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的起吗？”云若这话是看着虎崽子说的。
百兽之王啊，她哪养的起！
“走吧走吧，以后再说。
“摘瓜去。”她烦着呢。
“吼”小老虎像是应了云若的话，朝着老四吼了一声。
还是个管事儿的。
走到瓜地，老三他们就看到娘怀里抱着的白毛团子。
“娘，您怎么把它又抱回来了？”
“不是娘要抱，这崽子跟着我们走了一路，就是不回去。”
老四也帮着摘瓜，一个背篓，放上四个瓜就满了。
统共带了九个背篓，还有一半的瓜没摘完。
“送一趟回去再来，今天都摘完。”
今年这点瓜，她也没法带着村里人一起卖了。
等她明年自己种成了，再带上他们一起致富！
“我先回去了。”
啊？这还是娘头一次不等他们就走了！
几人沉默着，看向云若越来越远的背影。
他们因为一直小虎崽子，失宠了？
云若回去，先烧水给虎崽子洗了个澡。
草儿蹲在云若身边直勾勾地盯着它。
“姥姥，它毛毛好多，好漂亮。”
“宝儿，这可是老虎，长大了吃人的，你平日里离它远点。”
云若想着，等把它养大了点，还是要把它送回去的。
有人的地方，不适合它的生存。
“不吃人，小虎好看！”
草儿使劲儿摇头，在她的认知里，这么漂亮的小虎，是不会吃人的。
“叫白白！”
“小老虎叫白白？”云若小心地避开它受伤的腿，给它把毛洗干净了。
“嗯！白白。”
这只小老虎除了脑门那一点灰中带黑的王字，浑身雪白，确实不可多得。
要是被官家知道，是要作为祥瑞上供的。
这也是云若一开始就不想养它的原因。
转一想，她现在也算住在山里，等它大点，能打猎了，再让它自己回到山林里。
“好，就叫白白。”
草儿这小丫头，家里一头牛，一只虎，恰巧凑了个“青青白白”。
“娘，寒瓜切好了。”
“行，留三个瓜在家里，其它都运到州府去卖。”
“等我把白白洗干净，重新上药。”
“等会老三和二虎换一身衣裳跟我去卖瓜。”怕在州府里遇到悦家村的人，寒瓜的来处解释不清楚。
州山是大家伙的，要是她一家挣钱了，难免有人心里有疙瘩。
“到灶膛里抹点锅底灰，这次出去，不要让人认出来。”
等都收拾好，老三架着牛车，云若和二虎坐在后面护着背篓，往州府赶。
从悦家村到州府有一个时辰的路程，路上多小坑，就算背篓里垫了茅草，也难免碰撞。
等进了州府里，交了摊税，数了数带来的六十多个寒瓜，裂了四五个。
云若看着汁水横流的瓜，干脆伸手将它扳开，放在一堆寒瓜的上面。
老三也将试吃的瓜和竹签摆放好了。
已经有人朝着这边走过来了。
寒瓜这东西，在元封朝的时候，是贡品，寻常百姓吃不到的。
此瓜最先从番邦传过来，她父亲试种了两年，才结出了又大又甜的寒瓜。
元安朝，去年最炎热的夏季，她都没有看到卖瓜的。
刚刚她已经将州府的摊子都看了一遍，只看到了卖甜瓜的。
云若清了清嗓子，压低了声音：“卖瓜咯，清甜可口的寒瓜，清热解暑，吃完一个还想吃哦！”
“大娘，这卖的是甚？”一个摇着扇，穿着月牙白长衫的公子哥走了过来。
这瓜又大又圆，外皮青绿，内里红，闻着就有一股清甜味。
“这位兄弟，此物名寒瓜，是老妇人的父亲从番邦带回来的种子，老妇试种了好些年才结了这几个果子。”
“怎么说话呢？老太婆，谁是你兄弟？”年轻公子还没讲话，他旁边的男仆已经对着云若吹鼻子瞪眼了。
云若像是被吓了一跳，肩往后缩了缩。
“公公子？”
“闭嘴，本少爷跟前有你说话的份？”
“大娘，这瓜卖相着实不错，不知这味道？”
“公子，这就是我们家瓜切的，您尝一个？”
柳二虎端着竹碟子，还给他递过去了一根竹签。
“嗯，果然不错。给我拿两个！”
“好咧，五百文一个，公子请拿好。”
“老太婆，你抢银子呢？五百文一个？疯了不成？”
按照府城的物价，五百文，可以买一百斤粗粮了！
“这位小哥，这瓜别处可没得卖，老妇花了三年就种成了这一批，家里都穷的揭不开锅了。”
云若说着说着，声音里就哽咽了。
“哎，前面的，不买就让让，我们还要尝尝这新鲜货呢！”
“是啊，没银子还买甚瓜，别耽误我们了。”
“这不是钱府那个双胞胎的儿子的老大吗？”
“甚么钱府，你还不知道啊？钱府那个小妾当初生的是两个女娃，是小妾偷偷给换了。”
“啊？这混淆血统的事也做的出来？这小妾胆子可太大了。”
“可不是吗？听说如今两个女儿都找到了，已经被接进府里了！”
“那这两个冒牌公子岂不是没脸？”
“有些人就是不要脸，你看这人模狗样的，还打算强买人家大娘的瓜呢。”
“看大娘又瘦又小的，卖点东西也不容易，咱们来试试，要是好吃，就买几个。”
“这瓜又大又圆，瓜肉看起来也不错。”
“嗯嗯，大家都来尝尝，真不错，瓜肉脆口清甜！”
“大娘，给我来俩。这好东西，错过了就可惜了。”
“大娘，我要四个。”
“哎，你别挤啊，后边排队去。”
眼见人群越来越混乱。
云若提了嗓音：“大家都别挤，这瓜啊统共就这么多，为了大家伙都能尝个味道，一个人只能买两个，等下次老妇多种点，再给大家吃个够。”
“大娘这话在理，你们面前的人都买了，我们后面的吃甚？”
“快快快，都别耽搁，付银子拿瓜走人。”排着队的有脾气急的，已经忍不住要上手推前面人了。
“公子，这瓜，还要吗？”云若对着僵站在一旁，涨红了脸的主仆二人问道。
“要，富贵给银子。”
这位钱姓公子，隐晦地盯着云若看了看，要不是这个卖瓜的婆子，他今日也不会受此侮辱。
还有这个富贵，哼，看他家去怎么治他！
“好咧，瓜拿好，公子下次再来。”
云若当没看到他的眼神，笑着将瓜抱给了他。
“不要给我尝了，给我来两个，这是一两银子。”后面的人早等急了，二虎端着盘子上前让他试吃都不要，直接就将银子给了。
云若感叹，确实还是好的吃食得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