意图,不由犯了嘀咕。
“五哥,你说这败家子到底在干什么?”
“不知道,阿公让我们跟着他,盯牢了他,别让他跑了就是。”
挣钱的法子都想到了,杨明又怎么会跑路。
一番采购,天都黑了。
回去的路上,杨明又试了其他美酒。
果然跟蓬莱春没什么两样,酒水里混合着大量杂质,口感极差。
傍晚,他高兴地拎着大包小包回到家里,正想跟他们说说自己的发财大计。
可没想到,两个儿子一看到他手里提着的酒瓶,就一脸厌恶。
小儿子吓得躲了起来。
大儿子咬着牙气鼓鼓道:“骗子!你今日才说改邪归正,现在居然又买酒喝!”
柳秀娘的眼神本来还有些期盼,可闻到他身上的酒气,瞬间又变成了绝望。
早知官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就不该心怀期待!
也罢。
大不了,就是一死而已。
柳秀娘面露哀色,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转身进屋里了。
杨明被浇了一头冷水,心里憋着一股气,也没跟她说话,直接提着东西去了厨房。
蒸馏酒要用到专业的蒸馏器具,他当然弄不到。
但是,他知道一个农村的土办法,可以用这些酿酒剩下的酒糟蒸馏出白酒。
木桶底部铺满酒糟,架在炉灶上,里面放一个瓷碗,顶上盖上铁锅,加入冷水。
点燃柴火,酒糟蒸发出酒精,碰到冰冷的锅底便凝集成酒水,滴在碗中。
锅里的水感觉温热了便要换水,非常麻烦。
但杨明今日只是想造几杯样品出来,好去估价。
所以等把十斤酒糟用完了,蒸出了几大碗白酒,他就停工了。
酒水干干净净,没有半点杂质。
喝一口直烧喉咙,少说也有五十度了。
比起白天喝的那些所谓名酒,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杨明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看了眼院子外面,那两只苍蝇已经不见了。
想必是熬不住天冷,溜回去休息了。
孩子们也睡了,柳秀娘正借着月光,坐在石凳上缝衣服。
她的眼神十分专注,一双巧手穿针引线,翻云覆雨。
脑海里,败家子的记忆又在翻滚。
想到柳秀娘在闺房中的风情,杨明的心里就像小猫抓儿似的痒痒。
“秀娘,天气这么冷,不如喝点酒暖暖身子吧?”
柳秀娘乍听到杨明的声音,吓得跳了起来,她牵强道:“妾身不会饮酒。”
杨明遗憾地把酒碗放下。
柳秀娘看了眼炉灶,火已经熄了。
她不知道杨明在这摆弄什么。
但是眼看三天期限已经过了一天。
杨明不想办法还钱,只知道在这喝酒,她心里十分失望。
更何况,杨明平日还有半个人样,可要是喝了酒,就会狂性大发。
他又偏偏是个驴货,连她这已经生了两个孩子的身体都有些吃不消。
柳秀娘越想越害怕,收拢了东西,心惊肉跳道:“妾身不敢打扰官人雅兴,孩儿们都睡了,妾身先回房了。”
她说完就想走,杨明看着她摇曳的腰肢,忍不住喊道:“等一下。”
柳秀娘颤抖着转身,满脸写着害怕:“官人,妾身这几日身体不太方便,不如改日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