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珚琇连忙应道:“爷,侍女能在厅堂里用食,已是爷您海量了。皇子王爷的做派您还是得有的。让外人瞧见了,会说王府里没规矩的。”
刘永铭白了崔珚琇一眼,说道:“你们齐国就是这样的礼数太多!”
崔珚琇堵着气说道:“爷若是再如此,那我们只得退下,等您吃完以后再上桌了。”
崔珚琇虽是这么说,但头却是低得很,她还是有些担心刘永铭会生气。
姚瑞甫连忙说道:“其实琇姑娘说得在理。即使是属下,也不当与六爷您同桌。今日也就算了。下次定是要分三桌而食的。”
“行了行了!我只有一张嘴,实在说不过你们!都坐下吃饭吧!琬儿,饭菜若是不合胃口就说一声,我让厨子再给你做点别的。你就当自己是这家的女主人了。”
李琬瑢脸色一红,她看了看桌上的饭食,没有对菜品进行评价,而是拿起了刘永铭的筷子。
她像女主人伺候男主人一般,将筷子双手奉上,说道:“爷,您先动筷。”
大户人家家里的规矩即是这样。
在最长的长辈没有动筷子之前,不管是谁,都得坐着不动。ъìQυGΕtV
只有家长开始吃了,大家才能开始动筷子吃饭。
刘永铭轻笑一声,接过筷子便开始吃了起来。
因为赶时间,他吃饭的速度极快,等他吃完饭,放下筷子的时候,众人还在吃。
刘永铭看了看众人,轻笑道:“你们先吃着,不要拘谨,我有事先要走了。”
刘永铭从位置上站起来,众人也都把碗筷放下,纷纷站了起来。
“坐下坐下!接着吃,别管我!”
刘永铭刚要往外走,门子从一边急匆匆地奔了过来。
那门子看了看厅里的珏瑶姑娘,又看了看刘永铭,觉得还是跟刘永铭直接汇报的好。
没等门子开口,刘永铭便问道:“来客人了?这时候?”
门子连忙应道:“是来了个客人,但……”
“说话!”
“被师首领给挡下来了。现在正在门房那里发脾气,说是……说是您如果不让他进来,那他就不进来了,让六爷您……让您出去见他!”
刘永铭哈哈笑道:“这是谁呀这么横?”
门子不好意思地看了一眼刘永铭,低着头说道:“说是、是七皇子……”
刘永铭乐道:“你们把他给挡了?”
“不是小人挡的,是师首领挡的。是因为……因为师首领说通报之后才能进去,但七爷说他与您最亲,用不着通报,便要硬闯。师道领也是爆脾气,所以就……”
“打起来了吗?”
门子把头压得更低了:“打、打了。”
“谁赢了?”
门子只觉得奇怪,自己跟前这位混世阎罗不去责罚得罪自己弟弟的人,反而问谁打赢了。
门子只得答道:“七爷……七爷被师首领放倒了。”
刘永铭哈哈笑道:“哪里是放倒那么简单呀!行了行了,我去看看,反正我也得出去。”
刘永铭说完,回头对众人说道:“你们接着吃接着吃。”
众女子都坐了下来。
那姚瑞甫却还没有坐下,用望断春江水的凝重眼神看着刘永铭离去。
姚瑞甫并不是因为男女之妨而不敢坐下吃饭。
而是因为刚刚吃饭之前,刘永铭“托妻献子”将整个秦王府都交待给了自己。
但刘永铭却没有向众位侍女及李琬瑢告别,可见他是不想让这些女人为自己担心。
按姚瑞甫如今对刘永铭的了解,刘永铭笑的越灿烂,那么事情可能就会越严重。
越严重就会让人越担心,与其大家一起担心,不如就不知告诉她们好了。
姚瑞甫知道刘永铭的谈笑其实只是在掩饰自己的紧张,因为此次进宫真的凶险难测。
此时的姚瑞甫心中有些发慌,好似秦王府大殿里的主梁柱一下子消失了,那厅堂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塌下来。ъìQυGΕtV
他此时最希望的是刘永铭能够平安归来。
当刘永铭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眼前之时,姚瑞甫镇了镇心神,坚定了意志,决心用自己一切的力量与才智来守护好这座秦王府。
…………………………
刘永铭快步来到秦王府的大门口,但他没有出去,而是转身往门房而去。
他还没进到门房,便见得那师仲道在门口侧边站守着。
师仲道像是看守人犯一般站在那里,时时地看向门房里面的人。
刘永铭微笑着便走了上去:“人呢?”
