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陌仍旧一脸谦逊,“我一个女人,与大人们一样上朝、与大人们平起平坐怎么可以呢?作为女人,就该在家相夫教子就该围着男人转的,我出去抛头露面就是不对,我给女人们丢脸了。”
她一脸的痛心疾首,满朝文武这才觉得她还算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其中一个八字胡的大臣说道:“真要到了国家需要我们的时候,我们也愿意披甲上阵英勇杀敌,绝不含糊,九王妃所做的,本就是大家都能做的,实在是担不起昭武将军这样的封号。”
又说:“女人家,就该做好自己份内的事,何必跑出去抛头露面越俎代庖?”
他自认自己说的没什么不对的,但……
等等,怎么好像是有点不对?
太后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难看?
皇后和嫔妃们的眼神为什么那么可怕?
这时,太后神色严肃的站了起来,走到了台下,然后跪下了。
皇帝惊的站了起来,立刻下台去扶,“母后,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晋国以孝道治理天下,做母亲的跪儿子,传出去别人怎么想他这个皇帝?
太后却不肯起来,虚虚的弯着膝盖,说道:“皇帝,哀家也觉得各位大臣说的在理,一个女人,怎么有资格和朝中重臣们相提并论,一个上战场杀敌保卫晋国的女人都没有资格,哀家也是女人,从未为晋国做过什么,哀家又有什么资格?哀家给皇家生了一个皇子,任务就算是完成了,请皇上立刻将哀家打发去庵里,了此残生。”
有太后带头,不满的皇后和嫔妃们也站起来。
甭管在后宫她们怎么斗,此刻都坐在这里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这些男人对女人骨子里的轻视。
“皇上,臣妾也觉得臣妾一个女人,实在是没有资格与朝中大臣们坐在一起,臣妾愿与太后一同前往庵里。”
“皇上,臣妾也要去庵里,怕身份卑贱脏了大臣们的眼睛……”
“皇上,臣妾……”
……
这个时代赋
ъitv予了女人许多的不公平,只要是女人,就仿佛什么都不配拥有,女人就是原罪。
她们平时默默的承受着,看起来温顺乖巧的接受了这样不公平的对待。
可是,人类骨子里就带了自由、反抗的天性,只要给她们一个契机,她们同样也能勇敢的站出来对这种不公平的对待说不。
尽管她们的反抗微不足道。
而此刻朝中大臣们看着跪了一地的后宫女人,一脸苦笑。
他们说的时候可爽了,压根儿没想起还有几个有身份地位的女人坐在这里呢。
一个太后,皇帝的亲母。
其他全是皇帝的女人,耳边风一吹,想想就可怕的很。
而这时候,太后还把目光落在了喊的最凶的丞相身上,“丞相大人,要不我把你母亲、妻子、女儿也带上,一同去庵里,她们这么多年一直在你跟前污你的眼睛,实在是该死,送去庵里做一辈子的姑子正好……”
丞相,“……”,面红耳赤憋着一张脸,吭都吭不出一句话来了。
而在场同样也有各位大臣的家眷,此刻心里也是复杂的很了。
满朝寂静,没人说话。
南宫珏坐在席间,一双眼睛冰冷的看着顾陌。
他会让这个女人知道,什么叫做女人的本分。ъitv
而顾陌对于太后和后宫嫔妃们的表现,实在是有些意外。
虽然她们不见得是为她出声,只是感觉自己身为女性的地位被侵犯了,但她觉得自己也应该说什么支援一下她们。
但她还没说话,一直没吭声的兵部尚书站了起来。
“皇上,臣以为,若是有功于社稷之人,无论男女,都值得嘉奖。”
说了一句中肯的话,下一句却是话锋一转,“可九王妃真的有功吗?依臣看来并非如此,臣觉得,九王妃不仅没功,还有罪。”
一语激起千层浪,所有人都看着兵部尚书,满朝文武看他的眼神充满了赞赏,等着他绝地反击。
顾荣愤怒的站起来,“我妹妹何罪之有!烦请大人说清楚!”
这些人真是够了!
兵部尚书说道:“据我所知,九王妃的这支神兵营,并没有经过我兵部的审核就私自建立了,这是属于私建军队,是大晋律法写明了不允许的,而九王妃不仅私建军队,而且还私造武器,都是死罪,不知道的还以为九王妃这是想要造反呢,有罪在先,九王妃哪来的功劳?”
顾陌轻笑一声,说道:“顾家人可以拥有三百人以内的私兵,这是太祖皇帝允许的,大人,这一点你不知道吗?”
兵部尚书说道:“可你已经不是顾家人了,你是九王妃。”
“对哦,我是九王妃呢。”
顾陌看向了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置身事外的南宫珏,“王爷,尚书大人怀疑你要造反呢,你怎么还坐得住啊?”
她笑,“我可是你的王妃呢。”
南宫珏,“……”
尽管他跟顾陌闹成了这样子,可两人还是夫妻呢,夫妻一体,说顾陌造反不就等同于他造反吗?
南宫珏当即站起来,“皇兄!臣弟绝无此意,这都是王妃在瞎胡闹而已,我这就带她回王府好生管教!”
兵部尚书的行为是他授意的,特么现在这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吧?
但南宫珏没能把顾陌拽走,顾陌当着所有人的面,直接把他甩飞了,甩飞了……
看着飞出去的南宫珏,在场众人,“……”,冒冷汗了……
然而在他们冒冷汗的时候,顾陌翻脸跟翻书似的,瞬间眼眶通红,看着咬牙从地上爬起来的南宫珏,哽咽的说道:“王爷,你不喜我,不想要我当女将军,不想要我出去抛头露面,你跟我直说就是了,一会儿让人诬告我哥哥带眼疾带兵,一会儿又诬告我造反,你这是要灭了顾家,彻底断了我的后路吗?”
南宫珏,“……!”,这个戏精!我说了你特么当回事了吗?
而且顾陌这话摆明了说他和那些朝中大臣一样,心胸狭窄容不下一个女人建功立业,而且这个女人还是自己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