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我爷爷是洪武大帝! 三十一 孙儿做了个梦

盛夏时节,飘然而至。紫禁城中姹紫嫣红一片,蜂蝶交织,蝉声阵阵。

正是下午,一天中最热的时候。朱元璋刚用凉水擦了身子,穿着短袖赤膊的汗衫,跟朱雄英爷俩两个,一人捧着一个大碗,蹲在屋檐的阴凉下,大口吃着里面的面。

面是马皇后亲手做的手擀面,比筷子微宽些,面条上是浓稠的卤汁,蒜苗炒咸肉沫儿,还有一大块金黄的葱花烙鸡蛋。

唰唰,朱元璋笑呵呵的用筷子拌着面条,然后嗦下筷子,把拌好的面条放在朱雄英面前,&ldo;大孙,大口吃!&rdo;随后,又咧嘴一笑,拌着另一碗。

朱雄英则是小心的剥着手里的紫皮蒜,皮都剥干净了,放在朱元璋的碗里,&ldo;皇爷爷,您要的蒜!&rdo;

&ldo;知道为啥吃面要配蒜不?&rdo;朱元璋笑道。

朱雄英捧着比他脸还大的碗,大声道,&ldo;吃面不吃蒜,味道少一半!&rdo;

&ldo;哈哈!&rdo;朱元璋爽朗笑起来,&ldo;对,就是这话!&rdo;说着,直接往嘴里,跟吃黄豆似的,扔了几颗蒜,大嚼起来,皱眉道,&ldo;嘶,这独头蒜,够味儿!&rdo;接着,大口的往嘴里划拉面条。

&ldo;还是这饭舒坦!&rdo;朱元璋边吃边道,&ldo;啥山珍海味,天上飞的水里游的,都没这面条还有芝麻烧饼好。&rdo;

&ldo;人间至美,莫过寻常家人饭。或老母所作,或妻子所烹!&rdo;朱雄英也大口吃着,随口道。

朱元璋马上笑得看不着眼睛,&ldo;咱大孙真是好学问,出口成章啦,哈哈!&rdo;

这时,朱元璋的贴身太监朴国昌快步过来,垂首说道,&ldo;皇爷,娘娘寿辰所用的各种用具已经准备好了!&rdo;

&ldo;嗯!&rdo;朱元璋又嗦口筷子,吧唧嘴说道,&ldo;就这几天了,该用的就用上。宫里头点彩灯,披红挂彩,好好热闹热闹!&rdo;

&ldo;是!&rdo;朴国昌应了一声退下。

而此时,马皇后捏着一把刚洗过,水灵灵的小葱从殿中出来,走过来开口道,&ldo;重八,不是说就咱们自家人,简简单单热闹一番吗?怎么还披红挂彩的,还要闹那么大的阵仗?&rdo;

私下里,马皇后从不叫陛下。就是直呼朱元璋的小名,而后者也颇为受用。再过几天,就是马皇后的寿辰了,宫里上下都为这事忙活。

&ldo;不大,不大!&rdo;朱元璋接过几根小葱,放嘴里咔哧咔哧的嚼着,&ldo;人乡下的财主家,碰到喜事都要摆几桌大操大办,图个喜庆。你可是咱的皇后,不好好热闹一番,说不过去!&rdo;

&ldo;有啥说不过去的!&rdo;马皇后又给爷俩盛面汤,说道,&ldo;俺一个妇道人家,有啥好热闹的。再说了,你看,这宫里头连树杈子上都挂红绸子,那得花多少钱?有哪个钱,干啥不好?&rdo;

说着,又继续道,&ldo;这天下,多少人还吃不上饭呢,咱们都是过过苦日子的人,可不敢瞎折腾。再者说,有句话咋说的来着,上有所好,下有所效。俺过个生日大操大办,下面人都学了如此,那还了得!&rdo;

&ldo;咱朱重八辈子,最牛的事儿不是当了皇上,而是娶了个好婆娘!&rdo;朱元璋咧嘴大笑,&ldo;老话说贤妻旺三代,果然不假!&rdo;

&ldo;跟你说正格儿的呢!&rdo;马皇后皱眉道,&ldo;大孙还在这,胡说啥?&rdo;

