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永铭笑道:“怪就怪他自己不自爱!杜家别人是得罪不得,我却是无所谓。更何况被我所杀之人也不是杜家人吧?长安城是我的地盘!在我地盘上弄出这么大动静来我自是不能不管!往大了说,那叫为民除害!”
杜春琦说道:“你我之间这个梁子,六爷您该怎么结呢?”
刘永铭笑道:“好个反客为主,原本应该是我来质问你的,却没想到被你给质问了。要不然你去报官抓我?或是现在出去叫些院卫进来把我拿了?或者直接将我砍死在这里?”
“六爷玩笑了,你知道的,我也只是想讨个价而已。”
“本王其实不想知道你派了什么人查过什么事。也不是来与你讨价还价的。本王只想知道,你这病到底是真的还是装的?”
杜春琦笑道:“当然是真的。我老了,害了点时寒,也就躺在床上。”
时寒,却是时节寒气。
每年换季之时,因为进寒的关系,流感便会传播开来。
其中就有热感与寒感之分。
杜春琦接着说道:“其实那件事情我并不生气。他也的确是罪有应得,六爷心里其实也是想为百姓做点事吧吧?想来今日六爷前来也是为了赈液灾民之事而来的。但那日您也进过我珍宝楼了,定也是知道里头早就空空如也,我杜家真没银子了,怕也就这几年活头了呀。”
刘永铭言道:“你与我哭穷也没用!我只问你一件事情!”
杜春琦道:“朝廷向我要的赈灾银子会拿出来,只是六爷您不必如此相逼,额外的银子是我是真没有了!”
“我问的不是这件事。父皇给了你那么多的好处,你自也不好意思不拿出来。我就是想问问你,高浊家里有个老妈子,这事你知道吗?”
杜春琦马上应道:“我知道。是我安排下的,也是太子妃吩咐下的。”
“你倒是将她卖了个干净!”
“在六爷您面前瞒事,不是一个明智之举。”
杜春琦说完又反问道:“高浊他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本王将他给绑了,正在本王外宅地窖里受罪呢!他若是再留在你杜家,非得把你们杜家都给害死不可!谷从秋可把高家的事都和本王说了,你这个包庇死囚之事若是被人说出来,怕你连找地方安葬的地方都没有!”
杜春琦连忙问道:“除了您,谁还知晓此事?”
刘永铭应道:“镇南将军唐括,当时他便在场。我担心的并不是他,而是谷从秋。”
“谷侍郎自己会把私放死囚之事说出去?”
刘永铭言道:“工部尚书袁魁死了,这事你知道吧?”
“听说了。”
“我弄死的!”
杜祖琯再一次震惊起来,她此时是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来。
杜春琦应道:“不只是我,袁尚书与裴太子妃也是有往来的。想来正是因为裴太子妃让袁尚书来对付六爷您,所以您才杀的他吧?”
“有这一部份这个原因。”
“却不知六爷为何要在老夫面前提此事?”
“袁魁死的时候说了点东西,当时宋宪与谷从秋都在场。宋宪怕是已经开始调查谷从秋与高家的那件案子了。”
“这倒是棘手了,宋侍郎的本事我知道,他将此事查个清楚也是早晚之事。如此说来……”
刘永铭问道:“高浊那等高调做派,你如何敢留他在杜家?真不怕出事么?”
杜春琦说:“他换了个身份,且也不常在长安城里活动,而是在周边出些公差。只不过最近高家的生意做得大,不得不让他来帮着照顾长安城这边的生意了。我也十分担心他出事,要不然也不至于借六爷您之手……”
“这么说来他去粥厂那里找你孙子杜祖琯是为了让他来得罪本王?”
杜春琦反问道:“他去粥厂了?”
杜祖琯此时才应道:“早些时候去了,当时我正好从里头出来,并没有碰上面。”
“为的什么事?”杜春琦问。
杜祖琯言道:“上个月的红利他没发到手,他去账房问过,说是不少人也都没发。他不敢与账房发脾气,知道我最受您的信任,所过急急地来找我,问我看看能不能与您说说,将上个月的红利偷偷地发给他。于是便到处来找我了。”
“他又欠人钱了?”
杜祖琯说:“没有,是别人欠他钱,要不回来。有个叫魏仲贤的,问他借了一千两,有些日子了,还没还。”
杜春琦点了点头,对刘永铭说道:“六爷,这件事还请……”
刘永铭气道:“少与本王装蒜。你倒是好算计,将什么事情都往本王身上来推!本王给你处理这些事情,你就没有什么表示?”
