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义答道:“给玥姐姐送点山里初熟的果子吃,遇到了姚长史。姚长史问我忙不忙……”ωωw.Bǐqυgétν
刘永铭听得出来,这是姚瑞甫让徐小义帮忙来着。
刘永铭言道:“你直接说姚长史让你来这里做什么了?”
徐小义连忙应道:“他说白露堂那里正在竟卖一些珍宝,有一个叫古宗奕的人来捣乱。”
“捣乱?他不是一心为洛阳府受灾之事奔走么?如何来我白露堂捣乱了?”
“那些商贾及世家子弟不是来买那些珍宝么?他进到白露堂以后,就不让他们好好得买货。一直缠着人家说一些洛阳那边事情,说是直接捐钱比买珍宝更能救济洛阳百姓。弄得人家左也不是右也不是。”
刘永铭会心地笑了几声。
那徐小义接着说道:“叶先生把东西卖了、把钱捐了,那也是秦王府自己的事情。与那些公子哥又有什么关系。那些公子哥哪里是想要捐钱,他们本来就是冲着珍宝来的,只是借着赈灾的名头而已。那姓古的这么一闹,弄得很多人左右为难,但走了。”
刘永铭笑道:“这也不能难他。之前他是找过几个商贾合资买一样珍宝,但最后却还闹出了纠纷来。”
“姚长史也是这么说的。所以当时就没有为难姓古的。但是姚长史还是让我打听一下古宗奕的住所。”
古宗奕是汉中人,到长安城来是来赶考的。
他没回汉中老家是因为他会试考中了,等着后面的殿试。
因为他是外地进京赶考的,不会有固定地址,姚瑞甫这才让徐小义帮忙查找一下这个人的下落。
刘永铭笑道:“古宗奕此人倒是古道心肠呀,他要是做官,一定会是个好官!”
徐小义不满地说:“那天,一群书生来秦王府大门前大闹,那个古宗奕就是其中的一个!我看他未必会像是好人。”
刘永铭笑道:“是不是好人,不是看他与自己私交好不好。而是看他做的是好事还是坏事!朝里天天有人想着为难我,在皇上面前弹劾我,虽然他们与我交恶,但他们未必就是坏人哪!”
“我不懂不这些,不过我听说他与阎护、郭英、郭俊那些人闹翻了。他现在是到处是找人募捐呢。”
刘永铭笑问道:“你还知道阎护他们呢?”
阎护阎青卫及郭氏兄弟是三皇子门下的读书人,刘永铭以前就知道。
徐小义说:“当然知道了。叶先生其实脾气也大得很,他觉得不能就这么让人欺负了,让我帮忙查查那些带头的书生的底,说是将来六爷您在合适的时候一定会把场子给找回来。所以……”
刘永铭连忙说道:“可别为难到古宗奕的身上去!”
“不会!叶先生说古宗奕之前劝过姓阎的,所以他说不用找姓古的麻烦。”
刘永铭点了点头,僵笑道:“你倒是对叶先生与姚先生的事情挺上心的嘛!”
徐小义不好意思地说:“他们是六爷你的左膀右臂,只要是不过份的要求,我随手能帮也就帮了。谁让……谁让六爷你平时都对他们那么客气,而且言听计从呢。王府里的瑶姑娘说,与他们处好了关系,将来就算是办砸了什么事情,或是不小心把六爷你给惹恼了,他们也都会帮着我说话的。”
“所以你就这么上心亲自出马帮姚长史找古宗奕了?”
“是。”
刘永铭点着头笑道:“其实呢,本王希望你就只听我一个人的,别人无论说什么都别理会。不过呢,你对我很是老实,说的也全是实话,想想……你该怎样就怎么样好了。”
徐小义虽然聪明,但却不知道权利场的那些门道。
刘永铭微笑着接着说道:“黄河那里出了些灾祸,过不了多久洛阳那边的灾民很快就会往长安这里来。你在金城坊大圣宫那里的粥厂放粥的时候每天减少一点量。再去东城外面再设一个粥厂出来。你现在手上的粮食够吗?”
徐小义马上应道:“够了。叶先生就是因为这件事情让把我找去的。”
“嗯?”
“他说黄河那里出了事,而我们的粮食之前又借给了知府衙门,如果不多准备一些,六爷……叶先生说若是你看到灾民受灾,而我们手上又没有粮食救济给灾民,六爷你会骂大街的。”
“知我者叶长青也!”刘永铭感慨了一句,又问道:“那你是从哪里弄的粮食?”
