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看了看身边的博古架,架子用的是黄花梨,看包浆该是晚清时候的东西。
就连旁边用来临时休息的圈椅,也是清中期的。
更难的是,这展厅里有各种各类的东西,不管是瓷器、书画、玉器、金银器以及各种杂类的东西应有尽有。
江远看向摆在这个博古架最中间位置的一枚金锭。
这是一枚束腰船形金锭,色泽明亮,底部还刻有铭文。
江远点了点头,“铭文清晰舒展,造型优美且包浆自然,是件不错的东西。”
再一看旁边摆着的名牌。
上面清楚地写着:
‘明嘉靖金锭,长6.1厘米,腰宽2.45厘米,厚3.9厘米,重364克。’
江远这才眼前一亮,真正觉得这是件好东西了。
谭松也走了过来,瞟了一眼道:
“历来都有我国黄金无大锭的说法,没想到在这里能看到这么大的金锭。”
江远点点头,“这明朝嘉靖时期的金锭本就存世不多,恐怕不会超过十枚。”
“加上这大小也算是创了先例了。”
在江远的印象中,河南洛市某博物馆里就有一枚大小差不多的金锭,好像比这枚还轻了0.1克。
放在后世,这枚金锭要是上拍卖场,最少也能拍个五百万往上。
即便是现在,它的价值也不会低于十万。
江远想看眼报价,结果发现牌子上标注了‘非卖品’三个字。
后面还有宝主的一句话:
“就是摆着让大家看看,这东西你们都没有吧,羡慕吧?”
江远顿时满头黑线,再一看宝主信息,江通,六十五岁··
打消了想收藏这枚金锭的念头,江远在整个展厅扫视一圈,锁定了数十道异常明亮的光芒。
一一查看过后,才发现这些东西的主人根本就没打算出手。
摆在这里,仅仅是为了交流鉴赏罢了。
说好听点叫互相鉴赏,说真实一点,纯粹是在炫耀~
江远心想要是自己把那件大明宣德炉放在这里,估计用不了几天,整个江都古玩圈都要炸锅了吧。
更别提叶知秋还在银行里存着一件被江远视若无价之宝的‘转心瓶’。
在江远锁定的物件之中,还剩下最后一件没有查看,这也是展厅里光芒最强的一幅画。
这画挂在整个展厅东北角的墙上,此时正有两名中年人在旁边小声说话。
江远注意到,这两人虽然穿得西装革履,可整个人身上却透露着丝丝黑气。
江远心里顿时有了猜测,这两人,怕是经常接触‘地下的’东西。
但绝对不是‘摸金校尉
’!
因为摸金校尉常年搞地下活动,受到特殊的环境影响,气场会更加阴冷。
这两人一高一矮,高的瘦,矮的胖。
谭松见江远看着这两人,不由得压低了声音道:
“那两个可都是江都古玩圈里的大家。”
“你看那个矮胖的,叫艾庞,那个瘦高瘦高的,叫高守。”
“这两人都是玩儿杂项的,手里好东西可不少,整个京都古玩圈的比身家,我估计他们都能进前十。”
江远满脸好奇,“那你们谭家排第几?”
谭松脸上浮现一抹自信,“前五。”
“那就是第五名咯?”
江远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们谭家能排第一呢。”
谭松白了江远一眼,“江都多大的城市啦,能排前五已经很不错了。”
另一边。
艾庞看了看旁边挂着的古画,皱眉道:
“这幅画也是苗梁当年摸出来的,我猜测,他家里一定还有更好的东西。”
高守摇了摇头,“苗梁死了之后,他大哥就把那些东西一件件都卖掉了,也全进了我们的口袋,要真还有这样的好东西,估计早被我们发现了。”
艾庞却是笃定道:
“当年苗梁摸金的手艺比江都所有同行都厉害,我才不信他就这么一件好东西。”
“说不定他早就藏起来了,只是连他大哥都不知道罢了。”
“他不是还有个女儿嘛,”高守轻飘飘道:
“实在不行,就把他女儿‘请’来问问嘛。”
艾庞点点头,“我正是这么想的。”
“我已经让人去找她了,一会儿就到,到时候你可别说漏嘴了。”
高守满脸笑容,“咱哥俩合作多少年了,你还信不过我啊。”
两人相视一笑,只不过笑得很阴险。
江远这时候缓缓走过来,笑问道:
“两位,请问这幅画是你们的吗?”
