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沧楚来到队伍最前头,翻身下马,对曹岳拱了拱手说道:“甲胄在身,不能全礼,还请曹相海涵!”
曹岳马上说道:“我在府中,听得有人来报,外面有禁军走动,故而来寻,出了何等事情了?”
于沧楚应道:“豫王谋反,太子持皇上的金牌令箭已封了长安城各大城门,令我领禁军前往豫王府!”
一向稳的曹岳一听,那眉头马上便皱了起来,连忙问道:“那本相之前看到的那一支禁军是谁统领的?”
“是何副统领所部,他先我一步而去!”
曹岳一惊,连忙又问:“出动了多少禁军?”
于沧楚说:“何副统那一营先行一步,我领本部人马及陶副统一营后至。裴大统领率领三营禁军正前往李从柯李副统领的营中!李副统领……他好像也参与了豫王谋反之事,具体我也不清楚,只是依令而行!”ъitv
曹岳连忙走到于沧楚身边,说道:“于副统领!本相平日待你如何?”
“往日我值守宫中,曹相往来皆以礼以待,未曾为难,秋豪无犯。曹相为何说这等话?”
曹岳说道:“若是于副统领现在回军而去,本相必以重礼相谢!裴大统领那边,我自会去说!”
“曹相!这……我是受了军令的……”
曹岳又道:“本相不为难你,若我这张老脸还能值些面子,你且看在我这老脸之上且慢且行,能有多慢便行多慢,可否?何副统领即已去了豫王府,想必现在已将豫王府团团围住。豫王府内府兵不过数百人,想来已无人员可以出逃!你去不去的亦无所谓。且其无裴大统领之命,他不敢贸然攻入豫王府!”
于沧楚问道:“你这是要……”
曹岳向于沧楚拜揖了一下,说道:“本相请求了!”
“折杀末将了!曹相对我可行不得礼,我慢些去也就是了!”
“事后本相必有重谢!必在皇上面前褒夸于将军!”
曹岳说着转过身去匆匆进到轿中,并大声吩咐道:“快!去东宫!跑的!用跑的!”
一向沉稳的曹岳这一次是真的急了!
轿子抬起后他仍旧不停地催促着那早已经跑地气喘吁吁的轿夫向着东宫赶而去。
东宫在延喜门以里。
原本已过了时辰应该关闭的延喜门,此时却还开着半扇大门。
轿子在延喜门外停了下来,刚一落地,那曹岳便急不可奈得掀开轿帘,但人却没有走出来。
曹岳问道:“谁人在守门?”
一名偏将从门内小跑着出来,向着曹岳施礼说道:“曹相来了!今日是未将值守!宫门未闭,专等曹相!您快请进!”
“专等本相?谁说的?是太子吗?他派人去我府里了?”
那偏将应道:“不是,是吏部林侍郎。他也来了,正与太子在明德殿中!”
“快,放我进去!”
曹岳说着放下轿帘,那轿子再次被抬起,奔着东宫深处而去。
等轿子再一次落下来的时候,已然到了明德殿大门口。
曹岳从轿子出来,提着紫色官袍的下撩急匆匆得向里头走去!
东宫侍卫皆认得曹岳,更是知道他是太子党党首,自然都不会挡着他。
曹岳一路无阻地进到明德殿里。
此时,殿里的太子刘永铎正坐在太子大位之上,心事重重地得看着身边的一位“谋士”。
谋士名叫林逸才,身份是太子舍人,是太子刘永铎的近身。
那太子刘永铎见得曹岳进来,连忙从位置上站起身来:“曹相!您来了!正要派人去请您呢!”
曹岳手一挡,也不行礼,靠近了太子问道:“到底出何事了?”
刘永铎马上应道:“我去了趟卫戍军,卫戍军的赵伯伊已全盘托出。是豫王要谋反,且证据确凿!本宫在回城的路上差点就死在他的伏兵之下,若不是六弟以命相拼……”biqμgètν
曹岳没等刘永铎把话说完,便抢着问道:“皇上的金牌令箭在你的手上?”
“是呀!父皇当着兵部宋侍郎的面给我的!之前一直放在陶副统领那里,原本说是要交给六弟的。但六弟却让陶副统领带着,他自己却不拿。到了卫戍军以后也没用到那金牌令箭,只是在完事之后掏出来给赵将军看了一眼,最后还是由陶副统领收着了。我们回城的时候遇到了豫王的伏兵,陶副统领受了重伤。我们脱困回来以后,他将金牌令箭给了我,我已安排人照顾他,暂时无性命之忧。”
曹岳听得刘永铎的解释,马上又问道:“派人封锁豫王府是谁的主意?”
