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袁绍方面仍未传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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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却依然有好消息抵达。
交趾刺史部的甘蔗…
终于运抵许都。
赵旻遣人至城外,径直将甘蔗转运到许都西部山区中的制糖工坊。
钟繇、韩赦二人则已经迫不及待地备齐车马,将制糖的一应助剂、辅料及匠人们大批运往工坊。
制糖工坊大股东自然是钟繇,但颖川韩家家主韩赦…其人做为研发资助人,同样也拥有近两成股权。
此时已近三月下旬,气温回暖、春意盎然。
许都城外生机勃勃。
农夫嘹亮的号子、耕牛“哞哞”的叫声、手摇式搬运机那独有的“嘎吱嘎吱”声,及行人欢快的笑语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田亩中忙碌不休的农夫、耕牛;官道上行色匆匆的商贾、车马;田垄间嬉戏玩耍的稚童、风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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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幅人间烟火图,让赵旻格外心旷神怡。
赵旻遥想去年自己初来时,那如滚滚洪流般的军阵、那如瓢泼大雨般的箭矢、那如坚城固寨般的木楯…
一切,竟如同恍如隔世。
赵旻喃喃道:“如今才是老子想要的世界!”
不远处,钟繇急不可耐道:“主公!主公!某等须尽快赶到工坊!”
赵旻哈哈一笑,用力一抖缰绳,便如离弦之箭般渐行渐远…
行至占地约二十亩、矗立于山腰清泉旁的制糖工坊后,赵旻这一行人便目瞪口呆。
只见偌大的工坊门前,停着数千辆满载长长甘蔗的牛车。
注意:牛车!
赵旻千算万算,终是漏算了一点:交州哪来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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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两广产马,还是越南产马?
当然,这不是重点,牛虽慢,但胜在力大。
尽管耗时近两月,但终究运来了甘蔗。
重点是:吴巨运来的,绝对不止十万石甘蔗!
牛车载重本就高于马车,这连绵近十里、如长龙般的车队…
饶是赵旻一贯腹黑皮厚,此刻也忍不住自责:老子是否对吴巨太苛刻了?
这恐怕足有十五万石甘蔗吧?
十五万石甘蔗,是后世两千多吨。
这也就是牛车,若换成马车…马儿拉近一吨重的甘蔗,恐怕早已累死在途中。
韩赦期期艾艾道:“卫…卫将军…这…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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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繇虽然抚须的手始终在发颤,仿佛患上了严重的帕金森病,但其人语气好歹还算镇定。
“主公,此恐怕有十五万石甘蔗,沿途靡费恐不菲也。”
赵旻颔首:“无妨,吴子卿此番既立下如此大功,则某必给予其人补偿。当务之急,乃尽速将甘蔗妥善封存也。”
言罢,赵旻唤来赵旭。
“阿旭!率你营精锐,速速协助工坊将甘蔗封存!万万注意,封存之前务必抽出冰窖之地气。”
以制糖工坊如今的产能,十五万石甘蔗,已足够半年所需。
因此,必须妥善做好保鲜工作。
甘蔗这种含糖量、含水量皆极高之物,若保存不当,极易腐烂。
为此,赵旻早在腊月之时,便提前修建了一个极大的冰窖。
在寒冬腊月之时,冰块俯拾皆是,只需做好保温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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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不再管甘蔗入库之事,而是专心辅导匠人们进行加工、制糖。
忙碌整整一天下来,除冰糖之外的第一批各类糖,便陆续成型,明日便可投放市场。
