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江妙微笑道:“好了许多呢,臣妾总是觉得,是您的福泽庇佑了这大殿,臣妾此刻才如此安稳。”
“哎哟哎哟。”
黄太后的脸上乐开了花。
“瞧瞧你这孩子,惯是会哄哀家高兴的。银鹤,快去,去库房把哀家早些年求来的佛珠拿来,给王妃戴上。”
银鹤道了一声是。
“只是啊,”黄太后有些忧心道,“你也说了,这胎儿有些不稳,这该如何是好啊?”
太医赶紧道:“回太后的话,只要王妃保持心绪平和,好好歇息便是,我太医院定然竭尽全力,请太后与充王殿下放心。”
黄太后点了点头。
这太医也算是宫中的老太医了,医术很高超,黄太后也信得过他。
太医给开过了药方,又叮嘱了宋倾州二人身边的奴才几句,这才拎着药箱离开。
宋明珂那两口子一时半会没个消息,所以宋倾州这孩子黄太后很是重视。她伸手拍了拍李江妙的手背,道:“知道你这孩子是个能干的,皇帝也总是在哀家跟前夸你,只是你现在有了身子,府里的事情就别操心了,交给称心的人去办就是了。”
李江妙低头温和道:“是,臣妾谨遵您的教诲。”
黄太后笑笑道:“府医生可有说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宋倾州道:“府医说了,是个男孩。”
黄太后就更乐了。
“好好好,男孩好!”
黄太后红光满面,登时又将李江妙好一顿夸赞,最后给人夸得实在脸红才作罢。
临走时,黄太后赏了好几车的珍品,其中还有一些是以皇帝的名义赏赐的,足以见得,他们对于李江妙肚子中未出世的小世子多么重视。
更夸张的是,从大殿门口到宫门口,这百来步的距离,黄太后都要求李江妙必须乘坐轿辇。wwω.ЪiqíΚù.ИěT
轿辇稳得好似在云上飞,宫人们成群结队,这排场好似那太子妃娘娘。
饶是李江妙见的世面多了,也有些脸红。
不过这都是黄太后的旨意,谁也不敢有微词。
回到了王府,管事便赶紧安排下人们搬运赐物。轿辇刚一落下,更是有一个小太监跑上前来,匍匐在地上,为李江妙充当人凳。
李江妙站在轿辇上,面色为难。说实话,她不太喜欢这样的排场——她现在的身份,也不需要硬坳这些去证明。
见李江妙半天不踩下去,这小太监以为是自己哪里得罪了王妃。他又是个年轻怕事的,只能怯生生地抬头看了宋倾州一眼。
宋倾州跨步上前,手臂一展,将李江妙稳稳当当地抱了下来。
小太监送了一口气,麻利地起身退到了一边。
李江妙甚少在外人面前与宋倾州如此亲密——前段时**们闹了些别扭,李江妙更是连话都不想与他说几句,如今他们二人也算是冰雪消融了。
她小声道:“殿下,这不成体统。”
宋倾州安抚地拍拍她的腰。
“都到家了,谁还敢说你什么不成?”
因为有孕在身,所以李江妙的脸上不施粉黛,那脸颊上绯红色的云霞,也就足够尽收眼底。
宋倾州瞧得心中喜爱。
这人儿脾气是倔强了些,但温柔起来,也是叫人甘愿沉沦的。
只是李江妙的好颜色也没保持多久。刚一进了府,她便又开始翻江倒海地呕吐,隔了一炷香便要折腾一次,给宋倾州心疼得要命。
宋倾州也是第一次当爹,他全然不知,女子有孕的反应怎么会这么大。
宋倾州坐在床边,让李江妙伏在自己的腿上。他皱着眉头,一边**着妻子的头发以示安抚,一边在思忖着到底该怎么办。
李江妙面色苍白,趴在他腿上,像只病猫儿。wwω.ЪiqíΚù.ИěT
“殿下……”
李江妙闭着眼睛喃喃道:“这孩子折腾得厉害,我……我怕是与他没有母子的缘分。”
宋倾州立刻喝止了她:“胡说什么?”
他又觉自己的语气太生硬,赶忙道:“不会的,妙儿,太医不是都说了,只要你好好休养就可以了。”
李江妙也不知听没听进去,轻轻地哼唧了一声。
“王爷。”
琵琶端着托盘走来,道:“这是王妃的安胎药,已经熬好了。”
“拿过来吧。”宋倾州道。
“是。”
宋倾州接过了小碗,用羹匙搅合了几下那药汁。只是这药汁黑黢黢的,还散发着一股独特的酸苦味道,李江妙刚一闻,就觉腹中不舒服,推开了宋倾州再次干呕了起来。
宋倾州赶忙放下药碗,帮她顺背。m.bīQikμ.ИěΤ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起了。
下人们伺候着李江妙吐了出来,她也平静了许多。
饶是李江妙许少落泪,此刻却也哭了——不过不是因为伤心难过,只是因为这害喜的滋味实在不好受。
结果宋倾州好劝歹劝,李江妙这一碗安胎药也是一口没碰。
这怎么行?
宋倾州愁得在屋子里直转悠。
李江妙被他转悠得心烦,却又不想对他凶——毕竟他也是担忧自己。
“夫君。”她躺在床上轻声道。
宋倾州赶忙前来握住她的手。
“我在,怎么了?”
李江妙却摇摇头,用脸蹭了蹭他的手背。
没一会,她便睡着了。
趁着她安安静静,宋倾州让人去请了府医。
府医很快就来了,仔仔细细地切了脉,又闻查了一番,对宋倾州道:“禀王爷,正如草民先前所说,王妃她只是操劳了些,现在害喜严重,是正常的。”
宋倾州的语气不禁沾了些冷意:“她的脸色都成什么样了?你别以为本王是男子,就不懂这些,本王详细地问过,寻常女子根本不会吐得这样厉害——一个时辰她遭遇了五起,你告诉本王这正常?”
府医面色为难。
他道:“这……恕草民僭越,王妃可去宫中询问过太医?”
宋倾州道:“在宫中还好,太医也说,王妃并无大碍。”
府医沉吟了一下。
“怎么说,王妃到底是怎么回事?”
府医赶紧跪了下来。
“王爷恕罪,草民……实在医术浅薄啊。”
“废物。”宋倾州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