“我没弄,是叶先生从内务府弄来的。”
叶长青当然知道内务府的账是不能乱的,所以他不是去借的,而是去买的。
内务府买卖粮食是有成例的。在价格合适的时候卖掉陈粮,然后在价格合适的时候又买入新粮,这是合乎内务府规章制度的。
刘永铭曾拿着总账副本给皇帝,那本总账他自然也是看过,里面就有关于内务府粮食买卖的条目在里面。
徐小义的粥厂算是“民赈”,用的粮食一千担也就到头了。
而且现在的价格也适合出手,如果到了夏收,新粮上市,粮价是会下降一些的。
所以就算是有人想挑内务府的毛病也是挑不出来的。
刘永铭笑道:“仓里有粮,心里不慌。叶先生不亏是爷我的萧何呀。对了,你如何又在观外却又不进去?”
徐小义笑道:“还是那么一回事,有小弟做事,何必我亲劳呢。我偷个闲,在门外看看哪家小姐漂亮,也能养养眼。”
刘永铭摇头说道:“我看你这表情……不太像呀。你也不是那种人,刚刚还夸你老实呢,这一会就和爷我藏着掖着了?”
“不是。我……”徐小义犹豫着。
他左看右顾了一下,这才说道:“里面有个巡差,我……我挺怕他的。你知道的,我以前……以前是要饭的,常被那些巡差赶来赶去。虽然现在有了钱,但那也是六爷用来办事的银子,我也不能在他们面前一下子富起来,惹人家怀疑不是么。且有我的小弟在里面,我自己在不在的也就无所谓了。”
刘永铭对徐小义的回答显得十分满意。
他满意的不是徐小义没乱花给他的经费,就算是徐小义乱花了,那也是刘永铭当初允许过的,刘永铭根本不会生气。
刘永铭满意的是徐小义在有钱之后,还能想到不惹人怀疑而不私用,这点对于密探来说是极为珍贵的。
水浒传中的白日鼠白胜就是这么暴露掉的。
后面的李家琪间谍案也是这样被群众举报出来的。ъìQυGΕtV
刘永铭呵呵一笑,接着说道:“晚些时候我去粥厂,到时候我再与你说点事情,现在不与你闲聊了,我先进到观中去转转。对了,刚刚你说的那个古宗奕现在应该在观道里找人募捐吧?”
“是呀!”
“我倒也想会会这个人!”
刘永铭说完撇开徐小义便向那玄都观里走了进去。
从玄都观的山门走进去便能看到两条像筷子一样的石条路向道观深处延伸。
两条石条路的中间种着一排的桃树。
而左右两边的空地上更是错落着许多更大、更粗的桃树。
此时桃花盛开,这两条石条路上散布着掉落的花瓣显得格外美丽。
这要是初一、十五什么的,那来的人便是更多了。
刘永铭左右张望一翻,见得游人三三两两,好似并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于是便向里头走了进去。
他刚走几步,就见得前方不远处有几个人的背影十分熟悉。
刘永铭停下脚步,定睛旁观。
那四个人其实是三男一女。
女子穿着淡黄色的黄衫,盘着少女的发髻,头上戴着翠鸟形的翠绿色发梳,还斜钗着一支珠钗。
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说的就是这样的美人。
而其中的两个男人刘永铭再熟悉不过。
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刘永铎与禁军侍郎副统领陶大眼。
那少女好似走累了不太想走,站在一棵桃花树下,轻靠着桃树与桃花映成一色。
而少眼前的太子刘永铎看到这种美人美态,眼中泛着些许的痴色。
少女侧靠着桃花树露出了半张脸来,刘永铭一下子就把人给认出来了。
这不是王珂珺又能是谁。
刘永铭想起那一日强吻王珂珺,心中有些愧疚,哪里还敢上前。
但看到太子与王珂珺在一起游玩,刘永铭心中就很不是滋味,有种想上前去说几句的冲动。
古代妇人相对来说是还是较为保守的,被人强吻极有可能是会寻死觅活。
王珂珺的秉性外人看起来是开朗,但实际上正好相反。
她其实是那种内向之人。
王珂珺自小没了爹娘,且傅远山因为秦王后人的原故其实也很少与人来往。
就算是有傅远山的朋友来找他,那也是以前的秦王旧人,来的时候还总弄得神神秘密的。
每每有这样的人来找傅远山,隔天官府的人就会过来盘查一翻,弄得王珂珺十分不开心。
也因此,王珂珺自小便不爱理会生客,常常一个人闷在闺房里读书。
王珂珺的学识其实不算是低,但因为女子不能科考,所以应试考试的部份内容她并没有做太多的研究,比秀才可能会差点,但杂学却是看得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