江远缓缓走过来,看了眼墙上挂着的子母猴古画,“真漂亮啊。”
这幅水墨画的背景是连绵山峦,一只小猴蹲在母猴肩膀,寓意‘有靠山世世为侯’,上面还盖了不下十个印章。
说明这幅画曾经经过很多名家收藏,尤其上面还有官方内务府的收藏印,就这些印章的价值,就比画作本身还要高。
可偏偏这幅画上没有作者的信息。
艾庞见江远是个生面孔,心里顿时警惕起来。
当他看到谭松也在的时候,又瞬间笑了起来:
“谭松啊,可好久没见到你了,你爸最近忙什么呢?”
谭松笑了笑,“艾叔和高叔都是大忙人,哪能经常见到我啊。”
“我爸一天到晚忙,您也知道,家里那几个煤矿生意不好做,那些典当行和古玩店也经常出问题,我爸这段时间经常是到处跑,忙着呢。”
“你小子,在我们面前还炫耀,”高守笑了笑,又看向江远,“谭松,这位小兄弟是?”
“哦,这是我好兄弟江远,”谭松介绍道:
“江远是滨海的,在古玩一道上的造诣,可比我爸还厉害。”
高守和艾庞一听这话,心里第一感觉是不相信的,毕竟谭松这小子满嘴跑火车,他们也分不清这是不是玩笑话。
“小江是吧,”艾庞笑着点点头,“你是对这幅画儿有想法?”
江远点点头,“这幅子母猴图画工精湛,寓意也很不错,尤其是这些印章,太值得收藏了。”
艾庞和高守对视一眼,他们把这幅画放在金辉俱乐部,其实就是为了卖。
只不过先前一些人开的价格都不能让他们满意,所以才一直留了下来。
他们可不是一心搞收藏的,再好的古玩在他们眼里也没有钞票的吸引力大。
“既然小江问价了,你又是谭松的朋友,那这样,我给你个参考。”
艾庞笑了笑,“半个月前,咱们江都有名的书画收藏家刘炳田出到过二十万,我没卖。”
江远心里清楚,这幅画现在的价值的确不止二十万,合理的价位应该在二十五到三十万左右,后世的价值更是要用亿作为单位。
江远想了想,自己重生之后,好像还没花过大价钱收东西。
不论是昨天鬼市收的斗彩大罐,还是前段时间在白家得到的大明宣德炉,还有极品田黄印什么的,基本都只花了点儿小钱。
这画的价值比大明宣德炉差点儿,却也差不多,花小三十万收的话不会亏。
可是··总觉得有些不爽啊。
自己堂堂捡漏王,要是按市场价买东西,那不是自甘堕落嘛~
想了想,江远摇头道:“差不多吧,换了我大概也只能看到这个价位。”
“毕竟,未来书画市场的行情还说不准。”
艾庞‘嗯’了一声,却没再多说什么。
在他看来,江远年纪轻轻,要买得起自己这幅画才叫怪了。
江远却忽然笑了,“不过,我是真的喜欢这幅画。”
“不如我们换个交易的方法。”
艾庞和高守同时皱眉,“什么方法?”
“你们把这幅画送给我,我可以帮你们解决一个大麻烦。”
“送?”
艾庞脸一黑,“小江,你是在消遣我们吧。”
高守更是冷哼一声,“穷疯了吧你,要不是看在谭松的面子上,我现在就把你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