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澄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皇上要提拔自己当官?
虽然小澄子不知道,织造局监督是干什么的。
可他听的清清楚楚。
皇上亲口说,那是正五品的官。
对于张仲文、诸葛云这种当朝一品,朝廷大员。
区区五品,只是芝麻绿豆大的小官。
甚至连上朝面圣的资格都没有。
但是,对于小澄子这样的太监来说。
五品官,已经是天大的官!
县衙的知县老爷,不过是七品官。
郭子玉是锦衣卫统领,以前也不过是五品官!
小澄子实在不敢相信这是现实,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朝着自己大腿上狠狠掐了一把。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疼!
小澄子这才确定,这不是梦幻,而是现实!
皇上真的要提拔自己当官!
小澄子实在是太激动了,喜极而泣,匍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
不光小澄子震惊。
听说皇上要让眼前这个小太监执掌织造局,三位朝廷重臣全都面露惊容。
特别是张仲文,一张老脸涨红,成了猪肝色。
“皇上!万万不可!”
张仲文的言辞异常激烈:“织造局监督,虽然官职不高,却是极其重要的职位!”
“您怎么能让一个小太监担任此职?”
“胡闹!这简直是胡闹!”
“大夏祖训,太监不可干政,更不可为官!”
“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
“整个朝堂都要炸锅!”
“皇上,趁着没有酿成弥天大祸,请您收回成命!”
诸葛云和卢班两人,都是秦昊的心腹,平日跟张仲文并不对付,尿不到一个壶里。
可是他们也认为,皇上此举实在不妥。
两人一起跪在地上,拱手哀求道:“皇上,张大人所言极是!宦官专权,国之将亡!”
“这是历朝历代的亡国之君,总结出血的教训!”
“皇上,您是万古圣主,当名垂青史!”
“可是,您若是任用宦官,只怕一世威名,毁于一旦!”
“史书上,一定会留下极其不光彩的一笔!”
三人都是饱读诗书之人。
诸葛云和卢班,更是状元之才。
三人你一言,我一语,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引经据典,以史为鉴,搬出许多历史典故,想要说服秦昊。
秦昊面无表情,无动于衷。
小澄子却没想到,三位大臣反对的如此激烈。
他一个小太监,哪里见过这种阵仗。
一时间。
小澄子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道:“万岁爷,奴才不知道,太监当官,后果这么严重。”筆趣庫
“要不然,您还是收回成命,奴才还是不当官,一心伺候皇上皇后,也就心满意足了!”
秦昊双目一瞪,怒道:“住口!朕让你当官,你就当!不要管他人说三道四!朕自有决断!”
小澄子还想再说点什么,静公公眼疾手快,将他拖到一旁,压低声音道:“小子,万岁爷的脾气,你难道不知道?”
“况且,这是皇上跟大臣们的争锋!”
“哪有你说话的份!”
“你就乖乖站在一边,等万岁爷吩咐,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小澄子浑身冷汗直冒,知道是静公公救了自己一命,连声道谢。
随后,他站在一旁,紧紧抿着嘴,不再吭声。
秦昊缓缓开口:“官宦专权,国之将亡!此言,大错特错!”
“是国之将亡,宦官专权才对!”
“帝国到了末期,皇上无能,只有依靠宦官,才能弹压朝中权臣,地方门阀,尽可能的延续帝国的生命,这也是无奈之举!”
“宦官之中,虽然有不少奸佞,但也有能臣!”
“当然,朕并非为史书中,那些祸国殃民的宦官翻案!”
“但是,国家灭亡,是谁的责任?”
“首先是那些无能昏君的责任!”
“其次就是你们这些大臣!”
“至于宦官,跟女子一样,都是那些亡国之臣,甩锅的对象!”
“要说冤枉,他们才是真的冤枉!”
秦昊这一番话,语不惊人死不休,虽是危言耸听,但仔细一想,确实有几分道理。
张仲文、诸葛云、卢班三人,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如果是普通人说出来,足以杀头了!
可是。
这无稽的话,出自大夏天子之口。
他如果是一个昏君,也就罢了!
如同“何不食肉糜”“乐不思蜀”之类,只当成亡国之君彻底昏聩之后,说出的戏言。
偏偏。
秦昊不仅不是昏君,还是三门至圣!
秦昊所言,皆为圣言,被天下人奉为金科玉律!
噗通!
三人没有想到的是。
大殿周围忽然传来跪地之声。
他们环视四周。
只见殿内所有的太监,包括静公公在内,都跪在地上磕头,满脸泪痕。
静公公泣不成声:“万岁爷,您能为我们这种残缺之人说话,老奴...老奴唯有一死,报答您的恩情!”
其他太监纷纷痛哭:“奴才誓死效忠万岁爷!”
秦昊走上前,将静公公搀扶起来,道:“你舍生忘死,屡次救朕!”
“朕能有今天,你功不可没!”
“大家都起来吧!”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你们都要记住朕今天的话!”
“只要对朕忠心,哪怕是一个太监,朕也会让你平步青云,飞黄腾达!”
“谁若是胆敢背叛朕!”
“哪怕是当朝一品,位极人臣。朕也会让他跌落尘埃!”
秦昊说这话的时候,朝着张仲文瞥了一眼。
仅仅是这道目光。
就让张仲文吓得通体冰凉,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狂涌而出,瞬息间就肆虐全身。
张仲文是个聪明人,他很清楚。
皇上是借着这个机会,再一次敲打自己!
若是自己再敢有半点异心!
只有再一再二,没有再三再四!
到时候,等待张仲文的,就不是皇上的敲打。
而是寒芒闪闪的屠刀!
刹那间。
张仲文的态度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他满来堆笑,谄媚到了极点:“皇上,您所言极是!老臣,受教了!”
“这小太监对皇上忠心耿耿,曾经立下护驾大功!”
“既然皇上高兴,那就赏他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又有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