苦于原料不足,因此凉州并未拿到糖类货源。
如今制出的第一批糖,将优先供给凉州。
这也意味着,赵旻距出征凉州,更近了一步。
经过这三个月,凉州车马行,已经建立起相对复杂的行销兼情报网;
而且,位于汉阳三郡的食品工坊,尽管满宠马腾一再扩大产能,但还是渐渐开始供不应求。
赵旻最多再拖一个月,便不得不率军攻打陇右诸郡,并在当地兴建更多工坊,以满足凉州、关中及塞外所需。
成功制出一大批糖类后,赵旻复又向制糖工坊的韩坊主,详细讲解了一遍工艺,并协助其人制订了最近一个月的排产计划。m.bīQikμ.ИěΤ
直至暮色降临时,赵旻方才率钟繇、韩赦等人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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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别韩赦后,赵旻、钟繇二人甫至卫府,便迎面撞见一人。
赵旻一见那人,登时大喜过望。
宫城百子坊,皇后卧房内。
挺着个大肚子的伏寿,正兴致勃勃地就着灯光,为即将临盆的宝宝缝制衣裳。
这三个月中,刘协出不得宫,便只好每日沉溺于酒色。
即便刘协每日耕耘不辍,百子坊中也仅有一名美人怀了身孕。
由此可见,刘协与其人老爹刘宏一般,有些不太行。
刘宏如此荒**,也仅有二子及一女而已。
门外,赵常侍极为体贴地为伏寿搬来一盏宫灯,房内瞬间便亮堂不少。
伏寿含笑看向赵常侍,微微颔首。这一刻,伏寿俏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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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常侍拨了拨灯芯后笑道:“若皇后生子,陛下必将欣喜若狂也。”
伏寿嫣然一笑:“生女又何妨?”
其人满脸幸福。
这三月之中,她与赵旻私会时曾多次忧心忡忡,赵旻每次都笑着说,生女更好。
赵旻说此话时,俊目中仿佛带着光,显然不是违心之言。
于是,伏寿根本不考虑自己生男还是生女,只要宝宝健康平安就好。
赵常侍显然不这么认为。
“皇后,步贵人亦有喜也,若其人生子…”
伏寿对此不屑一顾:“那又如何?”
可怜伏寿还不知,自己与步练师腹中胎儿的老爹…实则都是那天杀的赵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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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常侍虽有所怀疑,但因赵旻和步练师都极苟,所以其人也只是有所怀疑而已。
是以,此刻便应了皇后不急太监急那句话…
虽然太监之概念,最早只能追溯到八百年后的契丹国,这时代还没有这个词。
“皇后,若步贵人先生子…”
伏寿再次嫣然一笑:“那又如何?”
赵常侍觉得,自己已经不能与皇后好好沟通了。
当然,这个沟通,是正经的。
赵常侍尝试最后的努力。
“皇后,若步贵人之子立为太子…”
伏寿又一次嫣然一笑:“你勿忧,绝无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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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
即便步练师先生子,赵旻也绝不可能立那孩子为太子。
就连步练师本人,也不会与伏寿抢太子之位。
步练师虽然茶里茶气,但她绝对不傻。
赵常侍虽大概清楚皇后与卫将军似乎有些不清不楚,但其人同样不明内情。
其人见皇后执迷不悟,只好万分惆怅地叹了口气。
伏寿反倒安慰起赵常侍来。
“常侍不必忧愁,有卫将军在,妾之子,迟早为太子。”
赵常侍精神一振。
“皇后,仆侧面问一问卫将军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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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妾若生女…”
旋即,步练师嘴角翘起摇了摇头。
“夫君既说皆好,妾又何忧?”
