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铎对陶大眼厉声问道:“怎么回事?好你个陶大眼,你救本宫于危难,本宫见你忠义亦是对汝不薄呀!自你受伤之后,本宫可是亲自打发东宫大小官吏为你寻医问药,本宫何曾亏待于你,你如何这般害我!”
陶大眼老脸上的皮都挤在了一起,此时与苦瓜并无两样。
他将渴望的眼神投向了刘永铭,希望刘永铭帮着自己说几句好话。
但此时刘永铭已将头四十五度斜侧到了一边,完全不与陶大眼对视。
陶大眼心中大急,连跪下磕头认错都给忘了。
他连忙说道:“不是。不是那样的太子,我没与外人说过此事!”
太子气道:“你若是没说,那大哥的门人又是怎么知道的?”biqμgètν
“那、那什么,太子妃也不是别人呀!”
“什么?你!你还真就告诉裴妃了?你、你、你……”
太子被陶大眼气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陶大眼解释道:“这、这、这不能怪我呀。那日末将正在值守,太子妃从宫里出来,说是要去给皇后请安……”
太子气道:“她去给皇后请什么安呀?皇后最是看她不顺眼!也就是过年过节在宫宴的时候磕个头什么的,别的时候何时去过含凉殿。”
皇后的儿子是大皇子,与太子党最是不对付。
本着恨乌及乌的想法,皇后自然对太子妃没有什么好脸色。
陶大眼说道:“不是太子妃要去的。皇后不是因为被皇上拒见而生气了么?太后打发人到东宫里来,让太子妃去一趟含凉殿,也好安慰排解一下皇后。太后就是想要缓和一下二人的关系而已。太子妃那几天常去皇后那里的,要是太子你……”
陶大眼停顿了一下,好似在埋怨太子。
如果作为丈夫的太子对太子妃多一些关心,太子一定就会知道裴太子妃是那几日常去后宫找丁皇后
明显是太子对太子妃不够关怀,甚至有意疏远,所以才导致了这些事情。
陶大眼原本是想说“要是太子多关心一下太子妃也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但陶大眼却不敢往后说。
毕竟一个禁军侍卫副统领是不能说教太子的,那也是不自己能说教的。
陶大眼只得接着说道:“在上撵之前太子妃就停了下来,就、就问我……”
“你不说,她能问出你什么来?”
太子显然十分生气。
陶大眼说道:“不是。当时太子妃只是问末将身上伤好了没有,还向末将道谢呢。”
裴太子妃就是裴展元的姐姐,世家出身。
世家出身的人也许对百姓没有什么感觉,但作为太子妃,对于身边有品级的官员还是有起码的礼貌的。
而且陶大眼是因为救了太子才受那么重的伤,作为太子妃她表达一些敬意也是应该的。
太子问道:“那你是怎么说漏的嘴?”
“她问起了我受伤那天的事情,还问我那天太子你是怎么与六爷见上面的。我、我便说当时是、是皇上让末将拿着一个锦盒与太子你去找的六爷,当时有个美若天仙的女子……”
“你!”太子越来越生气:“你怎么能在太子妃面前提起她来呢!”
“太子妃问了,末将也只能说了呀。后来太子妃就问起了你那一次夜不归宿……”
“夜不归宿?”
陶大眼低着头说:“您就一次夜不归宿,您、您忘了?”
“当时你不在场吧?”
“您出门的时候不是告诉末将,若有急事便去傅家大院找您的么……”
“你把这事也给说了?”
“您是太子,是主子。她是太子妃,也是主子。我哪里能不说呢。”
太子气恼地说:“你都这么说了,再傻的人也能想到那位美若天仙的女子即是傅家的呀,傅家就这么一个小姐,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陶大眼呀陶大眼,枉费本宫如此这般信你,你却是如此报答本宫的?”
太子平时待人和善,一般也不会这么骂人,这次太子是真的急了。
没等陶大眼再解释,刘永铎又厉声喝道:“除了皇后,太子妃还与大爷党哪些人有过来往?大哥的门人如何会知晓此事?还以此为计的?”
