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坐在战马之上,他的身旁,甲士林立,但那个少年郎,还是给了他很深的感触,他仿佛看到的以前的自己,以前困居赵国,四处躲藏的自己。
那时候,他就如同这个少年郎一般,如同这世上的一缕微尘,可有可无,死又如何,无人会在乎。
在那段日子里,是自己的母亲带着自己四处躲藏,才得以度过那段艰难时光。
可是,在最后,他的母亲却伤透了他的心。
始皇帝轻叹一口气,随后,看向四周蜂拥而至的秦人百姓,在这么一瞬间,都已经将城门口给彻底堵上了,有力气跑过去的,应该都能吃到一口热粥,而那些靠在墙根出,连起身都十分艰难的百姓,他们就活该被这么活活饿死吗?
“这就是他们的救济,这就是他们的担当,好一个北地郡郡守,今日,若不是朕亲自来此,怕是连此等景象也没有吧。
而现在,要按这么个方法,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朕算是知道什么叫做不作为了,这样的狗官居于庙堂之上,简直是我大秦的灾难,若是如此,好处都让这群狗官得了,我大秦的百姓,岂能有一天安生日子。”
始皇帝怒斥一声:“去!”
“诺!”
“驾!”
大批皇宫禁卫军的骑军甲士策马而上,一手拿着剑,也未曾出鞘,见到在城门口哄抢的就上手一拍,打的这些围着一团的秦人百姓纷纷缩手。
“都滚回去,一人一份,想吃就列队。”
还有一些秦人想伸手,一剑鞘丝毫不留情的拍打过来,那人吃痛,连忙缩手:“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皇宫禁军的干涉,立刻让场中秩序好了一点,弋居县负责施粥的这些官差,看着这突然策马骑脸的骑军甲士,大吃一惊,顿时呆愣在原地。
“干什么,你们这群瓜怂,站在这干什么,百姓疯抢也不知道管,都瞎了吗?快把这些粥桶拉过棚里去施粥啊。”
“是是是!”这群官差连忙点头,伸手去拿粥桶,便发现里面差不多都空了。
“这位将军,这,没粥了。”
“没粥了接着去盛过来啊,这么点小事还要我们教你怎么做吗?”一位皇宫禁军怒斥道,这么点事,都要磨磨唧唧,顿时是让他们怒火中烧。
“几位将军,我家大人有令,一人就施粥一次,一次就是这么几桶,多了没有,我们也没办法啊。”
“没了,你这够几个人吃的?你们就是这样救济百姓的?”这名禁军甲士不由自主的握住的剑柄,什么玩意啊,这谁见着了不生气啊。
正吵闹间,从弋居城内涌现出大批甲士,应该是弋居城守军,见到这么多骑军士卒从南方赶来,向上面汇报了。
始皇帝一看,这些甲胄和手上的兵器,都是大秦制式兵器,毫无疑问,这就是北地郡的地方军团。
而此时,这些甲士手持长矛,分成两队,整齐的跑步出城,随后,在城门外,分列站立。
始皇帝和蒙恬对视一眼,都不明白这群人要搞哪一出。
这时,两辆华贵的马车缓缓出城,停在城门处,走下来两位身着黑色官服的中年男子,正是北地郡郡守胡先行以及北地郡监御史李承续。
胡郡守走下马车之后,面对着这些威风凛凛的骑军,心中有些发憷,但想到自己的一地郡守,没必要怕这些武夫,便上前一步。
“我乃北地郡郡守胡先行,来将何人啊?”
听到这话,始皇帝和蒙恬对视一眼,随后始皇帝点点头,蒙恬于骑军之中缓缓走出。
“大秦上将,蒙恬!”
胡郡守一听到蒙恬的名号,刚才跋扈的态度瞬间收敛,脸上露出笑容。
“哎呀,原来是蒙恬将军啊,失礼失礼,想不到蒙恬将军这么快就抵达北地郡了,你这让我们这些做主人的,都还没来的及准备。”
“蒙恬将军,有礼了,原本得知此番北征大将是蒙恬,就准备给蒙将军以及麾下接风洗尘的,没想到,蒙恬将军这么快就抵达了,贵军真是神速啊。”李承续作揖说着。
“蒙某是奉陛下诏令,出师北伐,这接风洗尘就大可不必了,若是两位大人能在义渠县与蒙某相会,蒙某倒是很有兴致与两位畅饮一番,但是现在,军务在身,恕不奉陪。”
蒙恬此话一出,让马下两人齐齐对视一眼。
“蒙将军,你这话就误会我们了,我们也不想如此啊,丢土失地,这谁也不愿意见到这种情况不是,但是,我们在义渠城时,匈奴人已经兵临城下了,开始围城,准备攻城了。
就我们这么点兵力,挡的住匈奴人吗?就连王通都没能挡住,他可是武将啊,还是让匈奴人突破了边关,让匈奴人在北地郡肆虐,你们武人都拦不住的匈奴人,我们文人有什么办法。
要是那王通争气一点,北地郡何至于此啊,北地郡的百姓何止于此啊,我们或许也就不会在弋居相见了。”
胡郡守说着,侃侃而谈,明里暗里都是,边关守将不行,你们这些秦人武夫不行。
“哦,按郡守大人的意思,你是在义渠亲眼见过匈奴人了,匈奴大军围城,你们和他交过手吗?”蒙恬饶有兴致的问道。
“那是自然。”
“哦,那正好啊,我蒙恬正想求教一下郡守大人,匈奴人都是骑军为主,他们如何是如何攻城的?这个经验很重要啊,甚至可能影响到我们以后对敌,望郡守大人不吝赐教啊。”
“啊,这个吗,本郡守是在义渠城中,未曾登上义渠城头,倒是没见到匈奴人的凶狠之处,倒是可惜,不能为蒙将军解惑了。”胡郡守硬着头皮说着,自己就这么一说,这蒙恬还蹬鼻子上脸,问起细节来了。
“哈哈哈,郡守大人,只是不是不去,而是不敢吧,估计你是连匈奴人的影子都没见到,就弃城而逃了吧,我说的对不对啊,胡郡守。”
蒙恬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