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小夏担忧地看着宋明珂,“您可是觉得不舒服?”
宋明珂睁开眼睛,茫然地看了看人影逐渐变得稀少的大殿,才道:“大抵是饮多了,觉得乏了。”
小夏伸出臂膀:“属下扶您回去歇息罢。”
宋明珂点了点头,借着小夏的手臂起了身,便向殿外走去。
耶庭丝毫不隐藏自己的目光,死死盯着那“侍儿扶起娇无力”一般的身影,恍惚之间只觉那女子身上的芳香隔着层叠的酒气都飘到了他的鼻子里。
直到宋明珂离开了许久,耶庭等啊等,等得快不耐烦的时候,有一位婢女经过了他的席前。耶庭认出了这婢女,他曾在苏府中见过她一面,故而知晓了这是自己人。
那婢女飞速低声道:“凌玉宫。”
而后她便继续向前走去。
耶庭知道了,原来长公主是回了凌玉宫。
他心中火急火燎,却又不能表现得太过积极。于是只能缓步出了大殿,而后加快脚步向记忆中凌玉宫的方向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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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宥枝因为心情愉悦,也是小酌了几杯,借着群臣散去的时机,她也正好从大殿中溜了出来散散步。
她手中拿着团扇,迎着扑面而来的春风,只觉十分畅快。
此处宫道并不宽阔,硬要说来倒是像一处风景静幽的羊肠小道。杨宥枝一边赏着路边开得正好的花,一边缓步又漫无目的地走着。
这个时候,事情应该已经成了罢?
杨宥枝轻轻摇合团扇,心中思忖着差不多也可以回去看好戏了。
于是她转身准备往凌玉宫的方向走,只是没走两步突然觉得——这里也太安静了一些?
道路两旁有树又有花草,却连鸟鸣声都未闻,树叶婆娑习习而动,气氛有些沉压。
杨宥枝停了下来,突然回过了头。
什么都没有。
心头那不详的预感在扩大,她将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试图让自己冷静一些,然而那种慌乱的感觉却好像一团头发似的,剪不断,理还乱,肆意妄为。
于是杨宥枝不禁继续抬脚往大殿的方向走去,并且加快了脚步。
她一手提着裙子一手拿着团扇,快速地走着,可没走两步却觉颈上一痛——
她还没来得及喊叫出声,眼前一黑便晕了过去。
一只白净修长的手提住了她的衣领,防止她摔倒在地上。这人把掉在地上的团扇捡起来收好,便拦腰将杨宥枝扛了起来,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此处。
风不动,树不动,徒留一地被遗忘了的花香。
好像无事发生一样。
不知过了多久以后。
杨宥枝微微转醒,刚一睁眼就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去处。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抓住什么,却根本动不了——因为自己的手被反绑了起来!
杨宥枝低下头,却见自己浑身上下的衣服都被换成了纱衣!杨宥枝大惊,她心中惊恐之情划过,想要张口大喊救命,又惊觉自己的嘴也被堵住!
“唔唔——”
杨宥枝急得直辗转挣扎,然而都是徒劳。她无助地躺在床上,看着纹样繁复的床帐,那光滑的缎面一看便不是普通人用得起的料子。
杨宥枝**眼泪,看了看这屋中的陈设与摆饰,心中突然冒出了一种极其荒唐的猜测——
这里不会是凌玉宫罢?
不小心触及了真相,杨宥枝急得发髻也散乱了下来,漆黑的发丝贴着她的脸被眼泪浸湿,激起了丝丝凉意。
突然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突袭而来。
杨宥枝急促地动了动——怎么会这样?
很不对劲!
四肢逐渐变得乏力,一团炽热的棉花汲着热水堵住了所有出口。而同时,每轻轻呼吸一下,火舌便卷着复燃的灰烬扑打着心中脆弱的壁垒。
杨宥枝想要呼喊,想要求救。
可溢出口中的,是那种自己听来都觉得难以启齿的声音。
她便是再傻,也知道发生了什么。
不可以……不可以!
名为绝望的利剑将她的心房洞穿,可那火海又会在下一瞬间将那遍布的漏洞填补干净。那种纠结的、矛盾的仿佛被生生拉扯开来的感觉,已经足够让杨宥枝崩溃。
她那被眼泪模糊了的双眼中朦胧地映出了那个人高大的身影,冥冥之间他好像朝着自己伸出了手……
沈大人……
就在她陷入幻觉之际,思绪突然被一道尖锐的开门声拽了回来。
“吱呀——”
耶庭把门关上,顺手还挂上了门阀。他整了整自己的袖子,抬步就向里间的罗床处走去。
屋子中未燃熏香,却隐隐有一股女子清甜的体香。耶庭快步上前,粗鲁地将层层纱帐撩开,隔着帷幕那朦胧的身影就乖乖地躺在那里。
耶庭将最后一层纱帐撩起,心中的急切再也按捺不住,刚喊了一句“美人儿”就扑了上去。
毫不意外的是,女子刚刚想要挣扎一下,可下一瞬又仿佛有了感应一般迎了上来。
“搔货!”
高贵如长公主又如何?真的到了这个地步,还不是照样任人摆布?
耶庭冷笑一声,捏住女子的下巴,转了过来,却愣了一下。
怎么是这娘们?
耶庭懵了一下,想了好久才记起来这个女人好像是某家的小姐……谁家的来着?
杨宥枝下巴都要被捏碎了。而她转过头来一看,来者居然是耶庭,竟是硬扛着药效,不管也不顾地猛烈地挣扎了起来。
“臭娘们。”
耶庭觉得她不识抬举,伸手照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啪!”
“能被本王子看上是你的福气,哭什么哭?”
这一巴掌扇得杨宥枝眼前一黑,随即她那原本细嫩如白瓷的脸蛋便高高地肿了起来。
杨宥枝哭得绝望嘶哑。
可没有人注意到她。
耶庭正愁那被大渊羞辱的愤怒无处释放,于是便打量了一下这个女人。
这女人虽然头发乱了,脸也肿了,看起来还算是个小家碧玉的美人。
欣赏了一番之后,耶庭觉得这女人纵然不如长公主,却也将就了。
一个世家的娘们而已,不会怎么样的。
于是他再一次拥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