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长歌由于有一堆底牌护体，对这道境九重的灵狐谈不上畏惧，既然对方想要推演，他也就大大方方让对方看了。
灵狐和林长歌始终保持着一丈距离，伸手掐诀，伴随光芒注入，灵狐神色开始变得认真。
林长歌感知到那股灵气没有恶意，也就任意对方探查了。
几息后，那灵狐神色骤然发生变化，像是被反噬一般弹飞出去，身躯横着砸在了大树上。
噗！
灵狐吐出一口鲜血，神色骇然，“你身上，居然涉及这么多因果，太多了，密密麻麻……”
林长歌心念一动，正欲追问，谁料灵狐脸色煞白，连连摆手，“不要问，问了我也不能说，因果实在太多，全是那群老怪物们的博弈！”
听完这些话，林长歌神色愕然，愣在原地。
“唉，虽然你是霸体，前途无量，可现在我竟是有些可怜你了，你们前途远大，却远不如我们自由！”
灵狐摇摇头，重新躺在了树下，恢复了那慵懒模样。
林长歌沉默了，灵狐虽然说得隐晦，但他依旧可以从中探查出一些端倪。
他说自己身上因果多，说明牵涉太多，范围太广。
下一局，说自己身上全是老怪物们的博弈……
这就更骇人了！
莫非自己一步步走到今天，都在别人的算计之中？
自己做出的一系列选择，也都是被人为操控的？
这一刻，林长歌心中涌现出愤怒、悲凉等一系列情绪，他双拳缓缓打开，又攥紧，瞳孔内腥红无比。
“狐兄，可否在能说的范围内，尽可能详细些？”
林长歌沉声问道。
“你身上因果多，是真的，很多老怪物都在拿你博弈，也是真的，但这并未全是坏事，只能说有好有坏吧！”
灵狐叹息一声，“从你未出生开始，算计就已经来了，你为棋子，只身入局！不过，谁又不是别人手中的棋子呢，包括你，包括我，大家都是糊涂的活着，太聪明啊……不好！”
林长歌仍然不满意，想知道更多。
见他这么坚决，灵狐没了办法，只得说出更多，“最近一次因果对你的影响，正是八大道法之一的溪上翁，老翁垂钓，愿者上钩，它可以冥冥之中放大人的情绪，影响他们的决定，从而操纵局面朝着他想要的方向发展而去。”
“目前，这些影响都在帮你，其中肯定有不怀好意之人，譬如妄图培养你成材，把你当作主药炼丹，但也有很多因果纯粹为了你好……”
“你身上还有一道敛去气息，避免探查的因果，这是防止更高处的存在通过推演隔空算到你的命数，是在保护你！”
“总之，你情况很复杂，把你当棋子的人很多……”
“但你也不要想太多，棋子实力足够强大了，照样可以掀翻棋盘！”
灵狐一番话言毕，虚弱地闭上眼睛，“此次泄露太多天机了，要睡觉，要睡觉！”
“多谢狐兄！”
林长歌深深拱手，敛去气息的手段应当是父亲当年为自己设下的，祝叔提到过这件事，说是父亲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只是林长歌仍然好奇，八大道法又是什么东西？
这是以前他从未接触过的领域。
且看这灵狐一脸虚弱，林长歌实在不好意思多问了，从纳戒中拿出一堆宝药放在他面前，“狐兄虚弱因我而起，区区宝药不成敬意！”
灵狐睁开眼，“你这小子倒是心善，怎么称呼？”
“林长歌！”
“林长歌？”
灵狐若有所思，随后点头道，“大家都是邻居，以后可以多多走动，没事记得过来陪我聊聊天！”
告别灵狐后，旁边张初元露出艳羡之色，“大人果然福泽深厚，连这等一等一的强大妖兽都主动结交你！”
林长歌心不在焉地摆摆手，“他本就性情温和，不喜吃人，和其他凶神恶煞的妖兽有着本质上的区别。”
他所有思绪都在回味灵狐所说的那些话。
最近一次影响自己的，是八大道法之一的溪上翁！
它的作用不是操控，而是放大人的情绪，一点点引导着事情发展……如此恐怖的手段，到底是谁人所用？
“八大道法？”
阿狱打了个哈欠，他刚睡醒，恰好听见了林长歌在念叨这些，不由得神色一凝，“这玩意可不简单！”
“上古时期，这一方乾坤大世界有传承宫殿，名为仙殿，仙殿内传承有八大道法，都是镇压一世的存在，极其恐怖！”
“后来，仙殿于万年前被初代霸体出手打碎，里面的八大道法散落各地，这等传承手段神妙无比，谁若是能够得到，实力将会飙升。”
“虽然仙殿于后世被重塑，也收回了其中的五道，可仍然有三大道法流传于世间。”
阿狱神色冷凝，“如果影响你的是道法·溪上翁，那确实有些麻烦，此道法从古至今，曾挑拨起无数势力之间的争斗，厮杀连连，血流成河，生灵涂炭……无数种族的覆灭，亦是在它手中！”
“这般恐怖么？”
林长歌一惊，随后发散思维，如果溪上翁真能隔空放大修士心底的情绪，那简直就是相隔万里，运筹帷幄。
贪念、杀念、恶念、欲念……哪怕修士也摆脱不了七情六欲，而这些都是争斗、厮杀的源头！
“就没有手段避开这些吗？”
林长歌有些不甘心，瞳孔内闪过愤怒的光芒。
为人棋子的感觉，总是不好！
阿狱摊摊手，“可以利用手段屏蔽掉这些因果，但要付出非常多的代价，你若是让鸡哥来评价，鸡哥认为没有太大必要，且让它去，你只需要保持本心，灵台清明，最大程度降低影响，实在不行还有斩天刀纳戒那位姐姐帮你呢，无需太过担忧。”
有了阿狱这番话，林长歌才算是稍稍心安了些。
“你是霸体，为天骄中的天骄，最拔尖的那种，在成长过程中怎么可能会不被人盯上？你当那些活了几千年的老怪物都是废物么？”
阿狱满不在乎，“就比如，修改鸡哥记忆，让鸡哥遇到你、跟随你，不也是祝佑升算计里的一环么，鸡哥被他操纵，不也没抱怨什么。”
这下，林长歌算是彻底弄懂了因果的概念，当下也没那么排斥了。
人都免不了被当成棋子，只等实力足够强悍时，出手推翻这一切就好了！
两人回到无念殿，可来到近前时，却发现大殿已然被数十名强大的道境修士围拢，水泄不通。
为首修士将目光扫来，冷冷落在林长歌身上。
林长歌心底一惊。
这是……道境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