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柳家夫人的女儿即是柳先开的未婚妻。
按柳先开的描述,正是因为柳夫人女儿不干不净、不明不白的身份,使得最后被柳先开之母羞辱而羞愤自尽。
最终柳先开抛弃了原本的家族,改姓了柳氏而来到关中寻找柳家丢失的那本弈理源奥。
此时夏彷却是摇起了头来:“我不知道!”
刘永铭不解地问道:“你会不知道?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和她都熟到坦诚相见的地步了,会不知道她的事情?都这时候了,你总不至于还瞒骗本王吧?没有任何意义呀!”
夏彷耐心地说道:“我的确不知情!我接近柳毅宣之时,他已经是戴罪之身。他将全部财产上缴之后才免得一死,也因此柳夫人对柳毅宣便颇有微词。”
“颇有微词?贱卖国产,自占股份,中饱私囊,能活着就算是不错了!还微什么词!”
“不是一回事。孔圣人有句话说得好,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不逊,远之则怨。那柳夫人之所以会嫁给柳毅宣,正是因为柳毅宣家中的财富。而当时柳毅宣将家产全部上缴,导致家中一贫如洗。柳夫人可不是那种会过苦日子之人,因此每日与柳毅宣大闹。”
刘永铭问道:“夫妻不合?然后你便乘虚而入了?”
夏彷尴尬地笑了一声,说道:“与六爷您想的可能不太一样,不是我勾搭的她,而是……是她勾搭的我!说句不脸红的话,我年轻之时不算是貌比潘安吧,但也差不多了。不仅如此,因我当时也是有些棋力,虽然比不上棋圣……”
夏彷话没说完,那眼神便向田曾波瞟了过去。
刘永铭冷笑一声说道:“你倒是真不脸红!你想说什么?别看别人呀!”
夏彷言道:“虽然比不上棋圣王凌士,但我的棋力并不算差。我在齐国又是外乡人,手上又有些不方便,所以使了几次伴猪吃虎,在棋局上赢了些银子。”
刘永铭笑道:“想赢就赢,想输就输,你这个本事是那时候有的吧?”
“当然了,我自是比不上六爷您的棋力。”
“少来!你赌棋与柳氏夫人有什么关系呀?”
“六爷您经营着许多赌坊,您定是知道赢来的银子总是花得很快!”
“这倒是句真话。”
“我本就是冲着柳毅宣手中的弈理源奥去找的他,且又因我花银子大手大脚,柳夫人又嫌隙柳毅宣现在的贫困,所以……一来二去……”
刘永铭笑道:“行了行了,你不用跟本王说你的那些风流史,你只说柳夫人的女儿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我走的时候她还没怀呢!”
田曾波哼了一声问道:“你播没播种你自己不知道?”
夏彷连忙回答道:“我承认我干过那种事,但我也很明白得与你们说。我得到弈理源奥之后便马上从齐国回到了关中!我说她当时没怀孕,你们也许不信,但有件事情你们必须得信!”
“什么事?”刘永铭问。
夏彷答道:“我回到关中之时,她便生下了一女!”
田曾波与刘永铭同时皱起了眉头来,他们还相互对视了一眼。
因为他们都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疑点。
那就是柳夫人在夏彷离开齐国的时候,别人的确是不知道她已经怀孕了。
但问题是从齐国回到关中长安,根本用不到十个月的时间。
而此时柳夫人即已将女婴生下来了。
刘永铭摆着手说道:“等等!等等!你这话说得本王突然脑子转不过弯来,好像都快不太够用了!你是说,柳夫人肚子没大起来之前你就离开了齐国?你一回到长安城,她就生下了一女?”
田曾波说道:“按王……柳晋启所知,别人发现柳夫人怀孕的确是在夏先生离开齐国以后。当然了,当时他用的是化名,柳晋启到现在还不知道那个人即是夏先生,我也没敢与他说。但此事……怪异。”
田曾波不是没敢与柳先开说,而是没机会说。
夏彷事被刘永铭给爆出来以后,田曾波已被监控得哪里都去不了了。
夏彷言道:“别说十月怀胎了,即使九月早产都不足数。最多三个月。”
刘永铭吐槽道:“她怀的是猫吗?三个月?”
猫三狗四,猫怀三个月即可生产。
夏彷摇头说道:“我当时已然回到关中了,所有的事情我也是后知后觉!六爷若是不信,尽可去查那柳夫人之女的生辰八字!六爷您神通广大,定是能查得出来的。她就是在我回来之时生下的!”
