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塬眉头一皱。
刘永铭赶紧又说:“曹相一定不是因为最近**与大爷党的党争才要为难像李家那样的世家大族的。他一定是为了皇上您一统天下而谋划!”
曹岳咳了一声,说道:“六爷,您不解释比解释来得好。您越解释,好似越是在往臣脸上抹黑灰!”
刘塬咬着后牙槽说道:“不管曹相是私心还是公心,或是为了本系或是百姓,这个陇南李氏朕非得治一治他!特别是那个叫李且的!”
曹岳一愣,问道:“皇上如何识得他?”
刘塬生气得说道:“刚刚见过他了!要不是小六子让朕压着火,朕一早让禁军将他捕办了!”
刘永铭连忙说道:“曹相!你别老提陇西李家了行不行!知道你**最近对李家有所成见。但现在父皇正在气头上呢!你要是再提,父皇想起那李且勾结官行、操纵盐价,还不得把李氏一族人都给夷平了呀!”
曹岳笑了一笑:“六爷,您这话说的……”
“是你在拱朕的火!”刘塬没好气得说。
正此时,一名身穿禁军服饰将领模样的人从外面匆匆走了进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禁军副统领于沧楚。
于沧楚一进来,向着皇帝刘塬、与禁军大统领裴绍拱了拱手,当作行礼。
因为甲胄在身,刘塬也不会让他行大礼,且刘塬自己平日里也随和,无所谓那些个太正式的礼数。
“你怎么了?”刘塬问。
于沧楚看了看曹岳。
曹岳答道:“是臣派人进宫传的信。虽说裴大统领本事高强,但……臣怕有所失,故而如此。皇上若是还想去哪,吩咐于副统领也就是了。”wap.bΙQμGètν
于沧楚苦着脸说道:“来得着急,没带銮驾仪仗!”
刘塬气道:“还带什么仪仗呀!你来了,你那一营人马也没闲着吧?这么大的阵势,朕还能再去哪?之前还与小六子商量好了去哪个青楼走走呢!”
于沧楚将头一低,沉声说道:“请皇上治未将无令调兵之罪!”
刘永铭两眼一瞪,对刘塬生气得说道:“父皇,您这话一说出去,明天弹劾儿臣的奏疏可就会像雪片一样把您的御案给淹了!”
“朕生气!”刘塬像个小孩子一般,站起身来。
“记得明日早点起来去上朝,朕要是看不见你,打你一百鞭子!”
刘塬说着便向外而去,那裴绍也跟在了他的身后一同离去了。
刘塬当然不可能真打刘永铭一百鞭子,但刘永铭自己也能想得到刘塬为什么叫自己明天去上朝。
刘塬走后,那曹岳看看刘永铭问道:“六爷,皇上走了。您……臣这里可不管饭!”
刘永铭笑道:“来都来了,不叫你女儿出来陪孤王聊一会儿?怎么说孤也是个稀客吧?”
“小女去大慈恩寺上香去了,还没回来。”
“又上香去了?昨日不是刚才去过么?”
曹岳一愣,问道:“六爷您如何知道?”
“昨天去大慈恩寺跟枯木禅师要佛主舍利,碰到她了!”
“哦,原是如此!她每年这个时候都会拜三天佛,当为其母积佛缘,以便早入轮回,今日她当然也是去了!”
“少诓我了!”刘永铭说到这里突然**笑一声说道:“你可能没听明白。我是说,昨天我碰到她了!碰到她了!”
刘永铭说着伸出右手,凌空虚抓了几下。
曹岳一下子没反映过来,愣了愣神,那刘永铭留下乐呵呵的笑声,这才得意得走了。
…………………
刘永铭回到红杏楼,那没跟来的步青云马上着急得扑了上去。
“六爷,您还安好吧?没出什么事吧?”
刘永铭笑道:“不是不让你跟着,而是你真不能跟着。你若是在,有些话父皇他不好说。”
“是,小人知道。”
刘永铭看了看那步青云身后的叶长青问道:“叶先生怎么了?脸上怎么青一阵白一阵的?”
叶长青走到刘永铭身边,丧气得说道:“六爷,秦王府那里……”
“那里怎么了?”
“唉,没人敢去收拾!”
刘永铭一愣,问道:“又出什么事了?”
“中午您刚一走,小生的下属就跟我说,那些杂役们闹了一个早上,没人再敢去秦王府了。”
“又闹鬼了?”
叶长青点了点头,说:“昨天傍晚,几名役从正收拾偏厅呢。一道白凌就从他们眼前飘过去了。吓得那几个役从都尿了。六爷,以前的那些鬼是您派人装出来的。可现在……您不至于会来吓自己人吧?”
刘永铭笑道:“怎么可能,也许是真鬼也说不定!”
