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玩意?
什么玩意!
哪个瓜怂,哪个瓜怂啊,这话你他妈在御前说。
这些浑话谁他妈敢在御前说啊!
辛胜顿时气的直哆嗦,猛然回头,看到说话之人,怒目圆睁,恨不得生吃了他。
“嘿你大爷!”
“熊安山,你个瓜怂找死是不是!”
“你身为行营左副将,在陛下面前,竟敢如此污言秽语,你,你!”
“这是御前!”
辛胜是怒气横生。
妈的,这不是他熊安山一人的事,他熊安山是先锋军团左副将,都是这个鸟样。
那整个先锋军团呢?
陛下怎么看?
那自己这个先锋军团主将呢?
陛下又怎么看?
是不是自己这个主将御下不严啊。
而且,也太不知轻重了。
若是平时,兄弟们自己说说倒也没什么。
现在是什么场合?
御前这般说话,那是犯上。
所以,辛胜毫不犹豫的开口训斥了!
他不仅要骂,而且是要狠狠骂。
而且必须在陛下开口之前。
这件事,必须有人处理。
他不骂,陛下就没有台阶。
他辛胜唱了黑脸,陛下就能顺理成章唱白脸,施恩于下。
三言两语之间,就能化解此事。
自己骂,总好过皇帝骂!
看着辛胜大骂出声,始皇帝也是微微一笑。
军中什么样子。
始皇帝还是清楚的。
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无非是关于皇威的问题。
全看自己是什么意思。
但辛胜这个主将都开口了,那就顺理成章了。
“欸,辛将军不必如此,小事而已,何必大动肝火呢?”
“朕看安山就说的不错,话糙理不糙,这说的很通俗嘛,一听大家都能懂。”
始皇帝笑呵呵的说着。
“陛下说的是。”
“是末将失态了!”
辛胜抱拳低头。
听着辛胜一阵呵斥,熊安山也反应过来。
自己太狂悖了,以往在边关,都是生死厮杀的兄弟,这些屁话说说就当是愉悦气氛了。
现在在陛下面前,还敢如此说话,要是没人给台阶,陛下又心情不好。
自己都受罪了!
熊安山顿时低头告罪。这时,插曲过后,一阵声音传来。
“陛下,臣有话要讲。”
站在始皇帝身旁的章邯突然开口,他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地理舆图和沙盘。
“哦,章邯?”
“哈哈哈,好!”
“你有何见解?”
“讲!”
“有想法的人都可以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嘛!”
始皇帝笑着说道。
“刚才熊将军所言,话糙理不糙,我军不能再这么继续被动下去。”
“必须寻求破局之法!”
章邯说着。
“破局之法?”
“现在众将云集,在此就是为了寻求破局破敌之法。”
“但,要如何破局?”
始皇帝问道。
“末将以为,我军应当主动出击。”
“既然匈奴骑军从侧翼杀来,我军便安排兵马,在王贲将军侧翼等着。”
“等匈奴人一到,我军便主动冲杀!”
“借着这突然的进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入敌阵,进而让两万匈奴士卒由攻势转为守势,两军纠缠厮杀。”
“匈奴侧翼一动,必然牵一发而动全身。”
“如此,头曼单于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打,要么等!”
“打,就正中我军圈套。”
“等,就看着他的两万兵马和我军两败俱伤!”
章邯说着。
“两败俱伤?”
“继续说。”
始皇帝开口道。
“陛下,若是我军骑卒与匈奴侧翼兵马交战,头曼单于动则正好,正合我等的心意。”
“他若不动,我骑军便要与匈奴两万兵马拼死一战。”
“其目的有两个。”
“两败俱伤是其一。”
“全军溃败是其二。”
章邯说完,一时之间,帐中竟然陷入了一片沉默。
诸将神态各异,皆无人应答。
始皇帝扫视下方一眼,继眼神变得郑重,继续开口道:
“说,接着说,详细点说!”
得到皇帝的授意,章邯点点头,继续开口。
“诸位,此战,我军已至,便不能再拖。”
“我北方军团,先锋军团,士卒庞大,每一日的钱粮消耗,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既然敌未动,那我军便先动。”
“我军可以集中先锋军团所有的骑军士卒,快马前行,备战于王贲将军侧翼。”
“待匈奴军杀来,侧翼骑军便冲杀而上。”
“同时令王贲将军调转马头,迎战侧翼匈奴军。”
“两军齐齐压上,必须以雷霆之势,一接战就要打出优势”
“在我骑军突然反击之下,侧翼匈奴军必定猝不及防。”
“如此,末将不信那头曼单于还能坐的住。”
“并且,还需派人,继续在前方制造烟尘,还有烟幕,并且扩大范围,最好是能遮天蔽日。”
章邯说着。
“遮天蔽日?”
“章将军看到前方王贲将军派骑卒拖拽树枝制造的烟尘了吧。”
“那已经是遮天蔽日了!”
“现在,还要起烟?”
“陛下刚才都说了千万不能打草惊蛇,章将军如此做法,也不怕给匈奴人吓跑了!”
右副将宗鼎文说着,看了一眼章邯,随即摇摇头。
他们这些常年领军在外的将军,在看向章邯之时,是有些不以为意的。
章邯之前的官职,是掌管皇宫内库的少府一职。
虽然位列九卿之一,但也是一文职。
但不知为何,陛下竟如此看重于他,一度升任出巡禁军统领。
但在大秦,以军功论实力的时代,军功浅薄的章邯,他们不屑!
“宗副将此言差矣。”
“兵法有云,虚而实之,实而虚之。”
“战端一开,两军对峙的局面就会被打破,到时候,若是头曼单于不支援。”
“那我骑军士卒,便跟侧翼匈奴军决一死战,两败俱伤。”
“刚才我就说了,两败俱伤是其一,全军溃败才是其二。”
“只有最真实的厮杀,以及最惶恐的溃败,才能引敌上钩。”
“头曼单于见两军骑卒交战,却按兵不动,无非就是想等,等一个必杀的时机。”
“那我们,便给他们这个时机!”
章邯说着。
“章将军此言,就是让我先锋军团在一旁看戏,眼睁睁看着骑军兄弟们流血牺牲?”
“让我们看着他们死?”
“最后,再假惺惺上前,给他们收尸?”
宗鼎文皱着眉头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