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鲁景明与孙伏波二人能不能战胜刘永铭,单说齐公子根本就没把架车的步青云算进去,这原本就是一个纰漏。
这让刘永铭怀疑起了齐公子的本事。
刘永铭笑着问道:“我刚刚没有为难你吧?”
“好像没有,你为何这般问?”
“即是没有,你又何必这般凶神恶态呢?你若是不情不愿,那这门生意也就算了!我现在就去叫兵马司衙门的人过来盯着这里!”
齐公子赌着一口气,只得软下自己的脾气:“你要多少?”
“这么和气地说话才对嘛。你再给我两千两我便走了。”
“两千两?”齐公子哼了一声说道:“你倒是真敢开这个口!”
“薛女医的姿色不值这个价吗?如果她不值这个价,那你值这个价吗?”
齐公子严肃地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与陈上卿是有点交情,与我朝兵部的宋侍郎的交情会更好一些,但与你却是没有半点情份可言!也许薛璇玑在你眼里不值两千两,但用你的行踪去宋侍郎那里换个两千两,我想应该会有吧?”
齐公子心中一颤,哼了一声说道:“你且呆着别动!我这就派人给你取银子去!”
齐公子说着便转身而回。
那孙伏波与鲁景明连忙冒着小雨赶到了齐公子的身边。
孙伏波关心地问道:“如何了?”
齐公子摇了摇头说道:“有点东西。他要价太高了,我根本就没敢开口跟他问九凤翠玉冠之事!他还要两千两当作今日没来过这里。你们二人可有把握除掉他?”
鲁景明看了看车架上的步青云,说道:“那个驾车的带着蓑衣斗笠,我看不出他的身形来,也不知他会不会武功。”
孙伏波马上言道:“陈大夫查过那个人。那人叫步青云,商洛府人士,在榆林一带当过强盗,后来归顺了秦王府。他是会武功的,但我没与他交过手,不知他的深浅。我觉得……还是不要发生争斗的好。两千两银子想来公子是能拿得出来的,只要他有所求就好,怕就怕他什么都不要。”
孙伏波其实并不知道刘永铭会武功,他只是不想把事情复杂化,毕竟那顶九凤翠玉冠就在自己的手上。
刘永铭留的越久,意外也就会越多。
说不定刘永铭哪句话说不对,便将凤冠在孙伏波手上之事给说出去了。
所以,对于孙伏波来说,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让刘永铭快点离开。
齐公子疑惑地说道:“不是我拿不出来,而是……我觉得有件事情很奇怪。”
“什么?”白眼鲁景明问了一句。
齐公子言道:“刚刚听孙伏波说,姓叶的水米不进,但他这般与我狮子大开口……如若他真的如此爱财,以陈知节千年的世家累积,还给不了他几千两银子吗?若不是他另有所图?”
孙伏波想了想说道:“也许……也许他要的不只是银子。或者说他对齐国并没有什么信心。留在汉国比齐国好,所以便拒绝了陈大夫的邀请。但他依旧爱财,所以便会向您开口勒索。”
齐公子虽然知道孙伏波说的是真话,但他却反感于别人说齐国的坏话。
齐公子骂道:“我齐国哪里不好了!”
孙伏波一听,哪里还敢答话,连忙将头低了下去。
齐公子又道:“好了。鲁护卫,派人回去拿两千两银票来给这小子!我也不管他爱不爱财,只要他在今晚之前不把我身份说出去就行!你们二人在这里盯到夜里,然后按我刚刚所说的行事。能搜到九凤翠玉冠最好,若是搜不到便绑了人走!我这也不只是为了美色,更是为了君父的那顶凤冠!只要能在汉国找到凤冠,呵呵!”
“是。”二人齐齐应了一声。
齐公子借了薛璇玑桌子上的笔纸写了一份字条,让鲁景明派一名手下回去拿银子。
原本薛璇玑是不愿意借给他的,但齐公子保证写了东西就会走,薛璇玑这才将笔纸相借。
但齐公子在写完东西以后还是没走,却以躲雨为名留了下来。
但他也没有过多地防碍薛璇玑做事,只是是坐棚子里处的一边,看着薛璇玑给人看病时的的美态。
相比安安静静地等待的齐公子,刘永铭更令薛璇玑感到可恨。
薛璇玑最后还是没能忍住,她也不提伞,站起身来便向着刘永铭的马车走了过去。
孙伏波与鲁景明担心薛璇玑跑了,还想跟上去,却在齐公子摆手示意之下停了下来。
齐公子料想,即是“叶长青”想要银子,在拿到银子之前,就不会将薛璇玑带走。
他也很确定薛璇玑自己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那薛璇玑来到刘永铭的马车前,拍了拍马车车厢,叫道:“出来!”
