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景同夹菜的手顿了下,果然是自己的儿子,聪明的有些过分了。
“我在给你做榜样,吃饭不能图快,要细嚼慢咽,这样既利于消化,也能减轻胃部消化的负担。”
“尤其是你们小孩子肠胃比较弱,吃的太快、狼吞虎咽的,容易积食和胀气……以前是爸爸粗心,吃的太快连带着你都养成了不好的习惯。”筆趣庫
钟永昌侧头看了他一眼,点点头,认真地吃着饭,也将速度给降低一半。
吃完饭后,钟景同领着他去操场消化食,溜达过去后,便跟人一起打了两场篮球,等操场上的人都走得差不多时,娃也开始揉眼睛了。
他才开始抱着娃往回走。
徐安阳等人的时候,时不时侧头看表,偶尔拿起一本书翻两页,又或者在本子上画两笔。
奈何她一秒钟一秒钟地熬着,等的时间久了,她也明白应该是男人在躲着她呢。
“同志,”突然有人敲了敲桌子。
徐安阳侧头看过去。
青年推了推镜框,温和笑着指了下墙上挂的表说:“我们到下班的点了,你要是有想继续看的书,可以进行登记借阅回家里再看。”
徐安阳扭头看了一圈,不知道何时整个图书馆就她一个人了。
她歉意地站起来,“对不起啊,我,我这就收拾离开。”
那青年笑着摆手,“没事,书放在这里就行,我待会收拾。”
“我瞧着同志在等人?大学生之家九点关门,你可别误了出去的点。”
“而且这么晚了,女同志一个人走会不安全的……”
徐安阳笑着说了声谢谢,拿着包快步离开。
三月份的晚上还带着春寒,她裹紧身上的外套,想了想站在大门口静静地等着。
不过十来分钟,她刚才在图书馆积攒的热气已经被风吹散了。
徐安阳搓着手跺脚,余光看到一抹高大修长的身影走近。
她侧头看过去,果然是钟景同抱着孩子回来。
徐安阳愣了下,目光并没有在男人身上多停留一秒,而是浑身颤抖地看向他怀中的孩子,可惜他用衣服将孩子包裹住,连后脑勺都没露!
男人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走过。
徐安阳捏着拳头,闷不吭声地跟上去。
钟景同面色冷沉,脚步加快了些,果然听见女人厚着脸皮小跑跟上。
他上了中间的楼道,一步三阶,到了三楼后,拿出钥匙打开门一点都不迟疑地直接带上。
徐安阳只追到二层半,眼睁睁瞧着门关上。
她一声不吭走到门口抱着双腿蹲下,胃部扭曲的疼意,让她身子轻颤。
下乡的时候她身子单薄,加上艰辛劳作,她更是觉得日子难熬,那时候她的胃就很怕饿了。
后来她因为钟景同偶尔伸手帮扶她一把,才后知后觉明白有男人依靠的好处,就主动提出跟他搭伙过日子。
其实她没想着成功的,毕竟钟景同在知青所是香饽饽、高岭之花,他根本不给人表白的机会,然而她刚提出来,他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之后她的身体被调养好,身上长肉了,甚至她还长个了。
返城的时候,她身体被养得极好,容貌正盛,被冠以厂花的名号。
短短四年,她又被打回了原型!
徐安阳有些奇怪和困惑的是,这些事情她都记得,可她就是觉得自己像是个看客,并没有太多的参与感,浑浑噩噩的,直到昨天早上才头脑清晰,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该怎么做。
又或者说,之前的她是个提线木偶,按照既定的设计走着,而非顺从她的真心。
不过此刻,徐安阳疼得有些受不住,呻吟声偶尔轻轻溢出来,眼下疼痛是真的。ъΙQǐkU.йEτ
她哼唧了两三下,大门猛地被打开。
钟景同已经洗过澡,穿着居家服冷冷地看她,“进来!”
徐安阳站起身,低着头进门顺手给带上了,顺道瞧了下屋子,并没有看到想见的小人儿。
钟景同抱着胸不客气地冷嘲:“徐安阳,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咱们俩没什么关系了。”
“你现在这个样子,做给谁看?”
“现在连苦肉计都演起来了?是向我卖惨,还是等着谁发现你将你捡回……”
他铁青着脸,收住气话,转而道:“我倒是不知道你越发出息了,大半夜摸到男人家门口,想做什么?”
“还是你以为我们离婚了,我就不会对你做什么?男人劣根性,你不会不知道吧?”
徐安阳被他一句句话砸得有些懵,“我没想这么多。”htTΡδWwW.ЪǐQiKǔ.йēT
而且他性格冷情,当属她提出离婚的时候,他只向她确认了下,就点头同意了。
他们俩就是搭伙过日子,没有太深厚的感情吧?
徐安阳微蹙眉头,自己脑子里对俩人仅有几次的亲热都模糊了。
钟景同自己倒了杯水,慢慢地喝着,刚才略微激愤的情绪,平缓下来。
他不能忍受自己辛辛苦苦带娃,而她还能当做若无其事的样子。
“说吧,你来做什么?”
徐安阳听了这话,脸先红了红,“你,你怎么来……”
钟景同不等她说话,便道:“我一个无依无靠的大学毕业生,只能听从学校安排,难不成你以为我能随便选择单位?”
徐安阳眨巴下眼睛,又问:“那你现在……”
钟景同冷笑:“这不是你关心的问题,等我工作稳定下来,肯定有人会给我介绍合适的相亲对象。”
徐安阳抿着唇瓣,手忍不住捏着衣角揉搓。她想说什么,他怎么都能猜到?
“我们之间能……”
钟景同摇头,冷酷地说:“不能,夫妻俩之间没有感情,为了孩子而结合,只会影响孩子的身心健康。”
“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情,趁着铁门没关,抓紧走……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我怕人误会,从而耽搁我之后的相亲……”
徐安阳微微叹口气,“那打扰了。”
也对,靠人不如靠己,是她下午被自己的设想给吓住了,又冷不丁见到了钟景同,加上她格外想念自己的儿子。
所以她竟生出与他重新开始荒唐的念头。
眼见她一如之前般又要毫不犹豫转身离开,钟景同心里的怒火几乎达到顶峰,琢磨出不少让她感同身受的法子。
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门,“钟同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