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去仙界。”
秦阳突然说到,扈轻一愣,旋即道:“您不用跟着我们,我们能照顾好自己。”
秦阳摇头:“我本就要去。此次晋升,只论修为,我可以突破灵仙。但我的天衍之术,不能寸进。因为小黎界能学到的,我已经到了尽头。要突破,只能去仙界寻。此事我早已与宗里商议过——”
他沉吟片刻:“我不跟你们一路走。”
扈轻:“是我们会影响你?”
秦阳:“我的机缘,不与你们在一起。或许,我可能会拜入仙门。”
扈轻不语。
她是不吝于以最大恶意揣摩仙界之人的。诚然她在食馐里遇到一群善心的人,但入仙门——想一下凡人初入修真门派就能想得到。不起眼、不受重视,还算好的。就怕莫名其妙卷入什么争斗,莫名其妙被针对,该得的资源得不到。
她道:“不能讨个好功法自己修习吗?”
秦阳笑了:“天衍之道,哪里是自己能想出来的。越精进,越要人引导,小黎界无人指导我。”
所以,他必须再拜高师。
话如此说,便是已经下定决心。
扈轻点点头,甚是遗憾:“那您什么时候出发?我们连穿过天恩大陆都不能同行吗?”
秦阳摇头,他要自己一个人走。
扈轻无奈:“行,以后发达了可别忘了大家。”
秦阳被她逗笑:“忘不了你。”
从龟壳里倒出一枚梅花钱:“喏,戴着这个。”bigétν
扈轻没接,无他,这枚梅花钱看着与其他的格外不同。
其他梅花钱黄澄澄,这一枚黄澄澄上裹着均匀的红线,像用极细的红丝顺时针缠一圈又逆时针缠一圈。不用问也知道非常贵重,她不能收。
“算我求你。”秦阳抬了抬手,红丝梅花钱看着颇重。
扈轻手负后:“求人收礼必有求。先说说看,看我能不能做到。”
秦阳一叹:“我算出我这一去,有八劫九难,活着回来的机会不足十分之一。”
“那你还去。”扈轻瞪大眼。
秦阳:“你为什么去仙界?除了被逼,难道不是自己想?”
扈轻道:“你不是非得这个时候去。”错上一时三刻,命也就变了吧。
秦阳摇头:“此时便是最好的机会。若现在不去,以后便去不了了。我这一生,惟对天衍之道痴迷,便是命丧于此,我也甘愿。”
“当然,能活着最好。所以,我把这条命,存在你这。”
啥?
命?
扈轻吓一大跳,更不敢接了。
秦阳:“我算过了,等我到了必死无疑的境地,你是唯一的转机。”
扈轻默了一会儿:“可你算卦不是早不准了?”
“”
秦阳气得吹胡子瞪眼:“天道乱怎能是我的错。现在天道稳了,我当然算得准。”
扈轻:“等你去仙界再算一算,说不准卦象又变了。”
天道又不是只有一个,它们脾气性格肯定不一样嘛,这里不待见你那里待见,说不得去到哪个仙界再一算前程似锦做金龟婿呢。
她这样想,也这样说出来。
秦阳更是气得想打人,什么金龟婿,他这辈子身和心,都是天衍大道的一块砖。
最终扈轻还是收下了,因为秦阳说,这枚梅花钱是宝贝,等他劫数过了就送给她,她能用这枚钱预知未来。只是预知多少,看个人能力。biqμgètν
怀疑他在忽悠,又挡不住心动,扈轻收了。
主要绢布也说,这东西不错。
收进空间和玲珑盏一起在多宝阁上呆着。
两人出来,外头布下一个新阵法,两位老祖在最中间坐两仪,中毒的七人在外头,再外是另五位老祖。一共七位老祖啪啪啪出掌如风,击打在乔渝等人身上,他们七个被拍打得像七碟菜在转台上呼呼的转。快得没法儿下筷子。
秦阳抬了抬手,也加入进去,啪啪啪一顿打。
一丝丝的黑气凝成头发丝粗细从七人七窍中钻出,向下沉,散开些又往上浮,远看像极了铁线虫摆动。
扈轻在心里说:“帮我记一下,绝对不收徒,收徒要命。”
灵船上已经没了其他人。
扈轻索性没下去,在旁边观察,这个阵法,她知道,镇邪守魂,是体内的咒怨影响到了神魂?
啪啪啪啪啪啪,这么多掌下去,他们衣裳下头,早肿了好几圈吧。
“着!”中间的封陵大喝一声,手在空气中一抓。
乔渝等人七窍中钻出来摇摆的铁线虫呼的连根拔起,聚在中间,黑线缠绕,化成一道女子的形象。
“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女子嘶吼,却在扭曲变形中彻底变成烟尘。
扈轻心中一寒,那魔女竟分了神识在咒怨中,是要夺舍他们吗?
“是魂种。”绢布告诉她,“这种手段很常见。从神魂中培养出魂种来,种到别人神魂里,像植物的种子一样生根发芽,寄生,直到吃掉原主的魂魄变成另一个自己。”
扈轻绷着脸。
“不过,因为手段常见,所以破解也容易。仙人都知道防守神魂比壮大更重要。毕竟只壮大不防守的话只是给别人做肥料。所以,修神功法里都有防守和自查的部分。你炼的修神诀就有,只是修神诀很高明,这些功能全融合在运行周天中。魂种碰到你,不等你觉察就被修神诀粉碎变成你的养料了。”biqμgètν
绢布说:“现在知道你拣了多大的便宜吧。”
扈轻立即道:“遇见你是我最大的幸运。”
“哼,知道就好。”绢布傲娇。
他接着道:“这种手段,连仙界的三岁小儿都骗不过。不过小黎界的人不懂,那魔女定是利用这一点钻空子呢。其实就是他们,时日长了未必不会发现,要驱赶也不是很难。”
话虽这样讲,但早发现早治疗,魂魄干干净净的最好。
毒和咒怨一解除,七人立即醒来,没事人一样。
只乔渝不太敢看扈轻,偶尔目光掠过,全是心虚。
扈轻头疼,他是怕自己吗?
走过去,拍拍:“我理解,带着这么一群孩子,你们保住命就不错了。尤其扈暖,想一出是一出。你别总惯着她。”
乔渝默了默,说:“她还是个孩子。”
扈轻举手,投降,这个师傅,完蛋了。你愿意惯就惯吧,早晚有你哭的一天。
乔渝:只要不看见你,我就不会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