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看着窗外,窗外树木郁郁葱葱,阳光透过树荫洒在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他看着阳光下的微尘,缓缓问道:“陛下还在等什么?”wwω.ЪiqíΚù.ИěT
周瑾默默说道:“等更多的人的跳出来。”
苏时轻叹道:“难道陛下不怕夜长梦多?”
“父皇对暗卫有绝对的信心,所以想后发制人。”
苏时问道:“怎样后发制人?”
周瑾缓缓说道:“根据契约,江清和的产业在千秋质库名下,父皇的意思让我大张旗鼓接收他的产业,引东源质库出手。”
苏时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沉吟道:“现在实际上是东源质库控制着江清和的产业,如果我们大张旗鼓去接收,一定会和东源质库产生冲突。既然产生了冲突就一定会报官,无论哪一方报官,这件事都会放在明面上来处理。”
周瑾点头道:“报官之后,父皇还希望我们暗中造势,让这件事情街知巷闻。”
苏时叹道:“看来陛下想一局定生死。”
“不错。”周瑾缓缓说道:“父皇担心现在动手,理约司只要咬定我们的契约是真的,而东源质库一定会弃卒保车,这样就可以把所有事情推得一干二净,也就无法动摇东源质库的根本。但如果打起官司来,只要东源质库出现衙门里,理约司又出来为其作证,那么它们就再无推脱的理由。”
苏时思索片刻,轻轻点头道:“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但存在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以什么理由接收江清和的产业才不会引起东源质库的怀疑?”
江清和借款的时间为一年,而且虽然他名下的产业暂时过户在千秋质库名下,但在这一年中,千秋质库也没有权力处置他抵押的产业,产业的收益也归江清和所有。
现在才过几天就去接收,如果没有合适的理由,一定会引起东源质库的怀疑。
“以江清和暴尸荒野为名。”
苏时沉吟道:“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理由,但也很容易被查证。”
周瑾突然狡黠的笑了笑,说道:“其实东源质库之所以要让江清和暴尸荒野,就是想让我们知道他已死,从而去接收他的田业。这样一来,我们想不打官司都不行。而东源质库就是通过赢下官司让千秋质库名誉扫地,所以父皇这样做也只是将计就计而已。”
“所以东源质库根本就不会去查证。”
苏时突然笑了笑,说道:“既然陛下一切都已经计划好了,你为什么还要问我下一步怎么做?”
周瑾注视着苏时那双明亮的眼睛,缓缓问道:“我想知道你是如何看待这个计划。”
苏时笑道:“很好。”
“没有别的意见?”
苏时道:“没有。我只关心什么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
“明天。”
“明天?”
周瑾轻轻点点头,说道:“明天江清和的死讯就会传来,只要得到江清和的死讯,我们就会去接收他的田产。”
“没问题。”
周瑾突然疑惑的看着他,忍不住追问道:“你真的没有任何问题。”HTtρsΜ.Ъīqiκυ.ΠEt
苏时道:“我只有一个问题。”
周瑾急忙问道:“什么问题?”
“陛下提出这个计划的时候,有多少人在场?”
“只有父皇和我两人。”
“没有其他人?”
周瑾肯定的说道:“当时只有我们两人,连胡公公都在殿外候着。”
苏时笑了笑,说道:“那我没有问题了。这个计划只有我们三人知道,所以不会担心泄密的问题。只要没有引起东质库的怀疑,这个计划就没有任何问题。而且从这次的计划看得出来陛下的决心很大。”
即使苏时这样说,却依然没有打消周瑾的疑虑。因为她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似乎苏时有别的想法。
“你真的没有其他计划?”周瑾不甘心的问道。
苏时断然说道:“没有,明天就按这个计划进行。”
周瑾还想说什么,苏时这时突然问道:“其他六张契约怎么处理?”
周瑾缓缓说道:“为了不引起东源质库的怀疑,所以在与东源质库对簿公堂之前会一切照旧。”
苏时点了点头,说道:“考虑得很周到。”
这时候周瑾的脸上流露出一丝迟疑之色,她目光闪烁,悄然看向窗外,轻声说道:“为避免打草惊蛇,所以父皇决定不再出动暗卫了。”筆趣庫
苏时一怔,不过随即他也知道这是最好的选择,现在正是关键时刻,如果打草惊蛇,一切将会前功尽弃。
所以他沉吟道:“也只好如此了。”
正在此时,兰儿突然在门外禀道:“公主殿下,秦府来人求见苏公子。”
周瑾和苏时都微微一愣,周瑾忙说道:“请他进来。”
兰儿推开门,秦府的下人站在门口,忙向两人施礼,恭恭敬敬的说道:“见过公主殿下、见过苏公子。”
苏时看着那人,笑道:“秦大人找我有事?”
那下人忙回道:“我家老爷想请苏公子午时过府一聚。”
自从秦楠接手秦府的生意以来,秦之道从来没有过问他们的事,这时候却邀请苏时过府相聚,显然有事商议。
苏时忍不住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那下人摇了摇头,回道:“今日孔祭酒孔大人来到秦府,是他老人家想见苏公子。”
“孔大人?”苏时更加不明白了:“他为什么要见我?”
那下人摇头道:“这就不知道了。”
苏时展颜道:“既然是孔大人相邀,无论如何都必须去,你在外面稍等一下,随后我们一起出发。”
那下人急忙说道:“是。”
等秦府的下人离开后,苏时想了想,对周瑾说道:“一切就依陛下的计划进行,明日等江清和的死讯传来,我们就派人接管他的田产,然后与东源质库对簿公堂。”
虽然周瑾总感觉苏时今日有些奇怪,但又没有发现任何端倪,只得点了点头。
苏时辞别周瑾离开书房,然后乘坐马车离开了千秋质库。当他一个人坐在马车中时,表情慢慢变得凝重起来,嘴角却不由自主微微向上翘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