刘永铎反手一指身边的那位太子舍人林逸才,说道:“他出的主意。”
曹岳连忙又问:“是如何安排的?”
刘永铎好似有些难为情,因为安排的事情比较多,他有些记不太清了。
此时,那年轻的林逸才用意气风发的语气说道:“豫王勾结赵伯伊等人欲行谋反之事,赵伯伊已反正了,其交待禁军侍卫副统领李从柯亦是豫王的人!我让太子命人拿着金牌令箭去了裴大统领那里。令其亲自率领本部三营人马前去平灭李从柯!又让他分拨出三营人马前去包围豫王府。”
曹岳听得林逸才的话,连忙转身对太子问道:“殿下!您即刻派人拿着金牌令箭将于沧楚追回,叫回本营待命。那何常即已比于沧楚快一步,怕现在也来不及了,即围了豫王府也就算了,但也要派人与他说一声,无有命令,绝不可使一兵一卒进入豫王府!不可向府内掷矛投矢!”
太子刘永铎正要说话,曹岳却不给太子说话的机会,他接着说道:“裴大统领那一边也要派人去,用您的教旨传令不可妄动刀兵,将李从柯缚之即可,莫要滋生大事。并令裴副统领节制其它各营,不得使禁军离岗离职,或是再出本部驻地,其它人员一切如旧!若李从柯不就范,只让裴大统领包围其营地即可。待明日由皇上决断!”
“什么?”林逸才不爽得说:“曹相!现在是有人谋反!且事在今夜!兵贵神速呀,哪里能拖延、回军!若滋出祸国大事来,谁又能扛得下这份罪过?”
曹岳也不与林逸才争执,只是对太子刘永铎问道:“太子近日即不太愿意见老臣,为何又不找右都御史侯不平商量?”
“这……”太子犹豫了一下说道:“他虽说知道科道之事,但今日之态势好像也用不上他……”
曹岳憋着一股怨气,说:“你若是找过他,也不至于会发生今日之事!你平日与吏部侍郎林从南走的很近!为何也不找他?”
刘永铎应道:“他来过了!他对林舍人的安排颇有微词,且还对本宫出言不逊!我……我将他赶走了!”
“胡闹”曹岳是真的生气了!
他急道:“快派人去将他请回来!还有,刚刚交待之事要快去办!”
刘永铎疑问道:“曹相今日怎么了?”
曹岳急道:“太子!你太憨厚了!你被人算计却还不自知!你快去呀!”
太子刘永铎可从来没见过曹岳急成这样。
他一下子发觉事情好似不是自己料想的那样。
刘永铎连忙叫来身边其他人去办曹岳刚刚交待的事情,又派人去请回那吏部侍郎林从南。
林逸才看着太子撇下自己不管,有些不高兴地曹岳说道:“既然曹相对下官之安排有所微词,那下官走便是了!”
“你回来!”曹岳用眼角看了一眼林逸才,而后转身面对着他。
曹岳郑重地说道:“你为人轻浮,原本不当留在太子身边。是你那叔叔林从南相荐才勉强让你留下!而今出了如此大事,你却蛊惑太子不听林侍郎之言,此汝之罪也!你不当走,该留下来好好得听听林侍郎是怎么说的!也好叫你知道这厉害关系!该你学的东西还很多,你学不全,便不要贸然出谋!虚心学识吧!”
“曹相,你……”
林逸才正要说话,被曹岳一眼就瞪了回去,一点脾气也没有地站在了原地。
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且曹岳要比林逸才不知要高多少倍去。biqμgètν
曹岳深深地吸了口气,稳了稳自己的心境。
其实他一直都很沉稳,他做出着急之态也只是想让太子刘永铎明白事态之严重。
如果他不做这等神态来,怕是那憨厚的太子没将自己的话放在心上。
曹岳见得太子吩咐完了事,走到太子身边,对他说:“太子,还请将事情原委通通道来!不可有半分隐瞒!”
刘永铎应了一声,将昨日去卫戍营找赵伯伊的事情简略得说了一遍!
刘永铎说完以后,只觉得有些奇怪,他问道:“早上我不曾去上早朝,曹相当知道我不在东宫呀!”
曹岳说:“今日皇上托病了,根本没上朝!且近日朝务繁忙,实没注意到太子去了城外!”
正此时,一个身着儒袍的四十岁上下的儒都一脸苦瓜样得从外面走了进来。
“林侍郎!”曹岳唤了一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林从南将林从南带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