【作者题外话】:本章直奔主题。
接着上一章,继续为您说。
结合前文,悲惨至极的冉阿让…啊呸!曹叡,性格便因此而变得病态起来。
由于生母甄姬之过往的种种恶劣事迹,以及其人被赐死,身为人子的曹叡,自然遭到生父孝子丕迁怒。
曹叡长期处在如此压抑的环境之中,其人性格如何,便可想而知。
(1)韬光养晦,低调求存
《明帝纪》引《魏末传》中有一处重要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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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曹叡登基之前“与朝士素不接”,以至其登基之后“群下想闻风采”,竟不得不选取一个代表(侍中刘晔)前去与曹叡交谈,借此揣摩新君。
(曹叡)即位之后,群下想闻风采。居数日,独见侍中刘晔,语尽日。众人侧听,晔既出,问:“何如?”晔曰:“秦始皇、汉孝武之俦,才具微不及耳。”--《魏末传》
刘晔的马屁咱们暂且不提,咱们阐述一下这种情况本身的代表意义:
这是一个非常令人难堪的信号。
因为它代表彼时的曹叡班底差,声望低,深居简出,籍籍无名,所以才需要群臣揣度试探。
通常而论,储君必定具备雄厚的幕僚班底,且幕僚人选一定是文武茂异,当世俊杰。
魏之曹丕、蜀之刘禅、吴之孙登孙和莫不如此。
初,备以诸葛亮为太子太傅,及禅立,以亮为丞相,委以诸事。--《魏略》
赤乌五年,立(孙和)为太子,时年十九。阚泽为太傅,薛综为少傅,而蔡颖、张纯、封俌、严维等皆从容侍从。--《吴书孙和传》
早在上述储君继位之前,其声望便已传遍境内,甚至远至异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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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孙权在曹丕继位时(220)便知道对方“年已长大,承操之后”,甚至还担心自己“不及之”。
逮(曹)丕继业,年已长大,承(曹)操之后,以恩情加之,用能感义。--《吴书诸葛瑾传》
初,魏文帝即位,(孙)权尝从容问群臣曰:“曹丕以盛年即位,恐孤不能及之,诸卿以为如何?”--《吴录》
与此相对,孙权对曹叡的看法则十分轻蔑,视其为“幼弱”之徒。
可见曹叡登基前毫无声望可言。
(孙权曰)今(曹)叡幼弱,随人东西,此曹(曹真、陈群)等辈,必当因此弄巧行态,阿党比周,各助所附。--《吴书诸葛瑾传》
从现存史料看,曹叡继位前的幕僚班子中可考者仅有郑称、张茂、毕轨、李丰、曹爽、毌(guan四声)丘俭、高堂隆等人。
而且,这些都是什么人呢……
咱们看看史书记载:
郑称“儒生”,张茂“乡里”,后皆湮灭无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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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赖于此,曹叡登基未久便独揽权柄,通过一系列**手腕,先后将四大辅政架空。
他令曹真镇关中、令曹休镇淮南、令司马懿屯宛县,授以方略之任,使之远离京畿,无法干预朝政。
至于陈群,虽留居洛阳,不过上书言事,唯唯而已。
魏明帝曹叡因此被裴松之誉为“一时明主,政自己出”。
(3)大兴土木,荒**自恣
曹叡在军政方面颇有建树,外制吴蜀,内御群臣;
但其本人的私生活却极端糜烂,用荒**无度形容毫不为过。
曹叡因“母诛”而导致“未建为嗣”,甚至被迫伪装成无心朝政的闲散皇子,长期压抑自己的本性;
因此在一朝发迹之后,他立刻开始了报复性的娱乐活动。从可见记载看,曹叡在营建宫室、采择女色方面的兴致已近乎病态,甚至危及国政。
早在“吴、蜀数动,诸将出征”的背景下,曹叡便昼夜宣**,乐此不疲,“盛兴宫室,留意玩饰,赐与无度,帑藏空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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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犹嫌不足,他“又录夺士(中底层军官,即地位极低的士家)女,简选其有姿色者内之掖庭”,近乎禽兽之举。m.bīQikμ.ИěΤ
吴、蜀数动,诸将出征,而(明)帝盛兴宫室,留意于玩饰,赐与无度,帑藏空竭;又录夺士女前已嫁为吏民妻者,还以配士,既听以生口自赎,又简选其有姿色者内之掖庭。--《魏略》