田曾波看着刘永铭,怀疑地说道:“柳夫人的女儿……不是她生的?”
夏彷言道:“她的确不是我的种,甚至都不是柳夫人所生!”
“那会是谁的?”刘永铭似乎问了一句没人能回答的天问。
而此时,马车出现了一些颠簸,使进了一个院子里,然后停了下来。
田曾波对刘永铭又问道:“我们现在在哪?”
刘永铭答道:“还在东市。不过这里是我的产业,宋宪就算是查到这里来他也不敢派人搜查,你们放心,现在安全了!不过你们也不能在这里久留,天亮之前得给本王离开这里,别给本王找麻烦。”
夏彷听得刘永铭的话松了口气去。
田曾波还在纠结柳夫人之女是谁的时候,刘永铭突然问道:“夜里从旧庄出来,你们打算怎么出城?明日城门口定是戒备森严!”
田曾波也看向了夏彷。
夏彷说道:“不是我不与六爷说,因为我也不知道。剩下之事全是陈知节在安排!”
刘永铭说:“那即是这样,本王就不送你们了。”
刘永铭此时才松开了玫瑰姑娘的手,对玫瑰姑娘微笑道:“如果有缘再见面,你千万要把手放在我能看到的地方,不要再动什么心思拿什么暗器了。今日你的双手能保全下来,全靠孙护卫为你求情!感谢他吧!”
刘永铭说着便要下马车。
田曾波连忙说道:“你就这么走了?”
刘永铭刚提的臀又给放了下来。
他说道:“怎么?难不成光眇还要留我吃饭?或是送我什么礼物?”
田曾波疑问道:“你就没有什么目的吗?”
刘永铭轻笑一声说道:“你觉得我该有什么目的?”
田曾波摇头说道:“你若是叶长青,我不会有任何怀疑。但你是刘永铭又另当别论了。一个贪才好色的纨绔是静不下心来研究弈理,更不可能会有如此高深的棋力。只有机智敏捷之人才有可能做得到。如果你是这样的一个人,那就根本做不出糊涂事来。只能说明你以前一直都在藏拙。或者说,你做事一定都有你的目的!”
刘永铭轻笑道:“世上所有复杂的果其实都只有一个最为简单的因,心思再缜密、城府再高深之人,也有拿尿和泥巴的单纯。先下车吧。”
刘永铭说着便赶着田曾波下马车。
之所以是用赶的,是因为刘永铭一直是在马车的最里头,而田曾波与夏彷则是后面才进来的。
田曾波与夏彷若是不从后面下马车,刘永铭是下不去的。
田曾波摇了摇头,只得从马车上爬了下去。
他一下马车,脸上便布满了惊讶。
只见得若大的小院里就只摆着一张方桌。
方桌上放着一盘白肉、一盘干果、一盘疏果及一盘蜜饯。
又有一壶酒及几只杯子放在一边。
方桌边上没有放置椅子或是凳子,只是站着一个风度翩翩、儒雅似仙的年轻人。
田曾波惊呼道:“晋启!你如何在此?”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柳先开。
柳先开微笑着对田曾波说道:“知你要远行,特在此备下一杯水酒,以作践别。我能来此可不容易呀,还做了一回陪酒客呢!你知道我的,我这人喜静,很不喜欢应酬,!”
刘永铭与柳先开是真朋友,他当然不会真的强迫柳先开去陪酒。
他这么做就是让柳先开早一些将那些人灌醉,为的是让柳先开与田曾波见上这最后临别的一面。
只有将他们灌醉,那么他们也就能为刘永铭与柳先开证明自己离未离开过王府。
刘永铭、夏彷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那田曾波已经赶到了柳先开的身前。
他紧紧地抓着柳先开的手,颇有些激动地说:“我此去必然不回,齐汉战事必起,你我更无相见之日!今日一别,不知何时还能见!知己难求而此生已别,悲矣。”
“即是难以言表,便不必再说了。”
柳先开用另一只手拿起了杯子。
田曾波连忙松开手去,也拿起了桌子上的一只酒杯。
四目相对之时,无其它言语。
而后二人同饮而尽。
在将酒杯放下以后,他们又相互深深作揖,好似这辈子真的不能再相见了。
……………………
深夜。
刘永铭与柳先开各牵着一匹马走在大街之上。
二人原本是没有什么话说,但那柳先开的连连叹息声,让刘永铭也不得不开口说话。
他言道:“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此事古难全,不必如此悲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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