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曹玟就是念娇龙,那么念娇龙为了解父亲之忙,前去解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也是在情理之中了。
只是她了解到宫千树并不是一个恶官之后,帮的却不是曹岳,而是宫玥璃父女俩。
第二件就是科考弊案,从中牵扯出了樊笠、周光芯、水玲珑等人。
不管是科考弊案还是因为嫁给彭仕祯之子的樊笠之女,曹岳都有足够的理由派人去打探樊笠的消息。
而周光芯即是樊笠在长安城的学生,曹岳没有理由不派人去与周光芯接触。
如果曹玟即是念娇龙,那么她意外或是有意偷听到曹岳吩咐别人去了解周光芯,那么念娇龙知道周光芯及水玲珑之事也就不算是太意外的事情了。
而第三件事使得刘永铭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
那就是那天夜里念娇龙来金城坊大圣宫破庙找过自己本尊。
而念娇龙这次来,却没有说别的事情,只不过是闲聊而已!
破庙是徐小义的粥厂所在,而徐小义最近一段时间是在查念娇龙借给水玲珑住的住所。
徐小义派人去那座房子探查过,并找过里长,也找过县衙的书吏,如果徐小义的行为被原房东所查觉,而原房东又告诉了念娇龙。
那么念娇龙必定是要反查一下,是谁在调查自己。
用武力与金银,顺着书吏、衙差、里长这条线,反查到关于徐小义的身上来,以念娇龙的聪明才智并不难做到!
换言之,那日念娇龙来到粥厂破庙,并非是偶遇,而是来探查徐小义底细的!
她在暗处看到刘永铭之后,心中料定徐小义是刘永铭的人,觉得是刘永铭在暗中调查自己“念娇龙”的身份,所以这才出现与刘永铭聊天。
她聊天的目的应该是想试探一下刘永铭是如何知道只有“九纹龙”才知道的那个住所地址。
也好在刘永铭提到了九纹龙,并告诉念娇龙自己与九纹龙认识,要不然她定是能想到刘永铭即是九纹龙的。
在曹玟的眼中,刘永铭的纨绔形象与九纹龙落魄江湖侠士的形象大相径庭。
一个是随手能扔出银豆打赏,又会为了酒楼生意而坑害自家兄弟,且又好色爱调戏女子的皇子、王爷。
一个是为几两科举报喜银子而奔波,口中总是人生不易、度日坚难且又为人正直、不喜**邪、行侠仗义的九纹龙。
曹玟或是念娇龙一直以来都无法将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
正如刘永铭无法将念娇龙与腼腆的曹玟联系在一起一样。
当刘永铭在念娇龙面前提起九纹龙的时候,念娇龙更相信刘永铭与九纹龙只是认识,而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此时,刘永铭正思考着曹玟与念娇龙的事情,他摆着的手一直都没有放下来,那头也侧着。
众人不知出了什么事情,也不敢打搅刘永铭的思绪,只是静静地看着。
刘永铭的眼神从空洞转向了自己的伸着的手掌。
他回想起了那天在李裕家后门外抱着念娇龙时的手感,又想到了之前调戏曹玟,搂抱她时的那份触觉。
刘永铭一下子明白了过来,他心道:“我知道念娇龙是谁了!我说怎么每次在她面前提起别的女人时,她总是在吃醋!但这俩性格差距也太大了点,曹玟好生腼腆,而念娇龙却有些暴戾。呵呵……我还不是也不一样么!”
刘永铭正想着事,步青云却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刘永铭的身边。
刚刚是门子来到请宴厅门口,见得宫玥璃与崔珚琇举着酒壶都没空,就只得向步青云使眼色。
步青云见状便走到门口,听得门子说了几句话之后才回到刘永铭身边。wap.bΙQμGètν
步青云在刘永铭身边说道:“六爷。师首领把谷侍郎请来了,但谷侍郎不愿意来请宴厅,正在大厅堂那边用茶呢。”
刘永铭此时才回过神来,他对众人拱手说道:“众位,不好意思。刑部谷侍郎来了,但却不愿意进来饮宴,真是有些不给孤王面子!孤去与他说说话,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先吃着喝着,酒管够!”
刘永铭说着便离开了席位。
宫千树有些不解,正欲再说些什么。
那刘永铭又道:“众位都是性情中人,都不必客气了,多吃多喝,不要给我省钱!姚先生、柳先生,还请帮我好生陪好宫知县。不要怕宿醉,厢房都备好了。醉上三天三夜都没关系,晚几日再起程没什么了不起,更没人敢来我王府催促行程!”
