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这是在讽刺丁皇后,因为飞镖根本没被扔进湖里,而是被丁皇后自己给藏起来了。
丁皇后藏这东西无非是想用来陷害什么人而已。
近这几年,刘永铭的义娘郑德妃最是受宠,且那胡梨原本就是跟随郑德妃的。
这支镖如果留在丁皇后那里,她极有可能会弄出点什么事情来,到时候再将这支飞镖作为拿出来当作证据。
这也正是刘永铭为什么一定要取回飞镖的原因了。
刘永铭向着邓芝走了几步,一把将银票与那支飞镖都接了过来。
他仔细地看着飞镖,那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邓芝噗通一声便跪了下来。
他紧张地说道:“是奴才不好,奴才私藏了这支飞镖,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邓芝一边说着自己该死的话,一边向着自己的脸上狠狠得抽着嘴巴。
丁皇后站在一边却也没有劝阻邓芝的意思。
而刘永铭也是愣愣地没做反应,死死地盯着那支飞镖看。
因为这种飞镖刘永铭是见过的。
释尘烟、念娇龙使的都是这类飞镖!
不同的是释尘烟的飞镖是青黑色的,而念娇龙的飞镖是银白色的。
之所以颜色不同是因为念娇龙以侠义为先,做为一名侠士,是不能暗箭伤人的。
但投掷飞镖有时的确是可以保命的,所以还不能不练。
扔飞镖是门暗器功夫,侠士又不屑于真的暗着投,所以一般情况下念娇龙在扔飞镖的时候都会叫一声“看镖”。
甚至把飞镖磨成银白色,好叫别人知道自己不是在暗箭伤人。
而飞镖在不淬毒且攻击不到眼睛等部位的时候杀伤力真的十分有限。
若这样了对方还是没能逃过一镖,那也只能怪对方功夫实在太差了。
刘永铭之所以能一眼认出这种飞镖来是因为这种飞镖是比较奇特的、不常见的。
中原人使用的飞镖一般是扁平的刀形飞镖。
刘永铭用的也是这一类,只是上面阴刻上了一条长龙。
说是长龙,其实是血糟。
因为刘永铭的手法高超,且准度十足,常常能打进人身体的动脉血管。
血糟则是用来放血的,让对方失血而伤,甚至危及对方生命。
所谓火龙镖的火,指的其实是从龙形血糟里飚出来的血。
丁皇后让邓芝拿出来的这支飞镖奇特就奇特在它不是扁平的,而是箭形的。
这种飞镖一般是北方蒙国人使用为多,原形就是箭头。
后来因为张弓麻烦且费力,所以干脆就是用这种暗器用来驱赶猛禽。
蒙国的金雕甚至可以抓起一只羊来,而金雕真的不能用弓箭射,**了金雕牧民是会心疼的。
用这种箭镖加一些麻毒,射下准备捕食的金雕来卖给蒙国贵族,基本上牧民十年之内都不用担心吃饭问题了。
蒙国贵族对雕、隼这类猛禽的喜爱是超乎想像的。
刘永铭本就是使用飞镖的高手,他当然能够分辨得出来飞镖的种类。
当初刘永铭问过释尘烟,释尘烟回答说是一位蒙国国师送的,基于对飞镖的了解,当时刘永铭对释尘烟的话是深信不疑。
刘永铭站在那里思索了一阵以后,突然眉间一展,两眼一亮,说道:“原来是这样!”
邓芝还在摔自己的嘴巴“是!是!就是这样!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刘永铭低头看了一眼跪着的邓芝,轻笑道:“行了,别打了。”
刘永铭说完这话,那邓芝才停下手来。
刘永铭接着说道:“你小子还算是不错,知道给主子顶事,冲着这份忠心就该赏你点什么。但你即是把事情顶起来了,那就是有罪的,本王也就没有赏你的道理了。”
刘永铭转而对丁皇后说道:“皇后娘娘,这事您放心,牵扯不到您的身上去了。一来这事真的与你没有太大的关系。二来这事太大了,您那些小心思根本排不上面去,父皇不会有那心思与您为难!以后少做这种事情吧。这也是我了,若是别人撞上了,娘娘您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丁皇后正要说话,刘永铭将手一摆,不让她说下去。
刘永铭深呼了一口气,说道:“您也别着急着问出了什么事情,问了我也不会说,甚至父皇也不会告诉您。过阵子您若听得朝里有什么大官去官或是暴毙的消息,这事就算是告一段落了!话说到这里尽了,没什么事情小六子就告退了!”