师仲道指了指门房。
刘永铭摇头笑道:“我说师小侯爷,你可真行呀,谁都敢拦!”
“这不能怪我!秦王府自有秦王府的规矩,都得通报一声再进去!要是都能随便进去,那还要我做甚!而且昨天你不是还吩咐过我,要严密查防么!”
“不是。”刘永铭好奇地说道:“之前你去了兵部那么多次,不会真不认识这位七爷吧?我记得有一次你们还差点打起来了!”
“认得又如何?只要外人要进秦王府,就得守秦王府的规矩。”
刘永铭笑道:“你不是会是公报私仇吧?你守着这秦王府大门有些日子了,但近些你却没少挨那些高手的打,终于见着一个比你弱的了,而且之前还有私怨,所以你就……”
“我没有!”师仲道死不承认,他说,“我就是按规矩办事的,再说了,我就只是摔了他两次而已。他要是再硬来,我还接着摔。我这还没开始动刀子呢,已经够客气的了。”
刘永铭呵呵笑道:“看你生气的那样!我没怪你,还得夸你呢。记住了,就算是我父皇来了,也得让他在门外等着,通报了以后才能进来!”
“皇上都能拦?”师仲道傻傻地问了一句。
刘永铭没好气地问道:“你说呢?”
“那……那应该不能拦吧?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呀,我有些、有些不懂?”
“你觉得皇上能像窜门一样到我秦王府里来惹事?不懂就多学!姚先生这几日不会离开王府。有问题多问他!”
刘永铭说完,不再理会师仲道,大步便走进了门房之内。
门房里并没有什么装饰品,就只是桌子、椅子什么的。
此时那七皇子刘永锐正坐在一条长板凳上生着闷气。
刘永铭之前在门口与师仲道说话,七皇子在里头其实早已经听到了。
只是七皇子听到刘永铭并没有呵斥师仲道反而是夸奖了他,于是七皇子心里便生了点气。
即便现在刘永铭进来了,七皇子也并不打算理他。
七皇子也只是瞟了一眼之后,将头甩到了一边,即不站起来也不与他说话,甚至都不去看他。
刘永铭傻笑着来到七皇子身前。
他看着七皇子那一身戎装的帅气样,嘴里发出了“啧啧啧”的声音。
但七皇子还是没有理刘永铭。
刘永铭开口说道:“看看、看看,看这英姿飒爽的一身戎装,看这气盖苍梧的气势!长安城里就找不出第二个长成这样的!”
“坐下还麻烦呢!”七皇子没好气地应了一声。
马匹是竖向坐的,凳子是横向坐的。
将领的甲胄又必须是依照马匹坐姿的标准姿态来进行设计的,所以穿着甲胄坐在长板凳上的确是不太舒服,甚至坐的时候都不好坐下。
所以军中最常用的坐具是马扎。
但主将由于发布号令的职能,必须要有权威性,所以会有一张将军椅专坐。
将军椅是没有扶手的,只有一个靠背。
而且为了“铁甲屁帘”有地方放,将军椅是有深度的。
换言之,靠背离身体是有距离的,完全就靠不上,靠背其实只是用于装饰的。
不管是凳子还是将军椅,穿着甲胄坐上去其实也都挺着罪。
所以七皇子才会说坐着还麻烦。
刘永铭打量了几眼七皇子,又言道:“来者何人呀?怎么说话有股威仪之气?看这一身装扮,莫不是天上武曲星君下凡来了?”
七皇子白了刘永铭一眼,生气地说:“少拣那好听的,你七弟我受气了!而且是在你的王府里受气了!不,不是王府里,我进都没能进来,是在王府外面受的气!”
刘永铭轻笑了两声,也在七皇子身边的长条板凳上坐了下来。
七皇子身材高大,一个人坐了大半条的板凳,而且还是坐在板凳中间。
刘永铭也不矮,左右剩下的那点地方真的不够他坐的。
刘永铭用手肘顶了顶七皇子。
七皇子刘永锐心中万分不爽,但他却又习惯性得向边上移了移。
七皇子把位置一让,刘永铭这才坐了下来。
刘永铭笑嘻嘻得看了七皇子一眼,而后他才问道:“怎么?现在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哼!”七皇子还是不拿正眼看刘永铭。
刘永铭接着说:“我早与你说过,那些陪你练武的那些人,不是真的不如你,而是他们不敢赢你!你看看,遇到师仲道这样的,你就得挨人摔。这也好是遇到他了,要是别人,你早被人摔死了。你就该去找找那裴哑巴,缠着他让他教你几招。他绰号叫入云龙!一把钢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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