陶大眼苦着脸说不出话来。
他并不是想反驳说刚刚那些都是刘永铭的臆想,而是因为他真的不知道。
陶大眼又看向刘永铭,他是真希望刘永铭能帮自己说几句好话。
别看刚刚刘永铭把矛头都指向了陶大眼,但陶大眼心里清楚,刘永铭说那些话真的就是以事论事而已。
平日里刘永铭出入宫门也从来不为难禁军侍卫,甚至时不时还会扔一些金豆银豆作为打赏。
特别是那次在野肆,刘永铭自己不上马逃生,反而将陶大眼放在马上,先让陶大眼走。这让陶大眼心生感激。
刘永铭的眼角看到了那陶大眼的委屈,他轻咳了一声止住了太子对陶大眼的训骂。
刘永铭才开口说道:“这还用得着有来往么?太子妃近日不是被太后催着常去丁皇后那里么?那太子妃还不得向丁皇后抱怨几句?这还是父皇重病谁也不见的情况。这要是父皇在,呵呵,裴太子妃还不得直接到父皇跟前直接哭那么两嗓门?二哥,这事的确是你不地道!”
太子正训着陶大眼,被刘永铭这么一说,气势马上就短了一节。
刘永铭接着说道:“即是丁皇后知道了,那就等于程天官知道了。父皇那阵子又不管你,曹相又不在你身边,程天官即是知道了,他不设下一计一谋都对不起这个好时机!”bigétν
太子一下子有些哑言。
刘永铭又对太子问道:“无天良是怎么跟你说的?”
“你刚刚都猜着了,还再问么?就是说的子嗣之事,说着说着便说到了实在不行就与皇上说一声,纳一房侧室。我……”
刘永铭啧了一声说道:“你什么你呀!纳侧室不是什么大事。父皇在娶母后之前还先纳了丁皇后他们呢。但这事……王家小姐是傅家的!皇叔秦王旧党!父皇再大度,也不会弄这么一个身份的女人在你身边!你想什么呢你。我要问的是案子,无天良怎么让你知道这道观里有把宝琴的?”
太子说道:“他没说宝琴之事,他说的是长安城里有一处女书院准备开业,让我过去看看,也许就能看上哪家的小姐,他更是没说王家小姐的事情。”
“他要是说了你也就起疑了,他会让你觉得这只是巧合而已。然后呢?他是不是把你说得心里痒了,然后你就偷偷出去了找了王家小姐?”
“六弟,那不是心里痒,而是……算了,我说不过你。”
“你在见了王家小姐之后回不,又遇到无天良来找侯不平了吧?你一定是跟他说你看中了一个准备来读书的小姐,但你腼腆不知如何与他人接触,甚至你会告诉无天良你不是以太子的身份去见人家小姐的!”
太子低头言道:“唉,我在六弟面前是一点秘密都没有,什么你都猜着了。”
刘永铭不太高兴地说:“那是呀,可你定也不敢说那人就是王珂珺。但这无关紧要,因为大爷党一早就知道此事了。然后无天良一定又会告诉你,可以为书院做些什么事情好获得小姐的好感。一般东西是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的,所以他便说最好哪里有绝世的名品摆在书院里,那样一来书院必定有很多来读,那家小姐也会因此注意到太子你,甚至爱慕你!”
“六弟不仅了解我,还这般了解伍左都呢。”
刘永铭不爽地说:“朝里朝外只要是有点官位的,谁还没有几房妻妾呢?谁又没有几手对付女人的手段呢?但是无天良绝对不会告诉你这里有宝。所以,我想知道的是,到底是谁告诉你这里有一把宝琴的!”
刘永铭把情况全都分析给了太子听。
太子对于刘永铭帮自己看破别人的诡计还是有所感激的。
这种情况下,太子也不想再隐瞒些什么。
或者太子觉得自己即使不说,刘永铭也能猜出一个大概来。
太子回答道:“林逸才!”
太子说完,却又马上问道:“六弟,林逸才他……他是不是被程天官他们收买了?”
“拿什么收买?”刘永铭摇头说道:“东宫舍人投靠魏王府?就算是大哥将你斗败,他当了皇帝,大哥又拿什么来赏林逸才?大哥那里人才济济,哪里还有地方容他?再者说了,大爷他斗不过曹相,也赢不了你。林逸才有从龙之臣不当,在这时候投靠魏王府?”
“那……那……”
“那什么那呀。林逸才有的也仅仅只是小聪明而已,大智慧他根本没有。他不是投靠了大哥,而就是单纯的傻。要是我做这事,只要派个认识林逸才的人去告诉他玄都观这里惊现一把绝世名琴,外人还都不知道这个消息,若不是自己银子不够,定要巨资买下。林逸才虽然没有起物欲之心,但这事一定会记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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