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溪忙道:“娘娘您言重了。”
佟妃摇头,长长一叹:“我固然不受佟家要挟,学得姐姐那般骨气和对皇上的忠心,但我没有姐姐的魄力与霸道能反制佟家上下,真真是个养在后宫的闲人。上一回为了佟家的奴才在京城横行霸道,羞辱宗亲,为难朝廷命官,我将女眷老小叫来训话时,还是你额娘和荣妃悄悄在屋里为我坐镇,我才有底气站在这儿训斥她们,不然……”ъΙQǐkU.йEτ
“娘娘,恕我冒犯,您已做得很好,额娘时常感叹您的不易。”
“你额娘宽容心善,可我不能没有自知之明,毓溪啊,你的心性能耐比娘娘我强百倍,不论乌拉那拉府将来何等光景,看好他们也要守护好他们。”
毓溪听得“守护”二字,才感受到佟妃心中最无奈的并不只是佟国维带给她的困扰与难堪,实则在她内心深处,也想要以已之荣耀来守护家族,可事与愿违,心有余而力不足。
此时院子里一阵欢呼,是小太监爬高取下了毽子,温宪接了毽子,就要接着与和贵人玩,可猛地一脚飞起,竟将鞋子踢了出去,一下砸中了刚进门的宫女的脑袋。
“没事吧?”
“破皮了吗,流血了吗?”
温宪全然没有公主的架子,光着脚就跑去问那宫女是否受伤,自然跟她的嬷嬷宫女迅速捡了鞋子伺候公主穿,而那挨砸的宫女也没什么事。
佟妃起身道:“不怕,她们皮糙肉厚的,一会儿我赏些什么,你们接着玩儿吧。”
那宫女则走上前道:“娘娘,太子妃到了,正在门外。”
佟妃一愣,回眸看毓溪,毓溪眼眸轻轻转,便向五妹妹递过眼色,温宪真真玲珑剔透的心,抓了毽子就跑去门外,嚷嚷着:“二嫂嫂来的正好,和贵人和宸儿两个对我一个,我踢不过她们。”wwω.ЪiqíΚù.ИěT
很快,太子妃被温宪挽着进门来,身后相随的宫人虽有些慌张,但似乎都明白五公主的脾气,她这样亲热不讲规矩的举止,在宫里本是见怪不怪的。
“娘娘吉祥。”太子妃不能跟着一起天真活泼,依旧规规矩矩地向佟妃行礼。
“不必多礼,怎么这会儿来了,可有事?”佟妃和和气气的,说罢就命宫人为太子妃添一张椅子。
毓溪带着妹妹们前来行礼,和贵人虽年轻位卑,终究是庶母的身份,与太子妃见礼后,就安静地跟在佟妃身后,不敢在太子妃跟前也随五公主、七公主玩闹。
太子妃能感受到,她的到来打破了方才隔着宫墙都能感受到的快活,不免心中愧疚,并不加掩饰地露在了脸上。
温宪原想着,拉了太子妃一起玩,可是见和贵人突然拘束谨慎起来,就知道玩不起来了,可这样干坐着,大家都难受,便想四嫂嫂递眼神,询问她怎么办。
毓溪会意,心中想了又想,才笑着说道:“二嫂嫂来的不巧,娘娘才吩咐我代她去慈宁宫佛堂上香,您一来我就要走,二嫂嫂可别误会是我避着您。”
佟妃也聪明,猜到了毓溪的用意,顺着她的话说:“早些去吧,一会儿再回来陪太子妃说说话。”
太子妃并不知这是毓溪临时起意的事,但恰恰中了她的心怀,主动说道:“不如我和四妹妹一起去,我、我本就是来找你说说话的。”
佟妃笑道:“那就劳烦你们替我走一趟,出了回远门,到家本该去向太皇太后禀告才是,可我身上酸痛得很,得有些日子弯不下腰磕不了头,你们好生替我向太皇太后解释解释。”
毓溪与太子妃起身,双双应下这话,便等宫女取香来,就大大方方地离开了。
妯娌二人离去,温宪便瞧见和贵人松了口气,她轻声问:“贵人难道怕太子妃,您怎么不怕我四嫂嫂,不怕我们。”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和贵人怯怯地说:“自然是不一样的。”
“因为太子妃比我们尊贵?”
“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