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合同,你看看。”芬格里特面无表情地对安格斯说,“如果有什么不妥的我继续改。”
安格斯先是拿着合同仔细看了看,随后用钢笔在一些条款上画了一个大大的叉,然后将合同翻过来倒过去的又看了半天,这才开口说道,“这个也不行,很多条款说得比较模糊,我没办法签字。”
芬格里特知道他是在故意找茬,就像主编看你不顺眼非要把稿子改个一百八十遍才行一样——他有别的目的,说自己签不了字不过是借口罢了。
“哪里模糊?”芬格里特盯着安格斯的双眼,语气开始变得不耐烦起来,“这份合同我是完全按照爱丽丝那份抄的,里面所有的条款都是你亲自制定的,怎么到我这儿就变成‘说得比较模糊’了呢?”HTtρsΜ.Ъīqiκυ.ΠEt
安格斯迅速瞥了她一眼,装作无辜的样子说道,“是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说罢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枚单片镜,装在右眼上,再次看起合同,“爸爸老了,记性不好,你不要生气嘛。”
芬格里特别过头,“您是老板,我怎么敢跟您生气呢?”
安格斯苦笑一声,一边看合同一边说道,“我算哪门子老板?哪有老板看员工脸色说话的?我就是一个没人愿意搭理的糟老头子罢了,你可别给我戴高帽了。”
芬格里特不说话了,将目光投向不远处的书柜,一边思索怎么让安格斯快点签字一边观察那些多少年都没人动过的书籍。
不多时,安格斯便在合同上写了几条新的条款,随后将合同推到芬格里特的面前,“我补充了几条,你看看,要是没什么问题我就签字。”
芬格里特接过合同,只见合同的最后一页上写着这样几句话:
1,乙方在卡奈庄园期间不能与任何人发生不正当性关系;
2,乙方在卡奈庄园期间不能以外貌、举止、穿着引诱甲方的男性成员和朋友;
3,乙方在卡奈庄园期间不能见财起意,不能偷东西,不能好吃懒做;
4,未经过甲方允许,乙方不得擅自结交异性朋友,更不能与陌生人发生实质性的男女关系;
如违反以上条款,本合同自动解除。
芬格里特在看完这几条后大受震撼:就说第二条,什么叫‘不能以外貌、举止、穿着引诱’?还不如直接说玛丽你别出来见人了,如果让男人看见你长得漂亮动了心就是你的错,那么我就会开除你。还有第四条,结交异性朋友也得经过甲方的同意,这不就是把玛丽当成卡奈家的私有财产了吗?这是在进行人格上的侮辱!安格斯敢明目张胆的把这些下作的条款列出来,分明就是故意的!分明就是不想让玛丽成为这里的女仆!
“你是不是就没打算签字?”芬格里特被气得浑身发抖,看着安格斯的双眼质问道,“你故意的是吗?”
“我要是不想签字,连见都不会见你。”安格斯幽幽叹了口气,望向芬格里特的眼睛,“孩子,你太单纯了,你永远都无法想象人性的复杂。如果这份工作她获得的太过轻松,那么她只会认为这是她应得的,不会认为你为她付出了多少——她不会感谢你,反而会觉得你是个**。你今天能帮她找一份工作,明天是不是就能帮她找一个白马王子了呢?人都是贪婪的动物,你不要指望着无条件的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你心存感激。”
“这是我答应她的!”芬格里特倏地站起身,“我从来没指望她感谢我!”
安格斯轻叹一声,摆了摆手,“坐下说,别这么激动。”
芬格里特憋着气,重新坐了下去,随后别过头,不再看安格斯。
安格斯看了看她,“我并不想为难你,可这个玛丽毕竟是个按摩女,这种只能依附在男人身上生存的女人,是不值得你同情的。这样的人,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还有着一身的臭毛病,如果不是因为你,我怎么可能会让她进咱们家的门?”他顿了一顿,“咱们家的女仆,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学生,就是来自富裕家庭的淑女。玛丽一个即没有高等学历、又没有良好出身的按摩女郎,凭什么跟这些女孩在一起工作?如果她的出身被爱丽丝
ъΙQǐkU.йEτ她们几个知道,你让我怎么办?她们表面上不会说什么,但被地里肯定会抱怨不断:什么按摩女郎也能进卡奈庄园当女仆了,那我上这么多年学为的是什么?就为了跟这样的**待在一起工作吗?”
安格斯用十分冷静的目光看了看芬格里特,“人家小时候努力学习,就是为了以后能远离这些被社会淘汰的**,你现在又想让玛丽这样的人进入她们的视野,影响她们的生活,她们能答应吗?”
芬格里特确实没考虑过爱丽丝等人对玛丽的看法,听完安格斯的一席话,确实开始困扰起来:爱丽丝等人全都是高学历高素质的人才,她们的眼界和谈吐确实不是玛丽可以比拟的。一旦玛丽和她们生活在一起,肯定会露出马脚,到时候玛丽的出身也肯定会在所难免地被爱丽丝等人知道。这可怎么办?难不成让玛丽去参加升学考试,弄个名牌大学的学历才行?筆趣庫
安格斯见芬格里特半天不说话,便开口道,“孩子,别想了。你要是真想帮她找份体面的工作,我帮你将她引荐给开普塞——那个老东西就喜欢找年轻漂亮的姑娘当女仆,不管什么出身都不在乎,只要是个美女就行。”
“不行!”芬格里特倏地站起身,情绪激动地说,“开普塞是个老色鬼,我不能让玛丽去他那里受罪!她刚从一个火坑里跳出来,我又把她推到另一个火坑里,这种事我做不出来!”
安格斯不禁摇了摇头,“唉,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个世界上受罪的人那么多,哪里缺玛丽一个呢?开普塞过了今年都九十了,他一个行将就木的老头子,哪还有精力做这些烂事?”
“不行!”芬格里特态度坚决,一想到玛丽要被那个糟老头子侮辱,不禁在心里泛起一阵恶心,“我上次去采访他的时候,他就坐在一个女仆的怀里跟我说话,还时不时摸摸那个女孩子的手……不行,绝对不行!”
安格斯长吁一口气,沉吟片刻,缓缓开口道,“我倒有个办法能让玛丽顺顺利利地留下来,不过需要你的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