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瑞甫言道:“六爷必定是做了什么,或是知道了什么,使得其非要杀您不可。应该是与其隐匿身份有关!”
刘永铭说:“应该是这样。还有一件事情我也没有想通,念娇龙与他无怨无仇,他为何要设计去杀念娇龙呢?念娇龙又是知道了些什么?她知道的还不如我多呢!”
众人也有些不解起来。
正此时,宫玥璃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四碗茶,想来是来换茶的。
她先是给谷从秋、宋宪、姚瑞甫上了茶,而后才来到刘永铭的身边。
在给刘永铭换了茶之后,她这才在刘永铭身边轻声说道:“门外有人求见。”
刘永铭呵呵一笑,说道:“师仲道与罗信雄刚刚被爷我说了一顿,不敢过来见我,倒是把你给叫来当门子用了!呵呵,玥儿,要不要接着打赌?”
宫玥璃脸色一红,不好意思得看了一眼姚瑞甫等人,轻声说道:“有人呢……”
刘永铭乐道:“是你不打赌的!这可不能怪我!这次我是真不知道谁会来!”
宫玥璃轻声说道:“自称是什么南岭逍遥仙。”
宫玥璃的话说的虽然轻,但宋宪等人还是听到了。
谷从秋听得南岭逍遥仙的名号,愣了一下,疑问道:“三爷怎么来了?记得六爷与他有所嫌隙呀?”
所谓南岭逍遥仙即是皇三子永宁王刘永钥。
刘永钥的表面文章做得极好,看上去礼贤下士的,还纠集了一帮文人著书立传,好博皇帝刘塬的好感。
也因为与文人为伍,所以他自己也以文人自居。
即是文人,当然还得有字号了。
三皇子刘永钥自取的字号便就是南岭逍遥仙。
宋宪说道:“要不然……我们回避一下吧?”
刘永铭摆手说道:“千万别。三哥与我其实没什么交情,不仅没交情,而且还交恶。我们之间还不如我与五哥的关系呢,至少五哥能表现出来。而我三哥外宽内妒,平时没显在脸上,但心里却是恨我恨得牙痒痒。他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来找我的!你们若是不在场,他这嘴皮能说破天去。你们若在,他碍着面子可就不好开口了,那我也就不用为难去拒绝他了!”
刘永铭说着将刚刚放在桌子上的金牌令箭给收回了怀中。
这东西可不能让三皇子看到!
别的话可以让他瞎说,有金牌令箭之事可不能让他听了去。
宋宪与谷从秋看了一眼,却又有一些为难。
谷从秋说道:“让三爷看到我们在您的王府里论事……这样不好吧?”
“没事没事,我还真想让三哥到处去说。大哥、四哥、五哥都知道他的虚伪,他那张嘴说出去的话,有几个人会信?他越是那般说,四哥越会觉得我们之没事,只是三哥在挑拨你们四爷党里的关系而已!”
姚瑞甫笑了笑并不说话,因为刘永铭说的极为在理。
刘永铭对宫玥璃吩咐道:“去,把三哥请来,但是别俸茶,让他看着我们喝茶就成了!”
“是!”宫玥璃说着便又出了厅堂。
“你们都别围着了,快坐下吧。围得这么紧,可别让三哥以为我们真在密谋什么事情!”
二人笑了笑,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便坐了下来,那姚瑞甫也不再站着,随之也坐下了。
宋宪轻笑一声说道:“六爷,您的手段并不高明呀。渴着人家可不能算是事。”
“恶心人的招术,要什么高明,能恶心到人就成。泼粪浸尿这种事情我也做得。”
谷从秋却是问道:“六爷,你能不能也帮我想个即不得罪人,又能恶心到人的什么计?”
刘永铭呵呵笑道:“你都要恶心人家了,如何能做到不得罪人?谷侍郎这是说的谁呀?”
“还能是谁!方部堂呗!”
“不是说他最近没空理你么?”
“正是因为他没空理我,所以我想给他找点事,让他更没空呀!”
几人就这么在厅堂里说起了笑来。
不一时,那三皇子刘永钥便从外面匆匆地走了进来。
他一直是提着下摆低着头走的,好像是在想一会儿见到刘永铭时该说些什么话。
当他走进厅堂时才抬起头来。
他这么一抬头,却是被吓了一跳,他是真没想到谷从秋与宋宪也会在这里!
三皇子愣了愣神,放下儒袍下摆,拱手说道:“二位侍郎如何在此呀?”