刘永铭再次掀开帘子,对着薛璇玑问道:“怎么了?”
“你到底什么意思?”
刘永铭笑道:“什么什么意思?”
“你刚刚好像是把我给卖了?”
刘永铭笑道:“看你这话怎么说的,我一不是你主人,二不是你父兄。我哪里有资格将你给卖了?你现在不是安安全全的吗?只要你不愿意跟他们走,他们还能把你给绑了不成?要不然……我现在去兵马司给你叫点人来?”
薛璇玑生气地说:“我在官府自然也有些熟人,狄相的夫人就对我很不错!用不着你多事!你想个办法将他们赶走我便不与你计较!”
刘永铭笑道:“赶是赶不走了,我刚刚就问过你,要不要叫几个人来使唤,你自己说不要的……”
薛璇玑瞪大了双眼问道:“你刚刚说的是他们?如此说来你知道他们要来?你也知道他们今天……你明明知道如何不早说!”
“我说了你信么?”
“你!玟儿怎么看上你这么个东西!”
刘永铭呵呵笑道:“你错了,我不是个东西!”
“你还知道你不是个东西呢!这里用不上你了,快滚!以后也不许再来了!”
“不着急,等我拿到银子便会走!”
薛璇玑气道:“都说你最会讹人,今日我算是见识了!他欠你什么银子了?”
“就是将你卖给齐公子的银子呀,他派人回去拿了,一会儿银票到了手,我便会离开。趁着这个功夫,我看点热闹。”
“看热闹?什么热闹?”
刘永铭笑道:“你长得这么漂亮,平时就没有什么公子哥找过你麻烦么?我只是好奇之前那些来骚扰你的人都是怎么被你赶走的。”
“自有狄相夫人相助,与你何干?”
“你也不可能天天去麻烦她的吧?我要是你,绝不会赶人走。反正齐公子想要讨你欢心,何不利用一下?有人使唤为何不用呢?别冒雨在这里与我说话了,虽说是毛毛雨,但也得小心淋出病来。你看,你又有病人来看诊来了。”
刘永铭说着努了努嘴。
薛璇玑转头一看,果然有几名乡民正举着伞朝这边走来。
薛璇玑只得回到棚子里接待那些病患。
薛璇玑的确是长得漂亮,连薛西垣当初都说过,他这个养女没别的特长就是长得漂亮。
也正是因为如此,常有人过来骚扰她。
也好在薛璇玑救治过狄怀庸的妻子,在与兵马司言语了一声之后,兵马司那边派了个差役在这里巡了好几天。
好一些地痞流氓因此劝退了。
一些公子哥也因狄相夫人的关系而不敢再来找麻烦。
齐公子也不是第一次来,有两次也是在这里干坐着,坐没多久也就走了。
上一次则是被丰不收与刘永铭合力用滑石粒给打了腿,这才被鲁景明劝离。
薛璇玑心中只以为齐公子会像前几次一样,在这里呆一会儿就走,于是也就回去工作了。
薛璇玑越想心里越亏得慌。
想让齐公子的人干点活吧,自己又不像刘永铭那般无赖,根本开不了这个口。
若是不让他们干活吧,总觉得亏得慌。
薛璇玑闷闷不乐,最后只得由着齐公子在一边坐着干看着自己。
刘永铭则是坐在车厢里,时不时地挑帘看上那么一眼。
大约过了一个半小时左右,齐公子的手下这才从外面赶了回来。
齐公子好似不太愿意面对刘永铭,并没有亲自将银子送上来,而是让孙伏波送来。
刘永铭很识实务,在拿了银票之后便让步青云架车离开。
可他没走多远,马车便停了下来。
此时,徐小义举着一把伞向走到了马车边,在合上伞之后便钻进了马车里。
他进到马车的时候嘴里还在骂骂咧咧地说:“什么鬼天气!老天爷没事下什么雨呀!”
刘永铭笑道:“谷雨刚过,下这几场雨怎么了?不合时节么?”
“倒也不是,就是烦人。”
“跟丢了?”
“嗯。”徐小义不好意思地应了一声:“我手下也不是故意的。怎么说呢,齐国人好似早有防备,他也不是在防备我……我这人嘴笨也不知道怎么说。”
刘永铭笑道:“常规的走错路,不管有没有人跟踪,先做一套能甩开跟踪者的举动再说。”
“是是是,就是这么回事。”123xyq/read/6/64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