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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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糜竺
建安元年(196)刘备与袁术大战于徐州广陵郡淮阴县,史称“争盟淮隅”。
结果袁术勾引吕布,偷袭刘备老巢下邳,备军大溃,逃至广陵海西县。
在吕布、袁术联军的沉重打击下,刘备断粮,军队“穷饿侵逼,自相啖食”,命在旦夕。
(刘)备军在广陵,饥饿困败,吏士大小自相啖食,穷饿侵逼。--《英雄记》
千钧一发之际,东海大商人糜竺,带着天使投资从天而降,“贡献二千奴客,金银货币”。
刘备赖此复振,逃出生天。
先主转军广陵海西,(糜)竺于是进妹于先主为夫人,奴客二千,金银货币以助军资;于时困匮,赖此复振。--《蜀书糜竺传》
糜竺贡献的金银货币,无疑充作军费;而二千奴客,则是充作部曲。
所谓“部曲”,即“部”和“曲”,本身是军队建制单位,但在汉末魏晋时代,等同于私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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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曲只听命于直系长官,无法越级指挥;他们只知有上司,而不知有皇帝。
事实上,汉末三国也没有所谓官兵,都是部曲。
糜氏家族是海东巨富,“僮客万人,赀产钜亿”。所谓僮客,实际在此等同于奴客。
糜竺字子仲,东海朐人也。祖世货殖,僮客万人,赀产钜亿。--《蜀书糜竺传》
换言之,在糜竺麾下的万余奴客中,有至少二千人,可以直接转化为部曲,丁壮比例大约占据了五分之一,不可谓不高。
不难看出,有相当比例的“部曲”本身便是从“奴客”衍生而来,因此严格遵循主奴关系,具备强烈的人身依附色彩。
(2)陈登
再比如陈登,下邳豪族,世吏二千石。
其祖父是太尉陈球,父亲是沛相陈珪,叔父是扬州刺史陈瑀,烜赫一时。
兴平元年(194)陶谦死,陈登邀请好友刘备出任徐州刺史,刘备担心威不服众,陈登却笑称“愿为使君招募十万甲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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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例来说,许褚青年时曾南下汝南,组织流民武装,替地主老爷们守卫坞堡,而坞堡中的人户,便兼杂男女。
所以,没有所谓的“许家坞堡”,因为许褚也只是宗部帅而已,相当于地方雇佣兵头子。
汉末,(许褚)聚少年及宗族数千家,共坚壁以御寇。时汝南葛陂贼万馀人攻褚壁,褚众少,不敌,力战疲极。兵矢尽,乃令壁中男女,聚治石如杅斗者置四隅。--《魏书许褚传》
再比如上节提到的糜竺,其万余奴客中,能够充当军人的,也不过仅有二千,约五分之一的比例;
这还是在“四战之地”徐州境内。
如果在相对和平的地区,奴客当中的丁壮比例应该还会进一步下降。
换言之,大多数奴客,其实无法成为部曲,而需要在主人的庄园中从事农业与手工业生产。
比如糜竺麾下的“万余奴客”,平日里一定是在糜家的血汗工厂里辛勤劳作,不可能坐吃山空;
否则糜竺就算坐拥金山,也喂不饱这一万多张嘴。
在曹魏的屯田制度中,大抵分为三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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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类是军屯、一类是士家屯、还有一类是民屯。
“士家“与“士族”无关,此处的士,专指士兵。
换言之,士家屯田与军屯有相似之处,他们不仅承担着屯田任务,也在轮岗时负担着作战任务。
民屯免除徭役,屯客专事生产,但按照曹魏征收的比例(5-6成)来看,交足官家的份额之后,剩余口粮也仅能保证自己不被饿死而已。
更可怕的是,屯客如果自家无牛,而借用官牛,那受剥削的程度也便更重。
注意:自持耕牛的分成比例为“官五民五”,借用官牛的分成比例为“官六民四”,这个比例在晋初分别上升至“官七民三”与“官八民二”。
简言之,这若不算剥削,这世上便没有剥削和压迫。
旧兵持官牛者,官得六分,士得四分;自持私牛者,与官中分,施行来久,众心安之。今一朝减持官牛者,官得八分,士得二分;持私牛及无牛者,官得七分,士得三分。--《晋书傅玄传》
《魏书》中记载了大量屯客逃亡的案例,可见对屯客而言,所谓的“人身自由”是根本不存在的,他们实际是充当着稼穑工具,被牢牢束缚在辖区之内。
屯田客吕并自称将军,聚党据陈仓。--《魏书赵俨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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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新募民开屯田,民不乐,多逃亡。--《魏书袁涣传》
赵旻所说的隐患,便是此事。
当然了,若这些底层打工人有足够收益,**才会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