杜春琦笑道:“您的胃口太大,老夫这里也没办法多给你些什么。您若是要美人的话……”
杜春琦看了看杜祖琯,而后又对刘永铭说道:“您身边最近好似也不缺女人吧?”
“本王其实不好女色!红杏楼的姑娘本王都没碰过。”
“这老夫相信。”
“本王原本是想拿高浊来威胁你来着,却没想到你是这般不要脸!我一见你就各种仇呀怨的,一直在堵我的嘴。你实在是这般不愿意出银子,那本王就只得将高浊给放出来了!”
别人家的亲属被绑架担心的是被绑匪给撕票。
杜春琦的亲戚被绑架,担心的却是绑匪会把人给放了。
着实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杜春琦只得陪笑道:“六爷即是有了老夫的把柄,老夫好似不得不给您一些什么东西了,只是老夫现在不知道您要些什么,还请六爷自己开个条件出来吧?”
刘永铭气道:“你这左一句仇右一句怨的,此时本王却是不好开口了。不过没关系,本王与你孙子杜祖琯说好了,三天以后在紫烟轩见面。”
“他回来之时与老夫说过了。六爷,您给个实话,您到底想让高家做什么?您说了我也好帮您周旋一二。”
刘永铭道:“我不是在与你们的商量,更不是在与你们讨价还价。你可以理解为命令!”
杜春琦轻笑一声说道:“这些我都懂,您直言即是了。”
“汉齐之间要开战了,一但开战,我的粮食生意便会停下,那我可会损失不少银子呀!”
“粮食?”
“对!是粮食生意!”
杜春琦问道:“从齐国运粮进关中?他们哪里有那么多粮食卖给您?”
“现在还有,但开战以后怕就没有了。所以我需要有人在齐国那边给我收些粮食。但一定得便宜!”
杜春琦摇头说道:“这不可能,国难财国财,若真打起仗来,粮食怎么可能会便宜!”
“这本王管不着,本王就是要便宜的粮食!怎么弄我不管!我再与你说一句,本王不是在与你商量,你跟高家好好地说说这事!还有另一件事情要与你说,我现在是用的漕运,开战以后怕是这条路会断,所以只能走陆路,汜水关通关是个问题!”
“开战以后汜水关怕是更走不得了!但以六爷您的权势,想来朝廷那里不会为难您吧?”
“那是要抽厘关税的!抽了厘关税,粮食还怎么便宜?”
杜春琦苦笑一声说道:“六爷,您这有难度呀!您这大口一张,即要我们准备便宜粮食,又要弄好人事安排走私……若我们真能做得到,决计不会等到现在了!早就开始就这门生意了!”
刘永铭笑道:“别的我也不多说了!反正到时候全用你经纬票号的银票来结算!你方便的话就转答一下,三天后我等高家人来,若是没来,呵呵……就别怪我了!对了,还有一件事情想告诉你!”
“什么?”
“杨掌柜被我捉了,打了一天了。他的胃口可不小呀,他想吞下你们整个经纬票号来着,让本王给按下来了。若是粮食生意我做不成,那我也只能找别人帮忙了。杨掌柜那里还能不能压下来,本王却是不知了!”
“六爷这般威胁我,倒是让我全身发寒起来。”
刘永铭从床沿边上站了起来,说道:“行了,我也没别的话与你说,就此告辞。”
刘永铭说着转头便走,那杜春琦却也不叫住人,只是随刘永铭离去。
杜祖琯看着十分着急,她问道:“爷爷,他……就这么放他走了?”
杜春琦笑道:“还能报官抓他么?护院拿得住他?那可是九纹龙!别说几名护院了,就算是当着那些护院的面杀了我们也不在话下的!”
“可、可是……”
杜春琦说道:“高浊这个人太麻烦了,刘六子的确是在帮我们处理麻烦。至于你舅舅……你也别怪我说些什么,就他那样早晚也得给我们杜家惹出大麻烦来。刘六子出手杀他,总比我们自己处置要轻省出很多来!亲戚?别管那什么亲戚了!现在我们杜家最麻烦的就是亲戚!现在要做的就是用你的权力,好好得整顿一下我们的那些亲戚!”
“我……”杜祖琯心里还是十分难受。
杜春琦接着说道:“你甚至可以放出话去,就说当初是你买凶杀的你舅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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