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皇后可不友善,常给其它妃子们找事。
事情找对了还好说,有些事情找不对,自然得把责任推卸给别人,得有人来顶这桩罪。
邓芝也因此常被皇帝下令打得皮开肉绽。
但皇帝刘塬却是放了水,每一次都没把邓芝打死。
一来得给丁皇后最后一点颜面,打死她身边的宫人的确不是太好。
二来邓芝这种忠心的侍中真是不可多得。
三来邓芝没少给内务府那边的人送些好处,好让他们对含凉殿里的东西多给些供应。
庭杖打不打得死人,不是看打多少下。
而是看执行此事的内务府慎刑司的打手怎么打!
邓芝因此才活了下来。
刘永铭也不看邓芝,侧着头轻笑了一声,说道:“行了行了,别求了。上吊而已,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人生苦短,你在这宫里活下去,天天拿大嘴巴抽自己,活着也是受罪呀,不如就这么死了吧!娘娘是个仁慈之人,你死了之后,她必定会把你葬事办得风风光光,不至于把你拿草席一卷,扔里河渠里了事。”
邓芝听得更是害怕了,他虽不吭声,却用委屈巴巴的双眼看着丁皇后。
丁皇后镇静了一下,向前迈了一步说道:“小六子,依本宫看,这事有蹊跷!何不……还是进殿里说话吧!”
丁皇后一边说,一边向殿外左右看了几眼。
刘永铭却是不慌不忙起来。
他也看了看左右,还向着殿里抻了一下头,眺望了几眼。
在看完之后,刘永铭这才说道:“程天官不在吧?他若是在,不会让您把我请进去的,而是会让娘娘您看着我怎么让小凳子吊死在这里。死一个内侍真不算是什么事情。而且还把这事归给给我!”
丁皇后有些着急起来:“这事你到底想怎么办?”
刘永铭笑道:“怎么办刚刚不是说了么?死一个小凳子就能解决的事情,何必再捅到父皇那里去呢?皇后娘娘,听说您去看过父皇了?被挡了驾了?我可叮嘱您一句,您再这般下去,您这皇后的位置可就……”
刘永铭说着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瞟了那邓芝一眼之后就向着殿里走了进去。
丁皇后见得刘永铭进了殿中,马上就明白这件事情还有得商量,大不了再被讹一些银子罢了。
于是丁皇后也连忙跟随了进去。
邓芝哪里敢起来,但又不能留在原地,却是俯伏着向子,趴过门栏之后,跪趴在地上一点点地移了过去。
刘永铭进到含凉殿正殿之内,没有去后厅,在前厅便停了下来。
他即不请示也不敬语,直接便在一张椅子上坐了下来。
刘永铭一边坐,一边笑道:“这张椅子换过了还是修过了?我记得我在这椅子上刻了点痕迹。”
刘永铭说的是上一回他在椅子上留字的事情。
丁皇后站在刘永铭身边不现会刘永铭的闲言碎语,他直接问道:“你还是想要银子?这一次想要多少?”
刘永铭轻笑一声:“其实这事出在我内务府的车队里,要说有罪,我内务府的一众官吏才是有罪。您花钱了事其实也只是怕牵扯而已。最主要还得看我摆不摆得平这事了!若是我内务府出了问题,当然多少也得咬点旁的什么东西出来。娘娘您是最知道我的脾气的,我就算是得风寒了,也得有人跟着我一起咳嗽才是!”ωωw.Bǐqυgétν
刘永铭看了看丁皇后身边的几名侍女,微笑着说道:“几位姐姐,麻烦你们一件事。最近本王害寒,不敢吹风,你们能不能站在外面,帮我把那殿门关上一下,麻烦几位了。”
刘永铭说话越是客气,那宫女心中越是不安,她们纷纷看向了丁皇后。
丁皇后清了清嗓子,这才说道:“你们几个出去吧。”
“是!”众宫女应了一声之后,便真的在外面把殿门给关上了。
殿内是有采光的,但这殿门一关上,难免就会暗一些下来。
这让含冰殿里显得有些诡异。
刘永铭向着那邓芝招了招手。
邓芝向刘永铭方向又趴了几步:“六爷我……”
刘永铭脸色一板,对邓芝认真地说道:“当着爷我与皇后的面,你好好地说一说这事是怎么一回事。你要照实了说,别觉得自己什么罪都顶得了!我可告诉你,这事弄不好,可是会灭九族的!”
