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画的过程就其实真的很简单,起码夏修是真的这么觉得的,此时的他已经悄无声息的熘进了监控室内,他在熘进来之前还把几个轮班的哥们给敲昏了放在门口。
“哈啊——”
负责监视的安保人员忍不住在自己的办公椅上伸了个懒腰,而在对方伸懒腰的时候,夏修就站在他的背后,当慵懒的放下自己的手之时,夏修的手刀就已经落在他侧颈的颈动脉窦上。
安保人员的血压骤降,接着他就因为大脑供血不足昏厥过去了。
在噼晕了安保人员之后,夏修不急不缓的开始删除一些监控,接着把二楼周遭的监视器都给断开了。
噗呲——
“搞定了。”
当最后一个屏幕的内容黑了下来之后,夏修起身拍了拍自己的手。
“嘉姆应该解决掉了巡逻人员了,瓦伦特也应该处理好警报器了。”
夏修向着二楼存放着《永恒的微笑》的大厅走去,当他到达目的地之时,瓦伦特也刚好出现在此处。
“都搞定了。”瓦伦特率先发问道。
“嗯,都处理好了,剩下的就是取画了。”夏修点头回道。
随后,两人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被镶在墙壁内的《永恒的微笑》,玻璃罩周围射出的柔和的灯光,足以使两人看清画面中的各个细节。
观看这幅画时,你会感到很奇妙,在这幅名画之前,不论你从哪个角度看,她那温和的目光总是微笑地注视着你,生动异常,仿佛她就在你身边。
夏修和瓦伦特都站在画前静静的观望了一会。
“亚伯拉罕,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瓦伦特对着伸手去取画的夏修问了一句。
“据我的观察,她的笑里面含有83%的高兴、9%的厌恶、6%的恐惧、2%的愤怒。”取下画的夏修随口回了一句。
听完夏修评论的瓦伦特当场愣了一下,此时夏修已经拿画离去,他看着对方的背影失笑的摇了摇头。
“这家伙还真是······”
“快点跟上。”夏修回头催促了一下失笑的瓦伦特。
“来了。”
瓦伦特很快就跟上对方的步伐。
·········
卢浮宫的绘画馆内。
“喵,本喵看见好多人叠在一起了喵。”
这是雪孩在看见瓦伦特和夏修之后的第一句话,此时卢浮宫内各处都有被打晕的人叠成的叠人塔,而听完这句话的两人忍不住把目光看向一旁趴着的嘉姆。
“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狗。”瓦伦特扫了眼摇晃着尾巴装无辜的嘉姆说了一句。
“你这话我就不同意了,这明明就是他自己的恶趣味,这锅我可不背。”夏修象征性的伸出腿轻轻踹了一下嘉姆。
短暂的嬉戏过后,他们才把话题转移到主题上,自他俩进来之后,雪孩那双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就有意无意的往这边瞄,她现在这个模样就跟小孩子收礼物时一样,明明很在意大人手中的礼物,却要装作漫不经心的模样。….“想要看画嘛。”夏修此时的模样就像一个逗趣的大人。
“喵,本喵想要看!”雪孩激动的点了点头。
夏修把《永恒的微笑》放好,接着他在雪孩期待的目光之下缓缓的取下覆盖在画像上的白布。
“喵!”
当瞧见画像之时,雪孩屏息的鼻孔终于舒展出一口气了。
雪孩踏着轻盈的步伐观望着《永恒的微笑》:一位典雅的女性坐在一把半圆形的木椅上,她的背后是一道栏杆,隔开了人物和背景。
当雪孩直视画中女性的嘴巴之时,会觉得她没怎么笑;然而当看着她的眼睛,感觉到她脸颊的阴影时,又会觉得她在微笑。
很神奇的画,画出这幅画的人类绝对是个天才!