谷从秋与宋宪本来是想要回避的,就没想过如何应答三皇子的提问。
于是他们二人纷纷都看向了刘永铭,想让刘永铭帮他回答。
刘永铭伶牙俐齿,自然有的是说辞。
他说道:“哦。昨天夜里我在贤妃娘娘的宫里审邪魅,这事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么快就传出风声去,被谷侍郎给听着了。谷侍郎来找我,非得让我帮他处置几件疑难案子,让那冤死鬼自己说出被谁杀的!”
三皇子呵呵笑道:“六弟有这等神通,断狱之事自然得来找你呀!”
刘永铭笑道:“三哥,你拿六弟我开涮呢?什么邪祟呀!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我就是想吓吓韦贤妃而已。这等把戏骗得了大哥与韦贤妃,哪里能骗得了你呀,你多精明呀!”
刘永铭的那句“你多精明”更像是在骂人。
三皇子刘永钥哈哈笑着向着刘永铭走了上去,他左看右看,却没找到好位置。
刘永钥怎么说都是皇子王爷,怎么能坐在比谷从秋、宋宪更加下首的地方呢。
刘永铭指了指主位边上的椅子说道:“坐吧!客气什么呀!你我兄弟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刘永铭秦王府厅堂正墙面上挂着的是一张财神图画,靠着墙面放着一张长案。
长案中间摆着黑龙吐水木雕画片,两边放着的是青花瓶。
而在这张长案外面则放着一张四方型的供桌。
供桌的两边各有一张交椅位,这就是主人座。
一边情况下,男主人坐左,女主人坐右。
再后面位是左右两排的客座了,谷从秋与宋宪、姚瑞甫就是坐在这下首左右两排的客座上。刘永铭占了供桌左边的主人位交椅,右边的交椅则是空着的。
刚刚刘永铭指着的便就是这张椅子。
三皇子刘永钥笑了两声,便坐在了那张椅子上。
刘永铭对三皇子说道:“三哥还为那天在豫王府的事情生气呢?”
刘永铭说的是那天去给豫王吊丧时发生的事情。
三皇子笑道:“反正我该到的礼也都到了,是九弟不让我进去,我不进去就是了。父皇问起来,也是怪的九弟,不会来说我什么的,我还省得进去参拜了。且你这人爱开玩笑我知晓,我哪里会与六弟你置这份气!”
刘永钥这话说出来谁也都是不信的。
刘永铭哈哈笑道:“三哥言不由衷呀!其实呢,六弟我找三哥你的茬也是为了三哥你好!”
三皇子一愣,问道:“六弟这话是怎么说的?”
刘永铭笑道:“豫王之事出的这么突然,三哥心里就没点想法?”
“六弟想说什么?”
刘永铭拿起茶碗,慢条斯理地喝了口茶。
在放下茶碗之后,刘永铭这才说道:“三哥最近与大哥走得这么近,你以为别人都看不出来么?曹相那一边可已经对三哥你起了不好的心思了,就是没有一个好机会动手。此时你要是去吊唁豫王皇叔……”
“那又如何?”三皇子刘永钥想不明白这里头有什么厉害关系。
刘永铭笑道:“豫王皇叔的丧事可是宗人府给办的。宗人府可是太子的地盘。我们进去吊唁,不哭不闹,上完香走人,谁也不得罪。可三哥你不一样呀!你的为人我们兄弟几个如何会不知道呢?你多少会装模作样得大哭一场!”
三皇子听得刘永铭这么说话,那额头上的青筋便有一些要爆出来一般。
但好似三皇子此事是真有事情求到刘永铭的身上,那火气硬生生得被刘永钥给压了下来。
刘永铭却还是笑道:“灵堂布置可都是由宗人府太子党那一边一手安排下来的。你这边一哭,那一边灵位顺势一倒!三哥,你这就算是摊上大事了!改天太子党那边惊扰亡灵的奏疏可就得没过父皇的御案了!”bigétν
三皇子听了刘永铭的话,吃惊得深吸了一口气去。
刘永铭笑道:“九弟与我要好你也知道,我都没让他在灵堂里头给宾客还礼,而是让他在门外行礼!这你都看不出来灵堂里有猫腻吗?”
刘永钥心有余悸得收了收冷汗,他说道:“六弟当时为何不与我明说?”
刘永铭笑道:“三哥你当时就在气头上,我不管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的。别到时候让你觉得是我在坑你!你之前也总误会于我,你我的关系反正也不怎么好,让你误会便让你误会吧,只要三哥你平平安安地活着喘气,那六弟我也就放心了!”
“那……那我还得谢谢你了?”刘永钥抱着怀疑的态度看着刘永铭。
他好似已然回味过来了。
谁让刘永铭的这张嘴能把白的说成黑的,能把黑的说成白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