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你不行?”
不等阎世鸣把话说完,夏灵柔便捂住了他的嘴,脸上写满了不开心,“老阎,你怎么能说这种话?”
阎世鸣叹气。
夏灵柔拉起他的手,手指在其掌心划动,“不管什么时候,你作为一个男人都不准说自己不行。”
“可是……”
“没什么可是,那个病又不能怪你。”
夏灵柔坐在阎世鸣的腿上,捧起他的脸,“作为你的老婆,我命令你不许多想。”
“那个病又不是不能治,退一万步来说,就算治不好,那又如何?大不了不要孩子就是。”
阎世鸣心情苦涩,“小柔,我知道你喜欢孩子。”
夏灵柔沉默不语。
她,确实喜欢孩子。
每次外出见到别人牵着孩子的景象,她打心底里羡慕。
氛围上来后,阎世鸣压在心底许久的话,终于有了说出来的勇气。
“对于这一点,我真的很抱歉,这么多年,你能不离不弃地陪着我,是我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遇到优秀的异性,记得通知我一声,我绝对不会拖累你。”
这句话一说出口,阎世鸣压在心底多年的那团乌云总消散。
他和妻子,无论是从相貌还是家世,亦或者学历和能力上,都不在一个等级。
有时候,连他都有点想不通。
像妻子这种天之骄女,为什么会看上自己这种要长相没长相,要能力没能力,要钱没钱的穷小子?
对妻子,阎世鸣什么都赋予不了。biqμgètν
因为他的问题,妻子甚至连当一个妈妈的权利都被剥夺。
这么多年过去,阎世鸣心中的愧疚越来越深,眼下,终于把一切说了出来。
无论妻子作何选择,他都会坦然接受。
见到光,是幸运。
他不想将这道光泯灭……
阎世鸣低着头,不敢去看妻子,耐心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等了好一会儿,他见妻子迟迟没有反应,抬头一看,瞬间慌了。
两道清泪顺着夏灵柔的脸庞滑落,打湿衣襟。
阎世鸣手忙脚乱地用纸帮她擦拭着眼泪,“小柔,你别哭,我错了。”
夏灵柔眼中弥漫着委屈,“老阎,是不是我哪里做的不够好?”
“如果是,你说出来,我改,别不要我好不好?”
“没有,我不是……”
轻柔的嗓音,让阎世鸣眼角发酸。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罪该万死的王八蛋。
结婚十几年,这是他第一次见妻子哭,还哭的这么惨。
眼见妻子的泪水根本止不住,阎世鸣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小柔,我没有不要你,娶到你,是我的荣幸,我只是…不想再耽误你了。”
“耽误?”
夏灵柔梨花带雨地仰头,哽咽道:“你接下来是不是要说,离开你,我会遇到更好的。”
“我……”
“这就是你丢掉我的理由吗?”
阎世鸣张着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是将妻子牢牢地抱在怀中。ъitv
夏灵柔同样如此,趴在丈夫肩膀上的她,低落的声音带着一丝哀求,“老阎,别丢掉我好不好?”
“你不要我,我真没有地方可去了。”
最后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插入了阎世鸣的心口。
他强忍住即将滚落眼眶的泪水,抱着妻子的双手再次加了些力,声音中多了以往没有的颤抖。
“我又怎么会舍得丢掉你呢?”
“你可是我的…公主。”
阎世鸣今年四十二岁,这个年龄说这种情话,着实有些难以启齿。
上一秒刚说完,下一秒他整张脸都臊红了起来。
“公主?”
夏灵柔笑了,眼泪也随之止住,“这个称呼不错,我喜欢。”
阎世鸣:“……”
夏灵柔抹了抹眼泪,随即便开始了质问,“来帝都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
“我……”
“是不是有人跟你说了什么?”
“我……”
“你对你老婆可以有点信心吗?”
“……”
见阎世鸣不说话,夏灵柔双手在他卤蛋发型上一阵搓揉,“说话。”
阎世鸣苦笑,“我这不是在等你说完嘛,不然,真的插不上嘴。”
“那行,现在请你回答我刚才的几个问题。”
阎世鸣再次低头,支支吾吾道:“刚才那些话…其实在我心中憋了很多年。”
“继续。”
“前段时间,我意外得知了有关你的消息,说有人在追求你。”
夏灵柔深呼一口气,“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阎世鸣眼底深处黯淡无光,“小柔,不是我对你没信心,而是对自己没信心……”
夏灵柔冷声打断,“为什么对自己没信心?老阎,你可是我看上的男人,你凭什么对自己没信心?”
一通反问,怼的阎世鸣哑口无言。
良久,他憋出了三个字。
“对不起。”
“我不想听这种话,换三个字。”
“这……”
“说,你爱我。”
“我爱你。”
阎世鸣说完这三个字,脸瞬间红了起来。
和妻子结婚多年,我爱你这句话,他除了在婚礼上说过,再也没说过一次。
在他的观念里,我爱你这句话不是用说的,而是要用做的。
再加上他骨子里比较传统,这句话也确实很难说出口。
夏灵柔满意一笑,“这还差不多。”
她坐回到里侧的位置,单手撑脸,“老阎,针对刚才的三个问题,我也给你三个答案。”
“第一,如果你来帝都只是为了和我说刚才那些混账话,我不欢迎你,吃完这顿饭,你给我回靖川去!”
“第二,确实有人在追我,我没告诉你,并不是故意隐瞒你,而是我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告诉你,我是你的妻子,也只能是你的妻子。”bigétν
“第三,从今天起,你必须要对自己有信心!”
说完,她抱着双手冷声发问:“现在由你选择,待在帝都还是回靖川?”
“帝都!”
“相不相信我?”
“相信!”
“有没有信心?”
“有!”
三个回答,阎世鸣不假思索地给出回答。
这个态度,让夏灵柔很受用,脸上的冷意瞬间消散,“这还差不多,吃饭。”
“唉。”
阎世鸣刚拿起筷子,耳边再次传来妻子的声音,“等吃完饭,咱们去夏北一趟。”
“去夏北?”
阎世鸣手中的筷子定格在半空中,惊疑不定地看向妻子,“外面天都黑了,这个点去夏北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当然是找林默。”
夏灵柔指了指丈夫的头,面容上怨念极为明显,“不然,今天晚上我肯定睡不着觉。”
“这样…不好吧?”
阎世鸣一脸为难,“小柔,我穿的这套衣服,还有现在住的酒店,以及现在的餐厅都是林默出的钱,再说,他也不是故意的,主要责任在理发师身上,你就别因为这件事去夏北找林默麻烦了。”
“不行。”
夏灵柔一口回绝,恨恨道:“今天,林默必须变成卤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