“怎么样,好看吗?”夏修冲着有些着迷的雪孩说道。
“喵,很好看。”雪孩从痴迷中回过神,她冲着夏修点了点头。
“喵,绘画馆内的画其实跟这幅画比也许多是不遑多让的,但是它的构思却跟这里的画不一样。”
雪孩看着画痴痴的说道,夏修和瓦伦特都察觉到了,当雪孩看到《永恒的微笑》之后,她那双明亮大眼睛闪过了满足,而她的身影开始散发出一阵荧光。
雪孩的身影开始变得有些透明了。
“卢浮宫绘画馆内确实收录了许多名家的画,但是时代的车轮是一直向前的,优秀的画作其实并不止这些,外面还有许多优秀的流派,有许多让人惊叹的画作。”一旁的瓦伦特开口说道。
瓦伦特在说话的同时,人也已经走到雪孩的面前蹲了下来,他**着雪孩的头,语气带着诚挚地对着雪孩说道:
“外面的世界很大,卢浮宫之外是花都,花都之外是法兰,而法兰还有着有央,还有着世界。”
“在辽阔的世界之外,你有无数的选择。”
瓦伦特今天的表现跟平常不一样,他现在的表现实在是太积极了,而夏修只是在一旁静静的观望着。
[上帝视角]表述过:雪孩有了一个机会,一个摆脱束缚的机会,而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个选择;拥有[巴鲁姆克圣剑]的[屠龙者]能够斩断地缚灵的束缚,而斩断束缚需要双方你情我愿。
[上帝视角]虽然性质上像任务颁发器,但是它的本质只是的命运叙述能力的体现,它并没有实质的提出任务要求,它从来就没有再哪一句上真真切切的提到过只要帮助雪孩获得自由就能够达成[怜悯]。
所谓的八美德,越是涉及人本质的美德它所提到的条件就越抽象。
[怜悯]:同情弱者,骑士要有一颗博大包容的心,心中的正义才应该是骑士的行为准则。
什么样子的行为才算是满足心中正义的行为准则呢?
瓦伦特·贝尔纳现在面对的就是这么一个问题。
瓦伦特和夏修其实在拿画之前就察觉到了一个问题,雪孩太过纯粹了,她就像白雪一样。….卢浮宫的绘画馆就是雪孩的一切,而外面的世界对她来说却是陌生的。
瓦伦特和夏修告诉过她,不出去,你就会死。
但是对于雪孩来说,死亡是什么?
雪孩并没有接受过死亡教育,她并没有见过生命的消逝,她并没有体验过病痛。
死亡是一种病吗?
好像不是,因为好像没人得过这种病,没有人诉说过这种病是什么,那些“死而复生”的扭曲存在好像也并未接触过死亡,它们只是怪物,它们不知死亡。
“喵,选择······”
逐渐消散着的雪孩抬头看了眼瓦伦特,她瞧见了对方眼里的怜悯,雪孩用脸蹭了蹭对方的手。
“人类难道从来不为自己生活在无穷选择里而害怕得快崩溃吗?”
雪孩直视着瓦伦特·贝尔纳如是说道。
“辽阔的世界应有尽有,却唯独没有尽头······根本就没有尽头。”
“你的身上压着一个世界,你甚至都不知道它会在哪里结束,而你又是否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结束?”
