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尚芸的腿就这么抬了起来,不自觉地就往回廊下走。
裴珩看她下意识地动作,更加坚信了他之前的想法。
刚才捡的一个小石头就这么砸了出去,砸到了尚芸的膝盖上。
尚芸腿一弯,踉跄两步,被谢蕊扶住了。
“世子夫人,您没事吧?”
尚芸摇摇头,“我没事,不小心绊了一下。”抬头的功夫,裴珩就已经走到了跟前,不远不近地看着她。
裴聪没发现尚芸的异常,他不悦地质问王兴民:“王大人,您拦住我们夫妻二人,究竟想要问什么,我还要回去照顾祖母,希望你尽快问,别耽误我功夫!”
王兴民毕恭毕敬地行了个礼:“请问世子夫人,进入死者内室的时候,可有发现什么可疑人?”
尚芸心头一颤,眼珠子一转,张嘴就来,“我没发现什么可疑人,就只发现一个下人在里头。”
“下人?男还是女?”
“自然是女的。”
“那后来她去哪里了?”
尚芸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可怜青雨死的太惨了,一直哭,那丫鬟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也不知道。”m.bīQikμ.ИěΤ
“那你进去的时候,她在做什么?”
“好像是在擦桌子什么的,手里拿着一块抹布。”
王兴民的问话都很简单,尚芸对答如流。
柳府的管家说:“不可能。这段时间,府里头发生了很多事,我给夫人留了一个丫鬟贴身照顾她之外,所有的下人都在大堂准备大人的丧事,绝对不会出现第二个丫鬟。”
尚芸说:“那会不会是杀人凶手?伪装成柳府的丫鬟,想要逃脱的时候,被我瞧见了,我又不认识,她就趁乱逃脱了。”
王兴民想了想:“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他恭恭敬敬地拱手:“世子夫人,如今您是唯一一个见过嫌犯的,能不能麻烦您跟我们回一趟县衙,我们好根据您的描述,将此人画出来。”
“回县衙?”尚芸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我太难过了,一边哭一边进去的,那丫鬟长什么样子,我根本没看清楚,我根本描述不出来。”
裴聪见尚芸失态,一把搂住了她:“我夫人她胆子小,不会去县衙的。她说没看清就是没看清。”
“本座瞧着弟媳她胆子可不小。”裴珩终于站了出来:“别人都不敢进去看死者,就她敢进去,还独自一个人进了死者生前的住处,你说她这是胆子小?”
尚芸咬着牙辩解:“我与青雨曾经是闺中密友,她死了我当然要去看看她,当时进去的时候,心里只有难过,没有害怕。”
“那你去县衙,也只是给官府提供点信息,又不是去坐牢的,你怕什么?”裴珩嘴唇轻咧,像是带着笑,可笑意不达眼底。
尚芸知道,她完蛋了,裴珩盯上她了!
她双腿一软,差点栽倒,好在一旁的谢蕊扶住了她,顺势往上一提,让尚芸站定了。
“世子夫人,小心一些。”
尚芸眼里充满了担忧惊惧和害怕,双腿都在发抖,许婉宁见王兴民和裴珩威胁恐吓地差不多了,疾步过去,开始了她的表演。
“莫不是日头太大,中暑了吧,谢夫人,要不这样吧,扶着世子夫人进去歇一歇吧,外头日头太大了。”
“好。”
许婉宁和谢蕊,一人一边,搀扶着尚芸往屋子里头走,刚走没几步,“叮咚……”
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吸引了众人的视线。
“世子夫人,您的东西掉了。”
许婉宁弯腰捡起掉落在地上一枚金戒指。
金戒指很普通,上头还镶嵌着一枚红色的玛瑙,红配黄,在烈日下,泛着耀眼的光芒,尚芸下意识地接过,就要往袖口里塞。
许婉宁说:“世子夫人不戴着吗?等会又要掉了。”
尚芸听了,下意识地就拿戒指往手指上套……
也是下意识地动作,无名指却套不进去,卡在指节的第一截。
许婉宁瞥了一眼,“没戴进去。”
尚芸愣了下,取出来又换了中指继续戴,中指也戴不进去,再换食指,依然卡在了第一段,进不去。
大拇指就更不用说了,小拇指戴是戴得进去,可这也太大了些。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她动作很多,引得众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手上,一枚金戒指戴不上去,那只能证明……
有位夫人开口:“戴不进去,那就不是你的戒指啊!”
许婉宁说:“不可能啊,就落在世子夫人脚边,我不戴金戒指的。”
谢蕊说:“我也不戴。”
两个人摊开手,十根手指头空空的,光溜溜的,反倒是尚芸,左手上戴了好几枚戒指,金的玉的都有。
裴珩站在一旁,看到许婉宁露出的光溜溜的十根手指头,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阿宁这话是在冲他说的。
“落在世子夫人脚边,应该就是世子夫人的了,可是奇怪啊,为什么戴不进去呢,世子夫人出门,会戴一个戴不进去的戒指吗?”许婉宁满头雾水。
尚芸感觉自己好像捧了块烫手的山芋,丢也不是,留也不是。
这时,一个丫鬟冲了过来,正是伺候许婉宁的贴身丫鬟,她手里头捧着一个匣子说:“管家,夫人少了好多首饰。”
“什么?少了首饰?少了什么?”
“一块镶嵌着红宝石的黄金戒指,外头瞧不出端倪,可戒指内壁上有三滴水珠,寓意雨。”
黄金镶嵌红宝石的戒指……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了尚芸手里的戒指。
尚芸面红耳赤,手心里的戒指不再是像块烫手山芋,还就是一块烫手山芋。
许婉宁愣了会就笑了:“既然不是世子夫人的戒指,那就还给别人吧。也不知道是谁掉在这里的。”
尚芸见她将戒指还给了丫鬟,悬着的心终于落下,可丫鬟接下来一句话,却让她再次紧张。
“夫人不止丢了个戒指,她还丢了一套黄金的首饰头面,还有几个金元宝,和一袋银子。”
王兴民终于开口了:“会不会有人趁乱,进了死者的房间偷东西,然后慌乱之中,东西掉了。”
裴珩目光一个个扫了过去。
王兴民说,“刚才我们查出,死者不是**,而是他杀,死者屋内的东西,也被人搜刮了不少,大都督怀疑,有人先害命,后有人谋财。身上带了死者财物的,很有可能就是杀人凶手,或者是杀人凶手的帮凶。”
听说杀人凶手在这里,众人很慌乱,裴珩安慰他们,“为了各位的清白,本座建议搜身。不知诸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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