邓芝被吓得浑身发抖起来。
刘永铭转而看向了丁皇后。
他说道:“我内务府慎刑司到现在可还没有管事郎中呢,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总有些后宫妃子都想把自己的什么亲戚、奴才安排进来。父皇那里不想弄这些麻烦,丁总管那里也不想真安排个与后宫里的什么人有关系的官吏进来而得罪了别人。而我呢,也想让后宫太平一些,也不想安排郎中。但是……”
刘永铭又转回去看向了邓芝。
他这转来转去的弄得丁皇后的眼睛都有些花了。
刘永铭接着说道:“但是慎刑司里的小吏却是早已被安排了不少了!那些酷吏,真就能做到想让你说什么就能让你说什么。你是皇后宫里的奴才,你要是真进去了,怕皇后想脱身都脱不开了!后宫什么样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劝你好好地说实话,别给皇后、也别给你自己找麻烦。也许我还真能与父皇好得解释一下呢!”
邓芝一听,连忙说道:“此事与皇后娘娘无关,是大内文总管,他、他……”
“文雄?他怎么了?”
邓芝跪在地上解释道:“是文总管给奴才的那两把**,说是让奴才帮他带出宫去。”
“等等、等等!”刘永铭换了个舒服的坐姿之后这才又问道:“那两把**是文雄的?”
邓芝答道:“是。说是、说是从皇上那里捡的……”
“说老实话!”
“文总管偷的!那两把**是早年间征西将军府进贡的。原是西域的工匠得到了一块天外陨铁,后来被炼成了上等的精钢。严征西从一位西域商人那里买来,但量实在太少,根本不够打成刀剑,于是就打成了一对**,后来进贡给了皇上。”
刘永铭想了想,说道:“不是!这是文雄偷出来的?宫里的?不是运进来的吗?”
“这、这……”邓芝磕磕巴巴了两声,而后说道:“奴才也不知道怎么一回。”
刘永铭觉得这事是越来越有意思了,他言道:“把你知道的说一说!”
“文总管最近来含冰殿来得很勤,与奴才还算是说得来话。他让我想办法把这两柄**带出宫去,还许了奴才好处。奴才也不是冲着那几两好处而做这事的,谁让他是文总管呢。奴才若不听他的话……”
“行了行了!你少诉苦,就问你**之事!”
邓芝连忙说:“文总管把**交给了奴才,奴才哪里有什么人脉能把东西送出宫去呀,于是便找了韦贤妃宫里的易侍中。”
“易侍中?是易淘么?”
“是。”
“你把**给他了?”ъìQυGΕtV
邓芝说:“是。奴才知道易侍中是您以前里所里伺候的,您又管着内务府,内务府里的人多少得给他一点面子,然后……然后……”
刘永铭呸得一声,说道:“你傻不傻呀!一朝天子一朝臣!小椅子以前是我的奴才没错,也曾伺候过我许久,但他现在在韦贤妃宫里当差呀。你找他帮忙?那不是明摆着给韦贤妃递刀子往皇后身上捅么?”
丁皇后听了刘永铭的,一下子明白了许多事情。
她走上来一步,对邓芝问道:“是韦贤妃宫里的人做下?”
邓芝连忙答道:“文总管说,标记好东西以后,宫外安排的人会来接应,很快就会取走。出宫的东西,一般都不盘查的。谁知、谁知绕了一圈,不知怎么得,它就又、又进宫来了!”
刘永铭佯将生气地说:“这不明摆着的么?什么叫不知道它又进宫来了?就算是第一次被弄宫的时候没被人查出来,那两把**一样还会在车里,再被人带出去,而进一次宫。总之,它就是等着被人查出来的!”
“姓韦的!本宫跟你没完!”丁皇后咬牙窃齿地骂出了声来。
刘永铭手一摆,连忙说道:“皇后娘娘,您先别急!这事……这事小六子我总觉得还没这么简单!”
丁皇后连忙问道:“还没这么简单?你这话什么意思?”
刘永铭说道:“当初您在太液池捡到那长阁殿带班侍中的尸首以后,有让小凳子去与韦贤妃宫里的易淘套近乎吧?”
丁皇后有些不爽地说:“那事不是过去了么?你还提它做甚?”
刘永铭又摆手说道:“我说的不是那事。我是说,文雄拿着那**为何不找别人,就偏偏找你宫里的小凳子呢?他那段时间为何又要与您走得那么近呢?”
丁皇后深吸了一口气,好似又明白了些什么。
她说道:“小六子,你是说……是文总管在背后搞鬼。他知道那段时间小凳子让本宫派去接近韦贤妃宫里的人。然后他与小凳子套近乎,也是就……原来是他呀!他与贤妃合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