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表情猛地发生变化,所有人都在这一刻皱了皱眉。
看着李良,众人此刻的心思或许各不相同,但有一点却是一样的。
那就是他们都想听听李良会怎么说。
“好。”
微微颔首,吴同依旧目不斜视:“公子请讲吧。”
“嗯。”
李良大咧咧的坐回到椅子上,并未立刻开始“讲解”,而是先自顾自斟了杯酒。
端起酒盏,目光扫过在场众人,最后跟李平阳对视一眼。
见李平阳一脸忐忑模样,他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然后便在众目睽睽之中将酒一饮而尽,慢慢说道:
“首先,这三成利,其实并非都是我李家拿的。”
“其中有半成会被送至陈明章手中。”
“还有半成则会分给负责看守紫清山的定州军将士从上到下,每个人都有份。”
“”
“什么?!”
犹如一道闷雷炸响在耳畔,李良短短的三句话过后,在场众人无一例外全都猛地瞪大了眼睛。
半成给陈明章,半成给定州军???
如果说前者还多少可以理解,那后者
“李公子!”
眉头紧皱,只见白发苍苍的杨泽州沉声问道:“你当真不是在拿我们打趣?”
“杨会首,你先别急。”
瞥了杨泽州一眼,李良淡淡说道:“我之所以这么做,自然有我的理由。”
“诸位,我知道你们都已在紫清山经营了数年之久了。”
“因此你们应当也清楚,定州军中其实有不少人都晓得你们的勾当。”
“是,相比于你们背后的那些大人物、大衙门,定州军确实上不得台面。”
“也正因如此,这么多年来,定州军始终都不敢拿你们怎么样,对你们的所作所为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可你们吃了这么多肉,却连口汤都不肯给他们喝这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目光扫视全场,李良所说的问题是众人此前从未想过的。x33
“喝汤?”
片刻后,杜明雷冷笑着鄙夷道:“哼,一群匹夫而已,他们也配?”
“杜庄主,你这话就不对了。”
李良丝毫不给杜明雷面子,斜眼讥讽:“说到底你不过也就是皇城司的一条走狗罢了,怎么?给皇城司当狗就高人一等了?”
“你!”
被李良当着众人的面骂作是狗,杜明雷哪里还能忍得了。
噌的一下站起身,只见他的脸色一瞬间便涨得通红,表情更是登时变得无比愤怒。
然而就在他要发作的前一刻,吴同却又一次出声提醒道:
“杜庄主,还是先听李公子说完吧。”
“”
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吴同就像是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样,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更关键的是,杜明雷竟真的被他就这么给劝住了。
“好,那就等他先说完”
过了半晌,只见杜明雷眼神阴沉的盯着李良,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后便又坐了下去。
而李良也没再继续出言嘲讽,只是深深看了吴同一眼,然后就继续说道:
“诸位,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纸永远包不住火,你们干的这些勾当只不过是现在没人管而已。”
“但如果以后哪天你们的靠山出了事,到时这一桩桩一件件便都是能杀人的刀。”
“而你们有一个算一个,会是什么结果想必也不用我多说了。”
“不要觉得这种事不会发生。”
“黄川主政定州十余年,可脑袋不也是说掉就掉么?”
“所以”
“所以你是想拉定州军下水?”
杨泽州突然张大嘴巴,不可置信的接茬道:“给他们分一点利,以此堵住他们的嘴?!”
“你们可以这么理解。”
李良微微一笑:“不过下水太难听了,我比较喜欢将这称之为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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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显,“共赢”这个词对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还是太过新颖了一些。
但意思倒也容易明白。
说简单一点就是通过分钱的方式逼迫定州军“上贼船”。
拿了钱,那大家就都犯了法,今后一旦出事谁也逃不了。
这么做的好处十分明显。
首先当然就是可以堵住定州军的嘴。
虽说大乾三十二座灵石矿,每一座都或多或少存在着私侵灵石的情况,甚至已经成为了一种大家都“见怪不怪”的潜规则。
可按照大乾律,任何方式的私侵灵石都是不可饶恕的重罪。
所以只要定州军不上船,那便始终会有风险。
万一哪天有人要对付在场的某个人,想要找点证据简直不要太简单。
但若定州军也下了水,那就不一样了。
更重要的是,这还可以把原本杂乱无序、你争我夺的“灰色产业”规范化,进而提高“生产效率”。
现在定州军还要做做样子。
而以后则是连样子也不用做了。
什么检查、什么巡逻,统统都不需要了。
大家可以光明正大的将开采出的灵石装进自己腰包,再不需要遮遮掩掩、偷偷摸摸。
开采、汇总、分配如果李良的构想能够实现,那以后这一切便都可以摆在明面上“公正公开”的进行。
这个月开采了多少灵石,有多少要送去京城,按照比例每一家分多少
违法犯罪也要有规矩,这是李良从前世电影《追龙》里学到的。
“诸位,以上就是我要说的了。”
“陈明章虽然此前拿一成半,但现在这半成想必他也不会不要。”
“户部那边不找我们麻烦,紫清山里里外外的人又都跟咱们在一条船上,今后便是想出事都难。”
“花点钱,买个平安我想大家都不会有意见吧?”
“”
面带笑意抬起头来,当李良把话说完再次看向在座众人时,每个人的表情较刚刚都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不再惊讶、不屑、鄙夷,而皆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这说明李良的计划确实打动了他们。
只是
“李公子,半成是不是有点多了?”x33
过了一会儿,杨泽州皱眉说道:“驻守紫清山的兵卒不过两千人,即便是整支定州军也才万人。”
“而半成利每年有将近七十万两我倒不是舍不得,只是觉得这么多银子分下去,势必会引人怀疑吧。”
“杨会首,这种事当然不能平分。”
李良笑了笑:“从将领,到校尉,到伍长,再到最普通的兵卒,每人每月能分多少都要分档,官职越高拿的越多。”
“如此一来,普通兵卒能拿到的便不会太多,去逛几次窑子、喝几顿酒也就花的差不多了。”
“至于那些拿得多的人我想他们应该懂得财不外露的道理。”
“老夫明白了。”
杨泽州闻言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这种做法。
而李良也在此时稍稍停顿片刻,旋即抬高了一点音量,目视众人问道:
“还有谁有问题么?”
“如果没有的话,那就表态吧。”
“我刚刚说的这些,谁同意?谁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