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觉到怀里人浑身紧绷了起来,霍铭征抱住她的手安抚地在她的手臂上轻轻拍了拍。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靠着的阿吉,那眼神在阿吉看来无比的讽刺。
随着他开口,一字一句令他脸色不断发白,“可惜傅寒霖命大,不能让你如愿了。”
阿吉猛地攥紧拳头!
三个小时以前。
曹原接到曹方的电话,假“秦恒”逃跑的路线会往城西码头去,并让他火速前往支援傅寒霖,曹原心下了然,挂了电话,加快车速朝城西码头开去。
胸口的枪伤还在不断流血,他积极隐忍着,透支身体的极限,心里只想着不能让霍总过,付小姐要是出什么事,霍总会疯。
即便眼前一阵阵发黑,他也没有丝毫降速休息的打算。
就在他到达傅家老宅附近的十字路口时,一眼看到傅寒霖的车失去平衡,擦过护栏,再往前就是桥墩,傅寒霖如果撞过去的话,必死无疑。
千钧一发的时刻,他不知道自己想了些什么,咬着牙将油门一踩到底,朝着那个桥墩冲过去。
只要撞破了桥墩,傅寒霖的车技但凡不会太差,都能化险为夷,他只能赌傅寒霖能把握住机会了。
在车子撞上桥墩的前一秒,驾驶座的车门打开,曹原团着身子从车上跳了下来。
剧烈的震荡令他本就透支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了。
闭眼之前,他看到傅寒霖的车只是甩出去数十米之后就停了下来。
当时他脑海里在想,他总算没有辜负霍总交代给他的其中一个任务。
可是付小姐,霍总交代给他最重要的任务,他却失败了。
他对不起霍总。
……
阿吉被武警团团包围住,这里是晋城的港口,是能通航到国外。
只要出了国,他就能顺利带走付胭了。
可是这一切都被霍铭征算准了。
从南城到晋城不走水路的话,时间要快半个小时。
霍铭征提前通知专案组,专案组联系晋城警方,提前就已经埋伏好了。
他看了一眼港口上亮着红蓝灯光的警车。
出动这么多人。
呵。
他动了动血淋淋的右手,霍铭征枪法准,在昏暗中又戴了夜视眼镜,子弹精准贯穿了他的掌心。
他有夜盲症,所以霍铭征才会在第一时间打中灯泡,让他看不清楚,失去行动力。
不愧是霍铭征。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分析出各方面的策略。
这样的人,他只后悔没能亲手杀了!
他低声笑了笑,“成王败寇。”
他握住枪的左手突然动了一下。
前锋的武警眼疾手快,开枪,手枪掉在地上。
霍铭征居高临下,“想自杀?太便宜你了,你就等着接受法律的惩罚吧。”
阿吉面如死灰,他目光紧凝着付胭,看着她的眼睛,露出温柔的表情。
“胭胭小姐,我才是最爱你的人,我为你铲除了那么多伤害过你的人,你难道对我一点动心都没有吗?”
付胭冷漠地看着他,霍铭征低头碰了碰她的额头,“别看,脏了你的眼睛。”
不知道是他的话刺激了阿吉,还是穷途末路的垂死挣扎。
他突然从地上爬起来,反手从腰后拔出一把弹簧刀,发疯似的朝付胭的方向冲过去!
“砰!”
“砰!”
“砰!”
几声枪响过后,阿吉倒在血泊里,鲜血从他的口中汩汩冒出。
他紧紧盯着付胭,像是死不瞑目一样。
而付胭没有看他一眼,她被霍铭征护着,没有目睹这样血腥的场面。
在霍铭征抱着付胭转身离去的瞬间,他如释重负地闭上了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双手无力地滑落在地上。
武警上前查看。
回头对同伴说:“死了。”
到了岸边,霍铭征抱着付胭坐进了急救车里。
感觉到她有话要说,霍铭征担心她的身体状况,“先让医生给你检查一下。”
然而付胭却抱着他的脖子不松手。
紧紧贴着他,生怕他跑掉似的。
“我就在这,一步也不走。”他低声哄她。
付胭双手捧住他的脸,从他的额头,到眉眼,唇,鼻,下颌线,每一处都深深地望着。
泪水从发红的眼角滑落,她声音既委屈又害怕,“他说你……”
霍铭征心脏一阵绞痛般的难受。
用力抓住她的手抚在他的侧脸上,“我就在这里,是活生生的霍铭征。”
“要不要掐一下?”
付胭破涕为笑,笑着笑着,泪水决堤一般,没有哭声,却令霍铭征心如刀割。
她用力抱住霍铭征,将脸埋进他的胸膛。
霍铭征四个小时内临近发疯的边缘,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
他回抱住付胭,一向冷静的男人也会因为后怕而颤抖。
在他身后侧的医护人员愣了一下,“霍总,您……”
霍铭征回过头来,“麻烦先给她做个检查。”
医生给付胭做检查的过程,霍铭征没有离开半步,眼神始终落在她身上,牵着她的手给她安心。
检查完后,医生对霍铭征说:“没有外伤,吸入的迷药自行排出体内就行,您放心。”
霍铭征嗯的一声,“多谢。”
医生想说点什么,对上男人冷寂的目光,到嘴边的话收了回去。
付胭坐起来抱住他,一手揽住他的脖子,一手摸着他的眉眼,“曹原和傅寒霖怎么样?”
“曹原失血过多,昏迷了,不过没有生命危险,傅寒霖的伤势会轻一些。”霍铭征语气缓缓地告诉她。
付胭忽然想起什么,焦急道:“阿吉给大哥下毒……”
“发现得及时,送医院了。”霍铭征给她一个安心的答案。
付胭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下来。
“曹方怎么没跟你一起来?”
霍铭征将她的手握在手心里,亲吻了一下,“跳车的时候他被撞开了,受了伤。”
付胭只是从他的口中听到大概,但也没感受到当时的惊心动魄。
如果霍铭征的判断没有及时,那阿吉说的就会成为现实了。
一想到那些,付胭扑进他的怀里,“你呢,你有没有哪里受伤?”
霍铭征低头吻她,“我没事,我不是好端端在你面前吗?”
揽住他脖子的手在他的后脑勺上轻抚着,付胭说:“你没事就好。”
她的手一顿。
从霍铭征的后脑勺移开,入眼的是手心里一片粘稠的血。
霍铭征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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