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谢大安并不知道,还有另一拨人也在调查自己手头的案子。
就在谢大安翻出卷宗的前一天,润庐客厅内。
“报失?”扶苏这个马路杀手压根不懂两字的意思,一边吃着哈蜜瓜一边疑问地看着子夜。
“报失就是向车管所提交自己车子被偷了,也就是说这辆车丢了。车主名叫郑强,没想到这货不仅肇事逃逸脑子还挺活络的啊。哼…”子夜解释道。
“然后呢?”扶苏吃完瓜拍拍手问道。
“也就是说现在就算查到车子是他的,交警那边也无法通过车辆检测来确定当时的事故是这辆车造成的,更无法定案人是这个叫郑强的家伙撞死的。”
“没有别的办法?”
“有。抓着人慢慢审,就看这货能扛多久。”
“如今科技不是很厉害吗?难道不是应该很容易查到吗?”
子夜老是不许扶苏闪来闪去的,所以在扶苏的认知里,这是一个满布摄像头的、行动不自由的世界。
无论走哪里自己都在被监控,这种感觉令他非常不舒服,所以原本就少在人世走行,因为这个就越发不愿意出门了。
“厉害。厉害也有个限度啊。那种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监控,目前还不可能做到。只不过,大部分的道路都是有摄像头的。”看了眼扶苏,子夜觉得他可能正在想一些别的什么,心里一下子有点警惕起来。
“道路的摄像头其实算是少的,街上啊、住宅区啊,包括什么公司啊,这类地方那就是到处都有装的。你可别想什么奇怪的事情啊。”
“我能想什么奇怪的事情?”扶苏不以为然地看了子夜一眼,心下顿时打消了以后闪身去桑夏公司的念头。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弄这个事儿?我觉得警方那边吧,还真不好说。如果没有过硬的证剧,车子又找不着,逮着人万一是个硬茬死扛咬定不认。搞不好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
“哦”扶苏起身去了厨房,乔子夜一脸茫然不知道这家伙要去干嘛。不一会儿便听到哗哗的水声。
……特么我这跟你说正事儿呢,你跑去洗手是什么情况?
等扶苏抹着手走回客厅的时候,就看到子夜脸黑黑地看着他。
“走吧。”完全没理会子夜一脸不爽的样子,扶苏拎起挂在门口玄关衣架上的外套。
“啊?去哪?”乔子夜懵逼脸。
“去找那个,郑什么?”说话间,扶苏已经穿好了大衣。
“哦。”乔子夜乐得从沙发上蹦起来,迅速穿上外套,兴奋地抱住扶苏的一条胳膊“好久没跟你出去行侠仗义了。有点,激动啊!”
要说乔子夜的办事效率,那也确实没谁了。
不仅查到了车主信息,短短几天,已经将对方的身份底细摸了个清楚。
这个名叫郑强的中年男人,表面看上去是个经营一间古玩店的店主,但实际上私下里养着一批地痞流氓,干着放高利贷逼人拍**写欠条的勾当。
曾成功用利滚利的招术,让一个到他这儿借了六十万的男人最终变成了负债两百多万。不还就泼红漆,天天堵人家门口拳打脚踢。
苦主男子报一次案进去几个喽啰,报一次案进去几个喽啰,压根都不带怕的。
照样天天堵,天天给人打的鼻青脸肿。苦主一家三口班也没法上班了,生意也没得做了,上高中的女儿更是天天地校门口被黄毛小年轻调戏。
最终,悲剧发生了!一家三口留下遗书,割脉上吊死了个干净。
所以,这就是个心狠手辣、做事毫无原则底线,视人命如草芥的卑劣恶徒。
说实话,乔子夜刚收到消息,气得差点就从椅子上蹦起来。
这特么还有王法没王法了!
这下好了,扶苏出手,他很乐意去当那个惩奸除恶的英雄。
虽然世人并不知道是他们干的,但他自己知道就好呀,图个内心满足不求名与利。
嗯,咱这就是真正的侠士!
子夜高兴地抱着扶苏的胳膊,心里美滋滋地打开手机上的地图“就这儿。”
“你确定那里没有摄像头?”扶苏狐疑地转头看向他。
心想,难道不是你说住宅小区里到处都是这玩意吗?
嘿嘿嘿…子夜的笑声还在润庐回荡,两人的身影却已经消失了。
………不一会儿,两人又回到润庐客厅。
“什么情况,居然不在家。”子夜不爽地将外套扔在沙发上,拿起电话拔通了某个号码。
两人闪身过去,却发现郑强并不在家,于是只能空手而归了。
扶苏也不说话去了厨房,刚才哈蜜瓜没吃够,再来一块。反正找人的事情就让子夜去办了,他只需要等目标人物的坐标出现就行。
静待子夜那边查探,再次得到消息已经是次日午后。
也就在这个当儿,城北交警支队的谢大安正和海伊提坐在椅子上抽着烟,静等着一到上班时间就去调道路监控查看。
谢大安已经很久没有感觉到这么兴奋了。不为别的,当初本来是想着当刑警的,但身体的缺陷让他断了这个念想。
一想到这,谢大安就难过,右腿先天短一截,跑是肯定跑不赢歹徒的,所以就来了交警部门。
同样是国家机器,同样是警务部门,在哪都能服务一方群众保家安民不是。
没想到老了老了,却给了他一次当‘侦探’的机会,也算是从侧面圆了他的一个梦了。盯着茫茫多的监控画面,谢大安还真有点儿紧张和说不出的激动。
然而,临近下班之时。谢大安的梦碎了。
“不可能啊。这咋回事儿呢?这咋前后都没出现这辆车呢?”谢大安的眉毛拧成了一条直线,反反复复、来来回回地看着当天靠近那个路段的视频监控,但就是没有那辆车出现。
“是不是记错日子了?不可能啊,案卷里头也是这个时间啊,肯定是漏了,肯定是。”不信邪地继续查看。
最终发现,事故当天有一个路口的摄像头好巧不巧被飞石一类的东西给砸坏了。谢大安猜测该就是在这个时间段里发生了事故,之后那个肇事车辆就是从这个坏了摄像头的路口逃逸的。
说起来法网灰灰,却仍有漏网之鱼,还真就是有些人就有这种逃过惩罚的命。
如此一来,车辆报失死无对证不说,连个蛛丝马迹都断了。
“我去,特么啥时候不坏偏这时候,我去**……”谢大安忍不住对着屏幕冒出一长串糟心话。
当谢大安木然地回到办事大厅时,海伊提满含殷切目光与感激之情,小跑着凑上前来。
谢大安都不好意思看海伊提了,支支唔唔的实在不知道说啥好。
就在这时,一个中等身形、板寸头、脸色苍白的中年男子,两眼无神、木讷地走进大厅。
口中念叨着“我叫郑强,我是杀人犯,我在2014年1月7号晚上7点,在之江路驾驶浙xxxxxx,撞死了一个女人后逃逸。车子现在在桐庐X山,我认罪,请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