彼时曹叡的后宫之中“自贵人以下至掖庭洒扫者,凡数千人”,荒**程度已与后世的孙皓、司马炎相类;
他还“选信者六人,以为女尚书”,公然违背祖训,令妇人染指政务。
(明)帝耽于内宠,妇官秩石拟百官之数,自贵人以下至掖庭洒扫者,凡数千人,选女子知书可付信者六人,以为女尚书,使典省外奏事,处当画可。--《资治通鉴魏纪》
从某种意义上看,曹叡此举似在忤逆其父,以报生母被诛之恨。
其父**乱(曹丕纳曹操侍妾,见前引《世说新语》),曹叡便要更加**乱;
其父遗令“后宫不得干政”,曹叡便要设立女官,故意拆台,发泄心中怨愤。
除了贪图女色,曹叡的另一喜好便是大兴土木。
《杨阜传》、《高堂隆传》对此描述甚多,兹不赘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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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寿腹诽曹叡“宫馆是营”,亦属此类。
外人咸云宫人之用,与兴戎军国之费,所尽略齐。民不堪命,皆有怨怒。--《魏书高堂隆传》
(明)帝愈增崇宫殿,彫饰观阁……百役繁兴,作者万数。--《魏书高堂隆传》
(明帝)不先聿脩显祖,阐拓洪基,而遽追秦皇、汉武,宫馆是营,格之远猷,其殆疾乎!--《明帝纪》赞语
考诸史料,曹丕对营造宫室的兴趣倒是相对有限,他还比较提倡节俭、薄葬。
比如他在《终制》中明令“(葬品)无施苇炭,无藏金银铜铁,一以瓦器”,“饭含无以珠玉,无施珠襦玉匣”,颇具通达之风。
无施苇炭,无藏金银铜铁,一以瓦器,合古涂车、刍灵之义。棺但漆际会三过,饭含无以珠玉,无施珠襦玉匣,诸愚俗所为也。--《终制》
相较其父,曹叡可谓奢靡铺张,若从其少时经历推断,如此行径可能亦是逆反心理作祟。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即曹丕提倡节俭,那曹叡便要肆意挥霍,以示不同。
(4)追痛爱女,怠慢生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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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出殡之时,曹叡并未前往送葬,虽然其托言“暑热”,但身为人子、身为帝王,如此行径亦堪称不孝。
文皇帝、武宣皇后崩,陛下皆不送葬。--《魏书杨阜传》
明帝将送葬,曹真、陈群、王朗等以暑热固谏,乃止。--《魏氏春秋》
与此相对,在女儿曹淑病逝时,曹叡却大张旗鼓,哀恸备至,乃至“举朝素衣,朝夕哭临”。
他还亲自替女儿送葬,与其对待生父的冷淡态度形成鲜明对比。
皇女(曹)淑薨……(曹叡)以**礼送之,加为**,举朝素衣,朝夕哭临,自古已来,未有此比。--《魏书陈群传》
需要特别注意…
曹淑属于早夭。
她死时尚“未期月”,实际是出生未久即告夭折。
因此曹叡对这个尚未满月的女儿究竟能有多深的感情,实在很成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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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下殇,礼所不备,况(曹淑)未期月。--《魏书陈群传》
然而曹淑还有另一重身份,即甄夫人已故侄孙甄黄之妻,按《文昭皇后传》,可知这桩“婚事”乃是由曹叡主持。
因此,与其说曹叡是追痛曹淑,莫不如他是追痛母族(甄氏)之妻儿亲眷。
太和六年,明帝爱女(曹)淑薨,追封谥淑为平原懿公主,为之立庙。取(甄)后亡从孙(甄)黄与合葬,追封黄列侯。--《魏书文昭皇后传》
在曹丕与曹淑的丧葬待遇上,曹叡的极端态度可谓刺眼。
从种种记载看,他对生母的追痛依恋,与对生父的怨恨憎恶,已近乎扭曲刻意,甚至略带病态。
(5)压制宗亲,迫害曹植
曹叡执政的另一特点,便是压制宗亲,以至“诸侯王法禁急切,吏察之急,至于姻亲皆不敢相通问”。
黄初以来(指黄初至太和年间),诸侯王法禁严切。吏察之急,至于亲姻皆不敢相通问。--《资治通鉴魏纪》
一般观点,往往将曹叡此举视作对曹丕既定政策的延续,但实际这一逻辑存在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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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压制宗亲,是因为他本人深受夺嫡之困,不得不如此;
曹叡无此困扰,又有何必要沿袭曹丕之故迹?