“太多的选择,太复杂的判断,很痛苦吧。”
面对着雪孩的问话,瓦伦特沉默了。
“阻止我脚步的,并不是我所看见的,而是我所无法看见的。”
“我的存在的意义就是这座绘画馆,外面的世界太大了。”
雪孩清楚自己的选择,正如命运在她面前清晰可见。
万物皆为世俗所累,这是万物的宿命,雪孩拒绝了这份宿命,她选择了纯粹。
雪孩的身影开始变成点点浮光,现在,摆在瓦伦特·贝尔纳的面前又是一个选择。
拿出[巴鲁姆克圣剑]斩断死亡的宿命,抑或是尊重雪孩的死亡。
瓦伦特的手握了握,他想要现在唤出[巴鲁姆克圣剑],但是望着摇了摇头的雪孩,他的动作却僵持住了。
“谢谢······”
雪孩最终还是化为了光点消散在卢浮宫内,瓦伦特的手不知何时攥紧了。
[上帝视角·私人]:骑士的[怜悯之心]让他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上帝视角·私人]:[怜悯]已经解锁。
夏修的视角再次出现了[上帝视角]的滚屏文字和声音播报,他并没有去这些,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瓦伦特的身上。
“走吧,我们得把画还回去。”
“嗯。”
瓦伦特沉默的应了一声,两人就这么沉默的把《永恒的微笑》放回卢浮宫的二楼,接着他们就径直的向外离去。
········
卢浮宫外。
当两人一狗走出卢浮宫之时,悬挂在天幕上的月光向着两人倾斜而下,沐浴在月光下的瓦伦特·贝尔纳看着夏修说了一句。
“休·亚伯拉罕,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选择。”
听着瓦伦特的问话,金发青年抬头仰望着天幕的月亮。
“我不知道,人们只有在拥有选择权的当下才能知道自己到底会怎么做。”….金发青年侧过头注视着瓦伦特,瓦伦特从他那双金色的双眸瞧见了另一种纯粹。
“瓦伦特,人是不可能预先对他要实行的立场进行判断。在此,人们只能得到在纯粹状态下对精神痛苦的一种描述。这种描述目前尚未掺杂任何形而上学和任何信仰。”
“我可能选择拯救雪孩,接着带着体验生命,了解生命,让她了解生命的美好;我也可能尊重雪孩当下的选择,让她怀抱着那份纯粹迎接死亡。”
“一直思考这种问题的话,是毫无意义的,当我们做出选择之时,我们就只能一直往前走,无法回头。”
听完夏修的话之后,瓦伦特对着他问了一句。
“你能够做到不回头嘛?亚伯拉罕,有谁能够做出无悔的选择吗?”
“瓦伦特,我不知道。”
夏修只是摇了摇头,他没有正面回答对方这个问题。
当夏修成年之时,就下决心要在那冰冷而又燃烧着的有限世界中生活着,而当他来到泰拉之时,他也同样子决定在这片更加残酷的世界生活着,他是永远的向上攀登者,他能够做的到的只是不回头,但是他无法做到真正的不后悔。
“亚伯拉罕,有时候我觉得你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你和世界好似是分离,世界对于你来说就是荒诞的、毫无意义的;就像是人对荒诞的世界无能为力,因此不抱任何希望,对一切事物都无动于衷。”
“但是有时候我却觉得你比任何人都要纯粹,你的身上有一份独特的特质。”
瓦伦特深深地注视着面前夏修那双金色的双眸,他一直觉得面前这个金发青年身上有股不知道这么形容的特质,而当他瞧见雪孩的时候,他隐隐约约察觉到那份特质是什么。
“亚伯拉罕,对于你来说,命运是什么?”
夏修愣了愣,他那双金色的双眸倒映出的瓦伦特复杂的眼神,他想了想,接着缓缓说出了自己的答桉。
“对于我来说,命运是沉睡的奴隶。”
瓦伦特没有再说什么,他迎着月光继续向前走去。
夏修看着瓦伦特的背影,他摇了摇头,随后抬脚跟上对方。
而此时瓦伦特已经知道答桉了。
休·亚伯拉罕,他的身上有着一股超越常人的纯粹,这份纯粹让他拥有了超脱人性的神性。
··········
翌日。
鹿院·主要办公区域(地下一层):行政人员办公场所。
非自然科学学群办公室内。
阿尔伯特·劳恩根收到了一封邮件,而这份邮件来自于他那位已经毕业的学生。
劳恩根教授抱着好奇的心情缓缓打开了对方传送给自己的邮件,他先是跳过对方在开头那些没有营养的问好,接着把目光投向了最为精华的部分。
《关于夜晚先生使魔休克的归还地点细则》
劳恩根教授的眉毛忍不住挑了挑,他这个学生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他发给自己的邮件,没有一封是不求人办事的。
只不过他想不到对方的胆子这么肥,翅膀这么硬,现在都敢盯上夜晚先生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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