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娇龙笑道:“水玲珑,你可知道他为何叫独角鬼王?”
水玲珑见得那薛开山面相凶恶,心中害怕,哪里敢说话,只是躲在念娇龙的身后瑟瑟发抖。
念娇龙冷笑一声,说:“三年前,这个人从荆州逃难而来。在汉国做起了无本买卖,在长安城里为非作歹。他自以为自己功夫了得,官差巡捕都拿他没有办法,却不想此时出现了一个叫九纹龙的侠客!”
“不许说!”薛开山大喝了一声。
念娇龙哪里会去听他的话。
念娇龙接着说道:“那九纹龙只随手扔了一枚石头过去,他的头上便多出了个包来!也好在九纹龙是个正直的侠客,不想伤其性命,只是让他以后不要再在长安城出现!他倒是听话,灰溜溜得便滚出了长安城。”
“我让你别说了!”
念娇龙的话似乎刺痛了薛开山的软肋,薛开山又向前迈了一步。
那念娇龙右手向腰间一抚,一条软剑便从腰带间被抽了出来。
软剑轻轻得晃动着,在烛光下像是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向着薛开山刺了过去。
那薛开山虽然人高马大,动作却十分灵敏,他向后撤了两步,盯着念娇龙手上的软剑。
“你就是近些日子长安城里疯传的女侠念娇龙?你这把软剑十分出名呀!”
念娇龙并不接薛开山的话茬,她接着说道:“这个人出了长安城以后,却是被他闯出了一些名声来。谁知他不知羞,竟然用他头上被九纹龙打出来的包做了名号,唤作什么独角龙,其实就是个独角鬼!江湖中可不想称他叫龙,而都是叫他独角鬼王!”
薛开山气呼呼地说:“江湖上的朋友给面子才称呼我的独角龙!你休在要这里胡搅蛮缠,我不杀女人!你快快离去!但你身后的女人却是不能离开!”
念娇龙冷笑道:“你不杀女人?可我却是要杀你!杀了你也算是为民除了一害!”
念娇龙正想持剑上前,却又担心身后水玲珑的安危。
她轻声对水玲珑说道:“你从后门走,我帮你挡着他!”
水玲珑看了看灵堂后面躺着的周光芯咬了咬牙,为难得说道:“我家没后门!大门外就是巷子!”
好似念娇龙的家境不错,她是万万没想到穷苦人家的屋子是没有后门的!
念娇龙此时心中十分无奈。
她眼珠一咕噜,突然冲着门外叫道:“九纹龙,你来了!”
薛开山心中一颤连忙向后转头。
只这一瞬之间,念娇龙的剑便向前刺了过去。
薛开山反应过来时,念娇龙的剑尖已刺在了薛开山的胸前。
薛开山此时却是冷笑出了声来。
念娇龙心中一惊,连忙将剑尖向上挑去,想要攻薛开山的喉咙。
此时的薛开山早就反应过来了,他晃了晃身子,向后躲闪了一步。
念娇龙却是没有追击,她实在想不通,为什么刚刚那一剑没有刺穿对方的胸膛,甚至连血都没刺出一滴来!
薛开山哈哈笑道:“你知道当初九纹龙为何只打我头么?因为我练的是硬功!身上坚硬如铁,别说是你的紫薇软剑了,就算是那亢金龙的流行锤也拿我没有办法!而且我还内衬了一件细软金丝甲,你这把软剑虽是宝物,却对我是真的不起作用!”
薛开山所说的都是真的,念娇龙此时对他还真就没有半分办法。
除非去攻击他脖子以上,裤裆以下的地方。
但薛开山的防守一定会十分严密,绝对不会那么容易让人得手。
“我说过了,我不杀女人!把那个水玲珑给我留下,你走吧!”
“想得美!”念娇龙说着向着薛开山的身后又看了一眼,说道:“九纹龙!别站着不说话,有空就上来帮个手!别以为你蒙着面我就不知道是你!我认得你手上的火龙镖!”
薛开山哈哈笑道:“小姑娘!你觉得我会蠢到上你两次当?”
薛开山话一说完,只听得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我的火龙镖可精贵得很呢,不想浪费在这里。我其实只是路过,听得有人自称是独角龙薛开山,所以走过来看看!”
这话是出自刘永铭之口。
刘永铭正站在门口外面,手里拿着一支火龙镖防身,他看了看巷子外空黑的街道,这才迈步走了进来。
刘永铭故意发出了重重的脚步声。
脚步声越来越近,这让薛开山心中翻起无边恐惧,甚至连回头都不敢回望一眼。
刘永铭走到薛开山身边时,薛开山这才机械得转向着刘永铭看了一眼。
虽然刘永铭蒙着面,但只这一眼,薛开山便认出了身边这个人正是当初打伤自己的人。
薛开山脸上露出无比尴尬的表情。
刘永铭却是笑道:“薛开山,你也是江湖中成名的侠客了,何必跟一个女人计较呢!”