如若仔细观察曹叡的监视对象,便会发现曹叡压制宗亲,主要是针对曹植。
彼时“藩国既自峻迫,寮属皆贾竖下才,兵人给其残老,大数不过二百人”。
如此待遇已经堪称峻急,而“(曹)植以前过,事事复减半”。
显而易见,在诸多受到迫害的藩王中,曹植的受害程度最深。
藩国既自峻迫,寮属皆贾竖下才,兵人给其残老,大数不过二百人。又(曹)植以前过,事事复减半,十一年中而三徙都,常汲汲无欢。--《魏书陈思王传》
《陈思王传》中辑录了大量曹植对曹叡的上书,疏文多次提到“禁锢明时”、“兄弟乖绝”,言辞可谓悲戚;
曹叡虽然“优文答报”,但也并未因此放松对曹植的监视。
至于臣者,人道绝绪,禁锢明时,臣窃自伤也……近且婚媾不通,兄弟乖绝,吉凶之问塞,庆吊之礼废,恩纪之违,甚于路人,隔阂之异,殊于胡越。--《魏书陈思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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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陈思王传》,自曹叡继位伊始,曹植这个骨肉至亲的皇叔便无缘瞻仰圣颜,而他也在日复一日的上书中蹉跎岁月,直至太和六年(232)郁郁而终。
(曹)植每欲求别见(曹叡)独谈,论及时政,幸冀试用,终不能得。既还,怅然绝望……十一年中而三徙都,常汲汲无欢,遂发疾薨,时年四十一。--《魏书陈思王传》
不难看出,曹叡根本就不想见这个叔父。
其实曹植与曹丕虽为政敌,但与曹叡并无矛盾。
究其根源,无外乎曹植与甄氏昔日曾有过一段隐晦的暧昧关系,令身为天子的曹叡羞愤且难堪。
其人因此对曹植刻意回避,甚至屡加迫害。
直至曹植逝世,曹叡仍不忘处理与叔父有关的线索。
他诏令尚书、秘书、中书三府与鸿胪寺,将与曹植相关的案卷材料全部销毁,将一切可能影响到其人母子形象的蛛丝马迹,从历史中彻底抹去。
其收黄初中诸奏(曹)植罪状,公卿已下议尚书、秘书、中书三府、大鸿胪者皆削除之。撰录(曹)植前后所著赋颂诗铭杂论凡百馀篇,副藏内外。--《魏书陈思王传》
曹丕见异思迁,寡恩薄幸,为夫不义,为父不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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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氏专擅善妒,祸及爱子,为妻不贤,为母不慧;
曹叡任心而行,昧于礼法,为君失道,为子不孝。
呜呼!好一出悲惨的皇家家庭伦理剧!
一言蔽之,文、明二帝,论功绩可为中才之主,论亲情则是人间悲剧。
而在这桩悲剧的漩涡中央,则是甄氏之亡魂。
无情最是帝王家,良有以也。
也正是这一桩桩人间悲剧,塑造出一张张病态面孔:
它令“仁冠群子、名昭海内”的多情之人沦为残害发妻、“以糠塞口”的无情之辈;
它令“天姿秀出”、“好学多识”的风华少年变作“宫馆是营”、“录夺士女”的荒**之徒;
它也令“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绝代佳人化作一抔黄砂残土,随风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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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将最初的美好恬淡,扭曲为最终的恐怖模样。
甄后之诛,由郭后之宠,及殡,令被发覆面,以糠塞口。--《汉晋春秋》
昔者,(明)帝从文帝猎,见子母鹿。文帝杀鹿母,使帝射鹿子,帝不从,曰:“陛下已杀其母,臣不忍复杀其子。”
每读于此,扼腕叹息不已!
悲哉!
悲哉!
悲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