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凡楼一边捂着脸，一边大吼，“不可能，规则凭什么束缚不住你？当年你可是亲口答应国君，要扛下这一切罪责的！”
“一旦触犯，整个东苍学院都将被你连累！”
“杨奇，看来你是真的活腻了！”
“五千多年的放逐，让你连国君的话，都不放在心上了吗？”
他这一番斥责，如同巨锤狠狠敲打在虚空中，字字珠玑。
然而，杨奇却淡然道，“看来你们都忘记了那约定的具体内容，我是被放逐到了下界，几乎是一辈子都不得翻身，但却仍然留有一线希望！”
“你是说……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孙凡楼像是想起了什么，惊恐地大叫道，“杨奇，你勿要胡说八道，这可是欺君之罪！”
“约定中规定，只要我能带回一位引动千颗星辰的天赋者，就可以返回九霄上界。”
“当初我没有做到，只能眼睁睁看着你们屠杀我的弟子，我出于规则限制，无法保护他们。”
杨奇神情越发狰狞，越说越气，就像是在宣泄这些年所有的憋屈与愤怒，“但如今，我找到那人了，我完成了约定，我可以重新返回九霄上界了！”
“你是说他？他能引动千颗星辰？”
孙凡楼已经陷入了极度恐慌中，但他仍然还在嘴硬，“杨奇，你脑子是坏了么，你可知道千颗星辰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将来定然能成……”
“古圣，不就是古圣吗？”
杨奇嗤之以鼻，“别同我说这些，我比你更懂！百颗星辰为古王，千颗星辰为古圣，三千颗星辰为古尊，五千颗星辰为古皇……”
“然而这些，他都不是！”
杨奇大手一挥，只感觉无比的畅快，像是痛饮了一坛美酒，浑身所有细胞都张开了，肆意涌动个不停。
“他觉醒了万颗星辰……”
“他拥有古帝的天赋！”
这句话就像是凭空响彻的炸雷，直接令孙凡楼陷入了惊恐与窒息中，他有些不太明白古帝是什么概念，脑子根本反应不过来。
古帝？
整个北斗国最强的存在，也不过只是古王而已啊！
当年国君与杨奇的那个约定，是个九成九的死局……在一个可怜的下界、边陲之地，找到一位拥有古圣天赋的天骄？
这都不是大海捞针的问题！
如果大海中连根针都没有，让你去捞，你该怎么捞？
难不成还能凭空变出来？
所以，杨奇被困在了乾坤大世界五千多年，他想回去，但回不去。
尤其是帝落时代后，他更是心灰意冷，宁愿找一处僻静处养花种草，也不愿重新外出收徒了。
有些东西，没意义就是没意义。
事实上，如果不是那黑袍人一纸符文，将林长歌送去了他面前，恐怕杨奇这辈子将颓丧至死。
因为他看不见希望，所处的世界一片漆黑！
林长歌的出现，像是一道光照耀了进来，让他逐渐意识到，原来有些东西真的可以被改写，原来哪怕再信誓旦旦地笃定，都有被打破的那一天！
“他是古帝……这不可能，我不相信，我死都不相信！”
孙凡楼胡言乱语，他被杨奇的强悍震慑到口齿不清，又哭又笑，宛如真的发疯了一般。
“你确实该死了。”
“我也确实不需要你来相信。”
“三千多年前那一次帝落时代，你是罪魁祸首，我的弟子一大半都死在你手……”
“如今，该你死了！”
杨奇每一道言语出，都像是压迫更进一层。
一层层上去，一层层递进，令饱满的情绪呼之欲出。
他也有憋屈，他也想发泄！
孙凡楼，这个一手主导了帝落时代的存在，自然是最好的发泄对象。
“死！”
杨奇猛然一步前行，隔空拍出了一巴掌，看似古朴的一巴掌却引动规则之力，把孙凡楼活生生锁死在了虚空中，无法动弹，难以逃脱。
“杨奇，五千多年过去，北斗国早就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你就算杀了我也逆转不了这一点，你东苍学院……”
孙凡楼在临死前，总算是恢复了一丝理智，他大声咆哮着，想要发泄自我。
噗！
一声轻响，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只剩下一蓬血雨从天空中落下，淅淅沥沥。
孙凡楼死了，被杨奇一巴掌给生生拍死了。
“这下，总算是出了口恶气。”
杨奇眼神中透过一抹悲鸣，他在九霄上界时就是北斗三院之一东苍学院的院长，传道授业多年，以培养弟子为己任。
来到乾坤大世界，他创立符堂，勤勤恳恳收拢弟子，寄希望于能将他们培养成材。
可那一场变故，让他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
又能如何？
他没法动用超越道基境的实力，他没法阻拦！
直到如今，当过往一幕幕自脑海中闪过的时候，杨奇抬头望天，许多音容笑貌轮番出现在眼前，只听他喃喃道，“都安息吧，院长帮你们……报仇了。”
至此，所有天恒学院之人都被斩灭，连同那三位实力强悍的人族叛徒！
“给你些时间，同你这些亲友告别吧。”
杨奇看了林长歌一眼，道，“空间通道已经打开，他们之中如果谁达到了道基境，可以直接踏入通道，前往九霄上界修炼！”
林长歌点点头，随后走向林啸等人，“爹、祝叔、楚恪叔、方叔、元叔……”
接着，他深深一拱手，“接下来，我会前往九霄上界修炼，这是我答应过院长的事情。”
“到了那里好好表现，别丢我林家的人！”
林啸哈哈一笑，倒也一点都不觉得伤感，反而还鼓励似的锤了林长歌肩膀一拳，道，“如果……遇到你娘，记得告诉她，我很想她。”
说到最后，哪怕林啸这样的铁汉子，都难免有些伤感。
多年未见，怎能不想？
林长歌继续走向慕青扇、赵柔儿，“师父，师叔，我要前往九霄上界了，将来若你们也前往，可去北斗国、东苍学院去寻我。”
他又一次看向方宁，目露温和，“小师姐，山高路远，我先一步前往九霄上界，若下次见面，说不定我成师兄了呢。”
方宁撇嘴，同时将脸别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