“六爷!您可别……”
刘永铭哈哈笑了起来。
叶长青见得刘永铭大笑,便知道刘永铭心中一定已有主意了。
刘永铭笑道:“今夜让夏侯非带上二三十人去秦王府,步青云,你也去!叶先生,您安排一下,将秦王府中间的大厅堂改设一番,弄出个阎王殿的样子来!”ъìQυGΕtV
叶长青疑问道:“六爷,您这又是要做甚?”
刘永铭哈哈笑道:“还能做甚?当然是抓鬼!审鬼了!爷我倒想看看这个比爷我还会装神弄鬼的人到底是谁!”
…………………
夜。
秦王府。
秦王府在二十年前,秦王自缢以后便传出了闹鬼的传闻,而后看守的邑户也渐渐的不来了,连内务府的人都不愿意过来清扫,再后来秦王府便渐渐荒废了。
也正是因为秦王府闹鬼的事情,刘永铭干脆就将这件事情做实,又捣鼓出了一些事情,使得这几年没有人敢靠近秦王府。
但凡有些没办法正常露面的人,刘永铭总是会将他们安排进秦王府里修养。
即使是那些人弄出点动静来,也会被认为是闹鬼。
就算是在高楼上点一会儿的灯烛,也会被路过的人看成是鬼火。
但现在,秦王府好似真的有鬼。
秦王府正堂已经被收拾出来了。
那些破旧的家具一早被扔了出去,摆上新的桌椅。
说是新桌椅,其实是叶长青从别处临时调来的。
刘永铭的产业最多的就是娱乐、餐饮,最不缺的就是这些桌椅板凳。
刘永铭坐在厅堂的正位上,正捧着一本书看着。
身前的桌子上还摆着一副盖碗茶。
茶水早就凉了,可见刘永铭在这里看书看了有些时间了。
厅堂两边都有长烛,那长烛也随着风正在晃动。烛火一闪一闪的,好似在暗示着什么。
突然,一股阴森之气从外面扑入进来。ωωw.Bǐqυgétν
呲呲的虫鸣声像是某些不好的东西发出的声响一般。
秦王府很大,自然没少种些植被树木。阴风吹过,又发出了阵阵沙沙声。
刘永铭像是没事人一样,只是一味得看着书,且越看越投入。
“我冤呀……我死的好冤呀……”
一句轻飘飘的话传入了刘永铭的耳中。
刘永铭好似没听到,还在看书。
突然,厅堂右侧的一柱高烛台倒了下来,发出一声闷响,厅堂之内也一下了暗了许多。
刘永铭此时才反应了过来。
“我冤呀……我死的好冤呀……”
又一句话飘进了刘永铭的耳朵里,这一回刘永铭是真真实实得听到了。
刘永铭轻笑一声,说道:“鬼?来得好!孤最不怕的就是鬼了!来来来!让我看看你这鬼到底长什么样!”
刘永铭的眼前半没有半点人影。
只见得刘永铭坐定了身子,拿起桌边的茶碗上的盖子当成了惊堂木,轻轻地在桌面上磕了一下。
“孤是地府阎罗,只因犯了天条,转轮下界。孤王左眼为阴,右眼为阳,日可断阳,夜可断阴,可辨世间清浊,可分人间黑白。你若有冤曲可向孤王述来,孤给你公道。若是真冤,孤为你洗冤,并撰写黄符赦令,你可持孤王赦令至地府找崔判官再投胎为人!”
刘永铭又敲了一下茶盖叫道:“你若是无冤而搅闹人间,孤定要招来太乙五雷,轰你个魂飞魄散,只留一缕魂魄困于地府受苦,经一千六百七十九万八千年,受小劫而后方能超生。”
“我是徐义,徐义……我死的好冤呀……还我命来……”
刘永铭看着前方空无一人的厅堂,耳边却又传来了一句女声:“我是秦王妃……我死得好冤……死得好冤呀……”
刘永铭听得直发笑。
那一男一女的声线虽然不太一样,但那语气却是相同的。
若是一般人定然分不清楚,但刘永铭是装神弄鬼的祖师爷,他如何会分不清。
刘永铭叫道:“黑白无常、牛头马面、左右勾魂使、前后索命将,将此扰孤读书之魂拘来!”
刘永铭说着将那茶碗拿起重重得摔在了地面上。
只这一声,秦王府里突然便热闹了起来。
一阵吵杂的脚步声传来,又听得钟鼓的声响,嘶叫声传得到处都是。
刘永铭泰然得坐在椅子上,瓦片从厅堂顶部滑落下来,也不能惊吓到刘永铭半份。
突然,所以的声音都嘎然而止。
夏侯非带着一队人从外面闯了进来。
那些人都是夏侯非的心腹打手,个个面目可憎、凶狠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