刘永铭说着拿着飞镖与银票便后退了几步,而后向丁皇手作了一下揖,转身离开而去。
丁皇后见得刘永铭走了,全身一下子软了下来。
万幸那邓芝眼尖手快,从地上爬了起来将丁皇后一把搀扶住。
丁皇后向边上走了几步,软软地坐在了原本刘永铭坐的椅子之上。
丁皇后无力地拍着自己的胸膛,好似刚刚经历过生死一般。
丁皇后正在放松着,正此时,从正殿后厅里又走出一个人来。
那人穿着紫色的朝官袍服轻步走到了丁皇后的身边。
丁皇后斜眼看了一下,轻语说道:“程天官,刚刚、刚刚真是……”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大爷党党首、吏部天官程管炜。
一般来说,官员是进不了内宫的。
甚至是内阁首辅曹岳也只能是在内阁里呆着,没有特许是不能进入内宫一步。
但程管炜却是一个例外。
丁皇后其实不姓丁,而是姓丁尼,挂靠于丁家族谱之上。
但这事也就只有皇帝及丁家人知晓,也正因此,丁家人对丁皇后并不太待见。
丁实、丁虚没有派系是因为丁虚不想参这混水,而丁实是皇帝的亲信,也根本用不着有什么派系。
所以他们都不会加入大爷党或是**。
户部尚书丁成儒正是因为不待见丁皇后,被她劝得急了,直接投到了**那里,让丁皇后死了那条心。
丁皇后封后的时候,大爷党地位太薄,刘塬担心遏制不住**的权势。
大爷党更可能顷刻之间被**所灭,所以刘塬除了让三皇子等人也参政之外,还特许程管炜无诏进宫,甚至许他进后宫与皇后密议。
当然,这是要有借口的,就是以皇后寻问大皇子学业的借口招入内宫。
这个借口用得多了,最后也就懒得用了。
程管炜看着丁皇后的样子,微笑道:“皇后娘娘,您看到六爷的厉害了么?他不仅能骂街,还能把每一句话都说到您的心坎里去。他要您害怕,您就会害怕,他要您无畏,您就会无畏地犯错,下次别再惹他了!”
丁皇后闭着眼摇头说道:“若不是你提前说过,本宫真当要被他唬住了。特别是最后那几句话,说得本宫心里直发毛呀。”
程管炜笑道:“皇后娘娘,容臣也说一句让您生气的话吧,他那些话还真不是吓唬您的!”ωωw.Bǐqυgétν
“什、什么?”丁皇后一下子又紧张了起来,甚至忘了拍打受惊的胸心。
程管炜认真得问道:“您可能还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吧?”
“你不是也不知道么?”丁皇后反问了一句。
程管炜则自信地回答道:“臣是不知道具体出了什么事,但臣知道这一定是曹相与六爷开始斗法了!”
“什么?”
程管炜耐心地解释道:“豫王之事必有内情,豫王府走水那天的夜里一定发生过很不简单之事,臣虽然没有查出来发生了什么事。但臣了解到那一日六爷给太子挖了一个天大的坑,若是曹相当时没有及时赶到东宫,怕是太子在年内就会被皇上给废了!”
丁皇后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得说道:“阿!有、有此事?”
程管炜幸灾乐祸地说道:“六爷的手段这才刚刚开始使呢!以他的能耐与曹相打个五五开是绰绰有余的,要不然之前曹相也不会那般忌惮六爷了。曹相每每见到六爷可都是称臣相敬的!您何时见过他对魏王、对三爷称过臣?”
丁皇后有些失色。
程管炜接着说道:“当初臣就与您说过,六爷是宫里最惹不得的人!您非要看不起他!也万幸大爷党没**那般实力,要不然六爷的招术就使到我们身上来了!臣倒是可以勉强接下他几招,可您与魏王呢?不是臣自大,也不是臣要贬低您,您与魏王可能连他一招也接不下来!”
丁皇后心有余悸,但嘴上却还硬得很:“你,你别说这样的丧气话!”
程管炜笑道:“杜家的案子是曹相回敬六爷的,曹相想用这事来激起六爷与大爷党的争斗,但刚刚六爷也明说了,他没想过拿这事来为难您。可见他已看穿了曹相的伎俩!他不仅不会为难您,甚至还会帮着您!他只有与您和睦一些了,知道您不会在背后捅他刀子了,没了后顾之忧之后他这才敢与别人出手!”
丁皇后听得程管炜的解释这才明白过来:“原来是这样!”
程管炜又道:“臣让您大胆地把他想要的那支飞镖拿给他,正是这个道理。至于那些银票,说句您不爱听的话,他真的不缺银子,甚至八千两银子在他眼里也不过是九牛一毛,他拿您银子也只是想让您放心,让您觉得他拿了银子就一定会帮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