“是。”姚先生应了一声。
刘永铭向着宫千树拱了拱手,又客套了几句之后便离开向着堂厅而去了。
…………………………
刘永铭一进到厅堂之内,便看到谷从秋一脸生气地坐在里头。
他的面堂上盖着一团黑气,像是被人下了蛊咒一般。
刘永铭走到谷从秋的面前,看着他那一脸晦气的样子**笑了起来。
谷从秋没好气地瞟了刘永铭一眼,转过头去不看他。
刘永铭笑道:“府中正在宴请宫千树,想找你坐陪一下,将来对你有好处!宫千树可是带着诣意去的征西将军府,将来回来怕也会是强汉张骞一般的人物呢!与皇帝宠臣交好,将来他可是会为你说不少好话的哩!”
谷从秋只是不爽地说:“闻出来了,一身酒气。”
刘永铭疑道:“谷侍郎,您这是怎么了这是?平日里你见着爷我都行礼的,腆着那傻笑的脸别提有多可爱了。今日这是受了哪门子的气,来本王府里甩脸色了?”
刘永铭虽然这么说,但脸上还是满满的笑容。
谷从秋没好气地说:“就是生的你的气!”
刘永铭哈哈乐道:“哈哈哈,是是是,这么请你来的确是我不对!本王向你认错了!”
刘永铭说着,向谷从秋低头作揖起来。
“臣受不起!”谷从秋脸怒气地侧转过去,也不回礼刘永铭。
看来谷从秋应该是受了很大的气了。
刘永铭一愣,站直了身子说道:“别给脸不要脸哈!近些日子我可没得罪你!你今日这脾气发得让我莫名其妙!”
谷从秋拍着坐椅边的茶几说道:“那件事情该过去就让他过去好了,你怎么又给翻出来了!你这是要做甚呀这是!”
刘永铭一愣,问道:“谷侍郎,你这没头没尾的,我都不知道是跟你道歉还是打你一顿了!你说的是宫里的事情?”
谷从秋气道:“宫里那代班侍中刘元的案子是到我手上了,但那也是宫里的事情,轮不到**手,最多就是把案子挂在我名下审结而已。我打探过了,说是您让人刨出来的尸体。您多本事呀,查案子比我能多了,根本用不着我。宫里的事情又杂,弄不好还牵连自己,落个埋怨。反正您查完了会与我说一声,**那份心做甚!”
刘永铭笑道:“你这想得很明白呀!干嘛发这脾气?”
“贡院的事情!”谷从秋又拍了两下茶几气道:“前面赵伯伦的事情才有个了结,现在你又把贡院的事情给翻出来了!这让我……哎!”
刘永铭又问:“贡院?怎么了?作弊的那个两人?这案子也到你手里了?他们不是归礼部管么?都严重到送往大理寺了?不会牵扯出什么来了吧?余讽是刚上任的大理寺少卿,以他路见不平的性格,他是定能把这事弄地清清楚楚的。”
谷从秋摇头说道:“不是!那案子也不归我刑部管,礼部学政那边已经上报上去了,早就到大理寺了。我说的是周光芯!”
刘永铭一愣,赶忙坐在了谷从秋身边。
他刚要说话,那崔珚琇便走了进来。
崔珚琇十分乖巧地给谷从秋上了茶,又给刘永铭上了一杯在茶几上。
但崔珚琇并没有马上离开,她在刘永铭耳边说道:“爷,后院那个姓薛的好似闻到了酒香,吵着要喝酒。但之前的薛郎中却万分叮嘱,不许他喝。他现在正闹着呢?”
刘永铭轻笑道:“他原本就不怎么好酒。若不是薛西垣不许他喝,他可能还未必会吵。你派个人稳着他,顺着他说话即是了,一会儿我再去找他。”
崔珚琇应了一声之后便退出了厅堂。
此时刘永铭才对谷从秋问道:“周光芯怎么了?”
谷从秋白了刘永铭一眼,说道:“您也别装作不知道了。这事定就是您做下的!周光芯在会试第二场开考之前就已经死了!但贡院那边还是有他去考第二场的纪录!这要是没您在其中动手脚,怎么可能让一死人去参加会试!这一科可是您主考出来的!”
刘永铭却突然笑出了声来。
谷从秋气道:“笑笑笑!你笑什么笑呀。贡院那事我知道!泻题是在内宫里,不在朝里,更不在贡院!这要是将哪个爷、哪个妃子再牵扯进来,将来难免又是一场党争。四爷正生我气呢,我要卷进去,那我还活不活了?”
谷从秋看着刘永铭傻笑的样子,越发地不高兴起来:“你别笑了行么?科场的事情就不能再查!你不想弄出一个六爷党出来,我怎么指着你保我?看你这幸灾乐祸的样子,我要是出了事你就一定会这么笑!你就别再给我闹事了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