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石 南岐州“点点”——双王沙场

寅王嘴中叼着一根翎子,潇洒一吐,翎子便弹到头顶,笔直翘起,至高处顺滑一弯。其手中方天画戟顶尖离地面刚好三寸,刃面带风,而戟身重达百斤(以凡人的角度),但寅王握之手中却如舞地轻松自如,仿佛持一柳枝摇摆自意。

颛王东后退三四步,往后一瞧,地面都是光秃秃的荒地,离自己数百丈远的位置才出现了一条鲜明的分界线,那边世界仍如原本一样郁郁葱葱。

转回头时,寅王单骑扬尘而来,停到他面前十丈远。寅王抓着缰绳昂头俯视而下,几息之后,他抑扬顿挫喝道:“小贼,可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颛王东一头热汗,身上又阵阵发冷,他抓住了这个难得的机会,立刻向寅王动用精神力。但在寅王千军万马列阵术的影响下,他的精神力变得像人间的戏法——暗示类的催眠术,与亥子的想必那是天差地别,他的精神力在距离十丈之远时,只能让寅王的脑袋觉得有些不适,心情也略微有些烦躁或者恍惚罢了。

寅王感知到了异样,他颇是嘲讽地凝视着颛王东,又驾着马优哉游哉地绕着颛王东转了一圈,当他的距离靠近到五丈远时,颛王东的精神力作用加强了一个档次,寅王心有余悸,虽然知道这种程度的术仍不能令自己完全陷入幻境,但还是保持住了距离,不再靠近,只拿着那方天画戟指着颛王东的眉心说道:“本王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只需打败我一位部下,本王便饶你不死!”说罢便拉住缰绳,骑马扬长而去。

颛王东顺他那方向看去,一眼瞧见数位大将模样的兵,其中便有之前站着死去的那位手持青龙偃月刀的家伙,而此将一旁,更有三叉两刃刀、丈八蛇矛竖立,也有悍将手持双锏或擎一把宣花板斧,不用猜便知道,这几个家伙正是寅王口中的部下,而且个个是久经沙场之虎将。

寅王还没回到远处,就有一将按耐不住策马而出,此将手持丈八蛇矛,面色狰狞可怕,八尺魁梧之身,停步仰天一喝,竟震的颛王东骨头发颤、双腿发软,在大军阵前坐倒在地,耳中雷声依旧,双目生星,不由得胃口翻倒,干呕了几声。

那面所有兵将皆哈哈大笑,颛王东艰难起身,但双脚好似是麻了,不听他使唤,待他抬头时,丈八蛇矛已伸到到鼻前,大将再吼道:“来与我一战,可敢!”其声音震耳欲聋,颛王东又坐到了地上。

正此时,战场边缘突然冲进来一黑影,那黑影行事干脆勇猛,一脚踹飞坐在马上一兵将,并抢了他的兵器,接着跨步上马,大喝一声后,当着所有兵将以及寅王的面,手持银尖枪呼啸奔来,径直地杀向站在颛王东面前的大将,大将也高呼一声,拍马便冲,双方交锋之时只听得两道干裂的撞击声,接着金红火花四溅,二人这便错开,但就在错开之时,黑影摆身来了招回马枪,枪头下压后上挑,猛地将那大将抬离了马,使其重重地摔落在地。

黑影停在颛王东身前,并一人面向寅王以及千军万马,面色毫无惧意,更有王者霸气缠绕其身。

寅王仔细把这人打量,九尺身材,比得上成员中的丑代,即便是在寅王能够直接影响人修为的术之中,那人身上却依然散发出强劲的戾气,且豪迈狂放,见人有居高蔑视之意,仿佛是当年沙场神将重新现世,不由得让寅王心中一抖擞。

而此人正是颛王东的兄弟——九尺霸王颛王旭。

这两兄弟的感知力都不强,但对彼此却有特殊的感知手段,兄弟的身体处于何种状态,是痛苦还是暴躁,二人互相都一清二楚,也因为他们身上均有令对方极其厌恶的气息,所以他们总能迅速找到彼此的位置。

颛王旭在被丑代击败之后,心中一度产生了对自己的强烈怀疑,他活到此时,从未认为天下有谁能在身体上强过他,可丑代着实又完全凭借这身体的强大来战胜了自己,这对颛王旭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但这霸王天性要强,且骄纵自负,他立即又给自己找了个恰当的理由,认为丑代一定是利用了其他邪术,毕竟对战时丑代的模样的确像是邪能附体,颛王旭认为自己仍旧是最强的,并要立即找到丑代,全力将其击败甚至完虐,来证明自己。

他虽然自在活动,却下意识的保持着自己与弟弟的距离,当感知到弟弟的气息变得极度虚弱之时,他抛下一切拼命赶了过来(由于寅王术的影响,颛王旭感知到的弟弟的气息几乎与死了无异)。

寅王与霸王沙场终相见,二人均威风凛凛,一人千骑环拥、万兵跟随,而另一人单骑而立,银枪点天画地,一扫便是一天下。在卸去了所有修为之后,二人便是人间最大的对手。

寅王有生以来第一次生出了“忌惮王位不保”之心,他对面前这男人产生了一种宿命感,仿佛这就是命中唯一一个能颠覆他王国之人,若是那男人背后同样有一支军队,寅王心中并没有能够一定获胜的信心,这种危机感令寅王很不舒服,他哪顾得上什么公平之意,战场之上只有生死输赢,他大呼一声:“先取此人首级者,升将位,赏千户!”话音刚落,五千精骑十几息内疯狂涌出,个个如饥肠辘辘的恶虎猛狮一般杀向了颛王旭。

而颛王旭策马轻奔,接着逐渐加速,他低弓起身子,枪尖在地面化出一条沙烟,他像是一个刺客,无情地**这五千精骑之中,千军横扫如秋风吹叶,九转九刺如过江龙游刃有余,但他从没有后退半步,一枪可接连挑起七八位敌将,他越杀越勇猛,甚至疯狂,骨子里天生的邪性汹涌喷发,连眼睛都烧红了,渴了饮血累了啖肉,折断银枪做刀,左劈右砍,身上插满刀枪,可他振臂一崩,又将刀枪震出了数丈之外。

寅王冷呼口气,紧盯着这人,颤问旁人道:“此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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