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辞瘸着腿一步步往茅房去,叶檀还是不放心,在他身后跟着,到了茅房门口,叶檀怕他掉进去,赵云辞却停下了脚步,终于忍无可忍道:“你要跟到什么时候?”
叶檀道:“你尿就是了。”
赵云辞不说话,脸却红了,不过不是害羞,是气红了。
他冷笑:“你到底要羞辱我到什么地步?”
叶檀皱眉:“我没…”
看着他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叶檀知道,说什么都没用,她走开了。
回到院子,她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又看了看赵云辞的方向,她很少有和异**往的经验,而且赵云辞还是个古人,又被原主虐待成那样,说不好这辈子都不会原谅原主。
自己对他的好,在他看来就是别有用心的图谋。
要怎么办好呢?
叶檀一时想不出主意,算了,走一步看一步,先养着吧。
叶檀在院子等了一会儿,赵云辞才慢慢的从外面回来,他浑身的伤,瘦的一把骨头,脸上没有多少肉,空洞无神的眼睛里满是不安,像一只千疮百孔的困兽,又像只被欺负惨了的流浪狗,无望的挣扎着,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警惕。筆趣庫
赵云辞的身世其实很可怜,赵长贵夫妻成亲几年一直没孩子,从人牙子那买了他,开始对他还算是不错,可惜一年后,赵长贵的媳妇怀孕生了个儿子。从此之后,赵云辞就成了赵家多余的累赘,拖油瓶。
原主的记忆里关于赵云辞的不多,大都是来自村里人的讨论。
什么赵家又打孩子了。HTtρsΜ.Ъīqiκυ.ΠEt
赵家那孩子又被赶出来了。
原主对他印象并不深,只记得有一年冬天下了大雪,非常冷,叶父和原主进城置办过年用的东西。
路过赵家的时候,就看见一个小小的人影蜷缩门口的柴火堆里,上身穿着一件不合适看不出颜色的单薄衣服,露出的半截小腿已经冻的发红,一双破洞的鞋露着被冻的肿大的脚指头,正用手挖了路上的积雪往嘴巴里塞。
叶大山看不下去,拿了一块干粮饼子给他,赵云辞拿着饼子就往嘴巴里塞,被噎的直翻白眼,锤了几下胸口,勉强咽下去了,又将剩下的饼子塞进了嘴里。
外面的动静惊动了屋子里的人,赵长贵拿着一根木棍出来,对着赵云辞的后背就是一棍子,赵云辞被打倒在地,嘴里没来及咽下去的干粮吐在了地上,他爬过去捡起饼子就往嘴巴里塞。
“小**种,养不熟的白眼狼,让你拾的柴火呢?就知道偷懒。”
赵长贵又是几棍子下去,赵云辞连躲都不躲,蜷着身子任由他打。
叶大山一把抓住了赵长贵的手,怒道:“干什么呢?这么小的孩子你是想打死他吗?”
赵长贵本想骂什么,可是一抬头看到是叶大山,他顿时就怂了,叶大山是屠夫,又高又壮,不笑的时候很凶,十个赵长贵都未必是他的对手。
“原来是大山哥。”赵长贵赔笑道:“这小子就是个白眼狼,心黑着呢,我不教训教训他,他怕是要翻天。”
叶大山冷着脸:“那也不能这么打,迟早给你打死了。”
赵长贵也有点不高兴道:“大山哥,我管自家孩子呢,你要是看不下去,怎么不带回去养?”
他这句话百试百灵,村里人谁不知道赵长贵打这个养子打的狠,开始也有人管过,可是赵长贵一句你带回去养,就堵住了人的嘴,这年头自家孩子都养不活,哪里能管的着别人的孩子。HTtρsΜ.Ъīqiκυ.ΠEt
所以,尽管叶大山看不惯,可到底没说什么,之后赵云辞就被赵长贵揪着领子拉了回去,原主当时还好奇的看了他一眼,被他眼睛里的浓烈的恨意吓了一跳。
那天回去的路上,叶大山都没怎么说话。
叶檀现在想想,后来叶大山去买赵云辞,大概也是动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