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个时代,一个漂亮的女人,没有人护着都是很危险的一件事。
任何一个人都可能会惦记、欺辱她。
腾修齐特别会折磨人,刚开始她性子刚硬,时常会趁着上班的时候逃跑,但每每都被他带人捉了回来。
还是那种看着她被别人拐卖,几近绝望的时候,他才犹如救世主般出现。
每一次,她都感受到世界的黑暗又深浓一层。
直到后来,她哪怕忍受腾修齐的家暴和欺辱,也升不起逃跑的心了。
当时那个小明星推她,其实她能游泳自救的,可是瞧着岸上那些人的慌张和害怕,她突然内心很痛快,彻底放弃挣扎由着自己沉入湖底,脚上被水藻缠上,望着头顶上的蓝天和白云,只觉得自己这样离开,灵魂才能被洗涤掉一些肮脏。
能够重生,她特别珍惜自己的人生。
她这么漂亮、聪明,为什么生活得如此黑暗和脏乱呢?
是不是上天都看不过去,所以才给了她这次重生的机会?
为了能光明正大美好的活着,她目前唯一能想的就是提前把自己嫁出去,让他们没有算计她的可能。
只是,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将他也牵扯进来呢?
元安阳捏着户口本,低声说:“靳阳曜,这些话应该是我跟你说的。
对不起,我不该拿你当挡箭牌的……”
车子突然刹住了,靳阳曜扭头瞪着她,那咬牙切齿的模样,恨不能扑上来啃她。
元安阳面色略微苍白,那种害怕被腾修齐打骂的本能,让她忍不住浑身紧绷后缩。
靳阳曜僵了下,随即他淡淡地说:“你怕我?
呵,你是女人,我能将你怎么样?
要不要结婚随你,机会只有这一次,你只要想清楚就行。”
说完他转过身,驾驶着车辆先回到自己的住处拿了户口本,再驶往民政局。
如今是八五年,去年的时候,每个人都开始**身份证件,所以他们或出门或办事,是不需要介绍信的。
到了民政局门口,靳阳曜停好车,俩人都不给自己反悔的机会,拿着户口本、证件和照片,直接走流程,同意结婚和签字。
拿着盖了章结婚证出来,不过才过去了十分钟。
元安阳忍不住一遍遍地看着,瞧着自己的名字和照片,都跟他的挨着,内心就不由地泛着一股甜蜜,对未来都有了期盼。
突然她手里的结婚证被抽走,靳阳曜看都不看她说道:“你先回家收拾东西,待会搬到我哪里去。
你,从决定跟我结婚的那刻起,应该想到这个问题了吧?”
元安阳双手搅在一起,内心紧张起来。她知道靳阳曜是个特别敏感的人,而且他不善于言辞,永远都是做的比说得多。
她点点头,“你,你能陪我去吗?
我怕我打不过他们。”
靳阳曜揉了揉额角:“刚才你骗他们户口本的时候,不是挺勇敢机智的?
这会儿害怕了?”
元安阳瘪了下嘴,“我那不是走一步算一步,先从火坑里跳出来再说嘛?”
靳阳曜突然有些无力,没好气地瞪她:“你就不怕刚出虎穴又入狼窝?”
他对她是真生不了气,更多是气自己没有出息,又被她牵着鼻子走了。
元安阳眨巴下眼睛,“不会,你是君子……”
靳阳曜冷笑声:“元安阳你把我想的太好了,结婚之前我能是君子,但是结了婚后,你是女人,我是男人。
我可没那么伟大,当什么柳下惠!”
元安阳脑海里突然想起前世的一些画面,脸上一会儿红一会白。
靳阳曜已经自己红着耳朵尖去开车了。
元安阳继续坐在他后面,思绪有些飘远。
记得上一次她昏睡中被腾修齐欺负了,等她醒过来时,就跟那个男人睡在一起。
她极欲羞愤撞墙,可是腾修齐说给她拍了照片,如果她不想死后照片被所有人看到、唾弃,她的家人活在她放荡名声下,尽管选择最愚蠢的死亡方式。
人死亡的决定只有那么一瞬,等那一瞬过去后,她只剩下没出息的贪生怕死。
她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靳阳曜,也不知道腾修齐跟他的关系,浑浑噩噩地直到元旦的时候,她才在家里看到他。
腾修齐像是个天真烂漫的孩子,紧挨着靳阳曜,说着自己结婚多开心,媳妇儿多漂亮体贴,还说他以后要好好做事业,让媳妇儿和未来的孩子过上好日子。
那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的前男友竟然成了大伯哥!
在发现自己失贞和被嫁人后,她顶多是接受不了,愤恨命运不公,想方设法要逃离这里。
可是在那刻她感觉到了铺天盖地的绝望。
尤其是靳阳曜冷淡看向她的目光,更像是针般扎的她密密麻麻的疼。
她不敢直视他,也像是对待陌生人般,只是轻声喊了声大哥,便躲在厨房里。
靳阳曜不在家里住,俩人交集很少,一年都碰到的次数两个巴掌都能数得清。
过年的时候,她迷迷糊糊起来上厕所,却碰到洗澡出来的靳阳曜。
他当时将她抵在墙上,紧紧捏着她的下巴,冰冷地望着她。
俩人说话的次数少,所以他说的每一句话她都记得。
他说:“元安阳,我在家里的时候,你最好躲着点,省得大哥我哪里冒犯了你!”
从后视镜看到女人发呆,靳阳曜淡淡地说:“我跟朋友合伙开了家律师事务所,目前只接了些小案子,赚的钱不多,养你够了。
我住的地方不大,是个二十平米一室一厅的筒子楼,不过那地方距离火车站不远,骑自行车十五分钟就能到。
委屈你了,没法让你住上别墅。”
元安阳捏着自己的手指,下意识想,他与人开事务所和选择住处的地方,当时是不是也将她考虑进去了?
她轻笑着点头:“没事儿,有住的地方就行,我不挑的。
还有,靳阳曜,谢谢你!”
明明是自己不让她喊阿曜的,但是从她口里听到自己的全名,靳阳曜内心有些烦躁。
“你需要谢我的地方多着呢,没有实际的行动,就不要轻易把这两个字挂在嘴边,我会觉得廉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