朱雄英早就习惯了老两口的日常,捧着碗笑笑,继续埋头吃面。老人的规矩的是,吃多少都成,想吃什么都成,但就不能剩,不能糟蹋粮食。

&ldo;再怎么也不差这点儿!&rdo;朱元璋吃完了面,喝着面汤,&ldo;你跟着咱一辈子,也没享受着啥。再说,孩子们这回也都回来,都好好操办,他们心里埋怨咱!&rdo;说着,又笑笑,&ldo;去年老大就跟咱歪嘴儿,说父皇,后宫的嫔妃,都比娘有排场!&rdo;

&ldo;俺身上掉下来的肉,当然向着俺!&rdo;马皇后满是骄傲欣慰,随即又道,&ldo;是俺不愿意张扬,过日子那么张扬奢侈,不好!&rdo;

&ldo;你就听咱的吧!&rdo;朱元璋笑道。

&ldo;是呀皇祖母,您就听皇爷爷的吧!&rdo;朱雄英笑道,&ldo;是该好好过个寿辰!&rdo;说着,笑笑,继续道,&ldo;往后呀,每年孙儿都给您老过寿辰,年年都是老寿星!&rdo;

&ldo;俺知道英哥儿孝顺!&rdo;马皇后慈爱的摸摸朱允熥的头,笑道,&ldo;不过呀,孝不孝的不在这个上头,你们有心就成,俺也不是七老八十,今天不过明天就死了!&rdo;

&ldo;你说啥晦气话!&rdo;朱元璋皱眉。

而朱雄英则是沉默片刻,寻思良久,才开口道,&ldo;皇祖母,孙儿以前做过一个梦!&rdo;

说着,他看着二老的眼睛,有些心酸的说道,&ldo;梦见孙儿的病没好,而是早早的死了。您老也因为伤心过度,就在这个时节走了!&rdo;

其实这不是他的梦,而是原本时空中就是如此这般的轨迹。如今是八月,马皇后正是病死在八月。

重活一回,朱雄英已经改变了这个时空的轨迹。更是在心里,把慈爱的马皇后当成了自己的亲人。但越是如此,越是害怕。

因为马皇后已经老了,他怕,怕失去这个最爱他的亲人。

见朱英雄说得心酸,马皇后把他揽在怀里,安慰道,&ldo;梦都是反的,你梦到祖母不在了,那就是祖母定能长命百岁!&rdo;说着,摸摸朱雄英的小脸儿,笑道,&ldo;你这小猴子,还没娶妻生子呢,祖母可舍不得走!&rdo;

&ldo;对,您要长命百岁!&rdo;朱雄英笑道,&ldo;看着孙儿将来成家立业,再抱抱重孙!&rdo;

&ldo;那可怪美哩!&rdo;马皇后笑道。

&ldo;大孙,你梦着咱啥时候死的没有?&rdo;朱元璋忽然在旁问道,他是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皇帝,平时根本不避讳什么生呀死呀的。

朱雄英眨眨眼,&ldo;皇爷爷,您是天之骄子,也定然能长命百岁!&rdo;嘴上说着,心里却在算,如今是洪武十五年,满打满算老爷子也只有十六年的寿命了。

到时候,自己才二十四岁,虚岁也不过二十五。

想到此处,又没来由一阵心酸。人这一辈子,最美好的就是亲长的关爱。可人这辈子,最残酷的就是,当你长大了,你的亲长总有一天,要离你而去。

&ldo;啥天之骄子,咱就是一穷汉出身!&rdo;朱元璋又笑得看不见眼睛,随后又开口问道,&ldo;大孙,你做梦你祖母走了,那咱呢?咱是不是掉眼泪了?咱做啥了?&rdo;

朱雄英想想,小声道,&ldo;孙儿梦见,祖母故去之后,您杀了许多人!&rdo;

一句话,让朱元璋和马皇后同时陷入沉默。

&ldo;俺真要有病得不行的那天,可不叫太医来看,看不好你又要杀人!&rdo;马皇后看了朱元璋一眼,起身离开。

朱元璋沉默许久,盯着朱雄英,&ldo;咱杀的,是太医吗?&rdo;

朱雄英摇摇头,没有说话。

历史上,马皇后的死,对于朱元璋而言是人生的分水岭。正是妻子的病故,让他释放出心中的魔鬼。而后,太子朱标的故去,又是让他变得更加多疑暴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