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吧!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你不会到这里找我的!你这人也是爱惜名声的。虽然父皇知道你办的是正事,会保着你。但被大哥的那些御史弹劾你逛青楼,也是一件很不好听的事情!”
宋宪说道:“是。确实有事,但……但臣又不敢确定!”
“直接说事!”刘永铭显得很不耐烦。
宋宪连忙道:“今日下了朝,臣就去了翰林院找夏相思,但那屠之佑却凑上来,与臣说了许多话。”
刘永铭轻笑了一声说道:“你管着的枢密司是做什么的?地方官要是不知道也就罢了。他屠翰林不可能不知道吧?毕竟他也是父皇的近身,常诏他来询以杂事的。”
“是!臣也觉得奇怪!”宋宪已习惯了刘永铭的这种随意的话风。wap.bΙQμGètν
刘永铭问道:“他是不是跟你说起了赵伯伦或是曹相?”
“如六爷所料!臣觉得……他……”
“作做是吧?呵呵,那一日去翰林院,我也发现了,且派了人去盯他的稍。过此日子就会有眉目了。”
刘永铭说到这里停了一下,又道:“屠翰林那里先不必管他,有件事情爷觉得很奇怪。”
“您说。”
刘永铭敲着桌面说道:“周太子与朝中那位神秘人物,即合作又相仇。周太子的目的我们很清楚,但那位神秘人物到底又是为什么呢?哪个派系的党首、智囊?弄一场风波出来?他的收益何在?”
宋宪想了想,应道:“臣也原以为是党争,但后来想了想,也觉得不是。七爷只参与兵部,其它事情一盖不理。甚至他都听不明白朝堂上那些儒官是怎么用文嗖嗖的话来骂人的。五爷失了内务府。四爷党的陆预与谷从秋好似被点点分化。三爷没有任何动静。只是**与大爷党斗了个两败具伤。非要说收益……”
宋宪说着偷偷得看了一眼刘永铭,接着说:“倒是六爷您最近收获不少!您才最让人起疑!但臣知道绝不是您!”
刘永铭轻笑了一声:“我若是说是我做的呢?”
“臣不信!”宋宪没有做过多的解释只是应了这一句。
“你觉得若是有人勾结周太子柴世荣,唯一的好处就是让周太子在汉国境内捣乱,他从中获益。可他具体能得到些什么呢?”
宋宪也有些迷茫起来。
他低头看了看地板,突然噌地一下从坐位上站了起来,厉声说道:“换防!”
“什么?”
宋宪道:“之前虽不知其是周太子,只知是秦王后人!为免生乱,临冬之时,皇上令让车骑将军丁实将卫戍军换了防,并加强了整训,以防不测!且禁军裴绍那里也加强了戒备!”
“是!这事易光曾说过,皇上的确是让易光帮着整训了一下卫戍军,不过那是在秦王世子出现之前……不对!父皇一直都知道。步青云就是一个例子,或者说,陇西县的事情出来以后,父皇便有所查觉!”
“应该是这样!”
刘永铭突然问道:“卫戍军里谁换过来了?”
“别人都说好,赵伯伊却是个麻烦!”
刘永铭问道:“嗯?姓赵?陇南赵氏的?跟赵伯伦什么关系?”
宋宪站在刘永铭身边无奈地说道:“同族兄弟!”
“赵伯伦死后,他什么反映?”
“哦。这事臣还真知道。他给兵部来了封私函,说让我帮他跟皇上催一催,快些查出真凶,并严惩凶手!其它的……”
刘永铭追问道:“父皇怎么说?”
“臣没帮他上奏,毕竟……您知道的,赵伯伦之事与周太子及朝中那位神秘人物必有联系。臣不想将此事太过于公开。皇上其实也是这意思,案子交到谷侍郎那里也就不太管了。”
刘永铭认真得再问道:“赵伯伊是不是有怨气?”
“他没来兵部,是让司马来的,臣没见到着人。只从私函上看,看不出什么来。”
刘永铭一拍桌子,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他急道:“糟了!有怨气才算是正常!甚至来兵部找你,逼你上疏更是在情理之中,没怨气那才叫古怪呢!”
“六爷是说……”宋宪也有一些狐疑起来。
他接着说道:“赵伯伊是个儒将,他不至于会那么做。赵家还是有修养的,他……他不至于会因为赵伯伦之事而反的!”
宋宪这是在找借口。
刘永铭道:“如果那位神秘人物就是为了逼反赵伯伊呢?”