薛开山此时才开口道:“九纹龙,你不知道这里面的事!此事与你无关,你别多管闲事!”
“我就管了!你能奈我何?要不你我再拼斗一场?”
薛开山哼了一声,无趣得说道:“我不是你对手!但是我也不想就这么走了!”
念娇龙看着薛开山滑稽的表情笑出了声来。
刘永铭也笑着说道:“你不走还想留下来过年不成?这元宵可刚过没多久?别磨我性子!我这人性子急!一会儿改变了主意,你想走可都走不了了!”
薛开山咬了咬牙:“行!我自认不是你对手,但你也不是天下无敌!我自会找来帮手帮忙!你可得把那小女人看紧了!”
薛开山放了句狠话,转身便匆匆得离开了。
念娇龙见得薛开山向外走,急忙对刘永铭说道:“你真放他走?”
刘永铭心中也是十分无奈,他轻声说道:“薛开山横练的是铁布衫硬气功,身上又穿着金丝软甲,我的火龙镖其实也破不了他的功!”
“那他还这么怕你?”
“虽然伤不了他,但我这东西打他身上一样会痛!”bigétν
念娇龙呵呵又笑出了声来,但又一想这里是灵堂,马上又把笑容收了起来。
站在念娇龙身后的水玲珑打量了刘永铭一翻,疑问道:“你们这些江湖人士都喜欢把自己包得如此严实,连脸都不露的吗?”
念娇龙尴尬了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
刘永铭却是开朗地笑道:“我刚刚做了一票案子,自然不能让别人认出来。”
念娇龙似乎很了解刘永铭,她说:“你不是匪盗,更不是路过,你是专程来的!”
刘永铭轻笑一声,向灵堂深处而去。
尸体就放在堂架后面。
念娇龙与水玲珑也跟了上去。
一进到灵堂后边,一具尸首就躺在一块门板之上。
那尸身已经被换好了寿衣入殓了,在祭奠过后就可以择吉下葬了。
刘永铭细看了一遍之后问道:“周光芯是怎么死的?”
念娇龙听得刘永铭叫出了死者的名字,确认了刘永铭就是专程而来。
水玲珑马上应道:“得病死的。他本就痨病缠身。我叫他不要再去考了,他非要去考。说是只有中了进士才能做官,才能为师傅平反!”
“尸身上有伤口吗?”
水玲珑摇了摇头。
念娇龙有些生气地说:“就是病死的,你如何会问这话出来?信不过水家妹子还是什么?”
刘永铭没有回头,却打量起了水玲珑来。
那水玲珑人如其名。
她的脸蛋好似水做白玉琥珀一般,微妙的身材之上顶着绝色的容颜。
刘永铭多看了那水玲珑几眼,边上的念娇龙却是有一些不乐意了。
念娇龙对刘永铭问道:“你盯着人家漂亮姑娘看做甚?且说说你如何来了?”
刘永铭听得说话声,这才转而看向念娇龙:“我们好似不认识!”
念娇龙哼了一声,说:“我们认识!三年前我们就见过!”
“恩?我如何不记得了?”
刘永铭对自己的记忆力是极为自信的,诗词典故他是随口而出,但他对念娇龙却是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
“可我记得!”念娇龙接着说道,“你也是来帮他申冤的?”
“刚刚说过了,我只是路过而已。”
“可你刚刚却说出了他的名字来!”
“我看到牌位上的名字了!”bigétν
念娇龙冷笑道:“牌位上根本没有名字!”
刘永铭愣了愣神。
水玲珑低着头,不好意思地说:“牌位上……牌位上的确没有名字。因为我不知该怎么写……我、我不识字。”
刘永铭刚刚的确没有看过牌位,只是自信地这么说,谁知还真就没有名字!
刘永铭好似有些羞耻感,他微微生气地说:“你不识字,找个识字的人帮你写也就是了!”
水玲珑压着声音,小声地说:“识字的先生问我,是姬周的周还是姚邹的邹,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又问我是光亮的光还是别的光,又问我是哪个芯。我一点也不知道……我更不知如何自称。我……我与他其实还不是夫妻。”
“嗯?是没有夫妻之名吗?”
那水玲珑脸色一红,连忙说道:“不,不是。我跟他其实……也、也没定下过婚约,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