刘永铭指着关着的大门说道::“那神秘人物弄出陇西之事,让**与大爷党相争,使得朝廷只关注于此事!醉汉闹事那天夜里,不管他能不能陷害得了其它皇子,这赵伯伦跟兵马司打招呼之事一定是赖不掉的。也就是说,那大人物一早就设计好了让赵伯伦**,而不是临时起意灭口!”
宋宪听得连连点头。
刘永铭左右渡起步来。
他一边走一边说道:“那大人物并不是针对陇西李家而去的!他真正要搞的是陇南赵氏!他为的是逼反赵伯伊!如果那大人物做为内应,让卫戍军秘密进了长安城,后果可不堪设想呀!禁军可不是当年的禁军了!里面尽是一些来领月俸银的世家子弟、功勋之后、外戚闲人。即使是当年的禁军战斗力也不强!要不然不会被齐国赶进关中的。”
宋宪听得刘永铭这么一说也有些担心起来。
他言道:“禁军十二营里,裴大统领亲领的三个营以及于沧楚、陶大眼、何常的人马还是不错的,其它营的人**确不敢恭维。赵伯伊……赵伯伊因为是儒将出身,治军严谨,他若是蛊惑他人与他一起反……”
刘永铭脚步一停,转过身来,正对着宋宪说道:“怕不只是赵伯伊一人!还有陇南赵家!赵家丁员不比陇西李家来的少!赵伯伊秘密往陇西拉点兵械也不是什么难事!”
宋宪了想了想,说:“六爷,此事……此事我们不当臆想,还当慎重!要不然……将赵伯伊先行调离。”
“不可鲁莽!”刘永铭摆手说道:“赵伯伊调来两月不到就换防而走,不合规矩,必会被那神秘人物所疑,从而打草惊蛇。那神秘人物若是不动弹,我们可真抓不出他来,同时又不能让他闹出大事来!即使要让他暂离卫戍军,只能用别的具体的借口,而不能直接调离。最好是用现在父皇最头疼之事,要不然必会被人所疑!”
宋宪也有些为难起来。
刘永铭啧了一声,伸着的手拍在了桌面上。
他气道:“父皇调谁来不好,非要调他来?旧秦王府里还有个长史赵谦呢,还不知道是不是陇南赵家的。这要是赶一块,那可就热闹了!这事要怪都怪你!宋宪呀宋宪,有些人的背景调查清楚一些再用人嘛!”
用人之事还真怪不到宋宪的身上。
因为管理调属军旅人事的是尚书胡琏庸,别人没有这个资格!
况且,这些调动都是要经过皇帝的,有的时候还是皇帝刘塬亲自任命调用的。
宋宪十分为难地说:“皇上如何用人的您又不是不知道。不讲出身只说能力!且还摆出一副不计前嫌的姿态来,这些年要不是曹相、狄相、程天官他们拦着、压着,还不知道朝里朝外有多少人怀有异心呢。”
刘永铭压下火气,静下心来,认真地思索了一下。
他说:“管不了那许多了,先调离赵伯伊再说。近日榆林、延安二府的贼寇有往长安逃窜而来之迹象,可叫赵伯伊领一营人马前去平剿,你派两名心腹作为监军,跟随于他。若事发,当即拿下!就怕他事先知觉……”
宋宪也感觉有些麻烦起来了。
刘永铭又道:“可以肯定赵伯伊不是那神秘人的手下,要不然用不着强逼!事先知觉不太可能。想来可以做到!跟父皇要个便宜行事之权给那监军就行!若不是我想的这样,那最好不过。”
“那也不行呀,榆林、延安那里的贼寇这些日子已被征北大营的人马清巢地着不多了。已没有那大股人马了。且话又说回来了,皇上勤政二十年,汉国渐安,就算没有剿匪,再有个十年,他们也都会散去的。只要有口吃的,谁还愿意去做那等营生呢!这都怪当初那场……算了算了,不说那些了。”
刘永铭又坐回到了自己刚刚的位置上。
他冷静了一下,说:“赵伯伊那里你先按我说的去做。至于赵伯伦案……爷我怀疑就是屠翰林下的手!所以他才故意将赵伯伦与曹相的那些往事拿出来说!想要让我们转移视线。你也别派人去盯他,只要让谷从秋去查赵伯伦案,若是屠之佑做下的,必多多少少会出些破绽出来!”
“臣省得了!这便去向皇上要旨意。”
宋宪说着便要离去。
“等等!”
“六爷还有事?”
刘永铭奇怪得问道:“二十年前的秦王府长史赵谦是不是以前在哪里做过司马?”
“是在征东大营。”宋宪本职是兵部侍郎,对兵部的事情自然是如数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