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皇后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她算计不到这些。
丁皇后愣愣得说道:“那、那现在……”
程管炜笑道:“六爷的话您还没听明白么?”
“明白什么?”丁皇后是真的不懂。
“他意思是让您看戏就好了,其它事都别做了!”
丁皇后吃惊地问道:“他想怎么跟曹相斗?”
程管炜摇着头哈哈笑了起来。
丁皇后微嗔道:“你笑什么呀?”
程管炜笑道:“他没想现在就跟曹相斗,甚至曹相也没想着与他斗,只是曹相觉得不反击一招,会让六爷觉得太子党好欺负。”
“不是,你刚刚不是说他们相互还挖坑给对方跳么?”
程管炜笑道:“六爷一击不成,怕曹相撇开大爷党不管,只斗自己,所以他对太子示好,用他独特的手段,让皇上看重于太子,甚至还赏了太子衮袍冠冕。到现在,臣都不知道六爷是怎么办到的!六爷做了这些事情,曹相那里的气自然也就顺了一些。他的气虽然消了,但他还是想让六爷知道,自己不是不能反手,而是不想反手。”
“什么?”丁皇后越来越听不懂了。
程管炜接着说:“如我所料没错,杜家的事情,即不是六爷翻出来的,也不是曹相翻出来的,而是另一个别有用心之人翻出来的。这事与之前李裕之事极为相近,那人原意是要激起太子党与大爷党的党争。”
“哦!”丁皇后应了一声,但心里其实还是糊涂的。
程管炜又道:“但经豫王之事,曹相看出了皇上的对太子党的忌心,所以曹相没敢借用杜家之事向我们下手,而是逼六爷来向我们下手!曹相是想告诉六爷,他可以给太子党找麻烦,太子党同样也可以给他找麻烦!”
“本宫越来越听不懂了!”
“怎么跟您说呢……曹相没想跟六爷死斗,六爷也没想跟曹相死斗!他们现在斗归斗,但不是互斗,而是斗别人!现在就看看到底是曹相的手段高一些,还是六爷的手段高一些了!”
丁皇后问:“什么意思?”
“就是曹相出题出目标,六爷出面破局耍手段。六爷会将那幕后的神秘人物逼上斩首台,最后由曹相收场,一刀下去!他们二人就是以此来比斗,看谁的手段更高明。所以六爷刚刚才会说朝堂上面会有动静!”
“他们要对付谁?”
程管炜应道:“六爷刚刚不是说他不会跟您与魏王为难了么。他的意思很明了,他的目标不是魏王!至于是谁……臣暂时想不到!反正这时候听六爷的,我们隔岸观火就没错了!如若您非要参一脚下去……刚刚六爷的话真不是吓您的,到时候是……臣言到此尽吧。”
丁皇后点了点头,好似明白了一些,但又有一些犯糊涂。
她想坐正了身子好好得想想,于是便轻移了一下自己的身姿。
却未想到,一阵扎痛传来。
“呀!”
丁皇后痛叫一声,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连忙从位置上站了起来。
她低头向着椅子上看了过去,却发现椅子坐面上多了一些细小的木屑。
“有字?”丁皇后认真地看了一下念道:“属垣天官……这是何意?”
程管炜脸色一沉再无笑容。
可丁皇后还是愣愣地看着程管炜,希望能听到程管炜的分析与解释。
程管炜沉着脸说道:“吏部尚书即称天官。”
“这本宫知道呀,属垣什么意思?”
程管炜答道:“属垣二字出自诗经小雅,小弁一篇。君子无易由言,耳属于垣。”
“你到是说什么意思呀!”
丁皇后不是汉人,虽然她在后来学习了一些汉字,但对这些子曰诗云并没有像程管炜这样进士出身的学者那样研究过。
“意思是不要听信小人之言,当心隔墙有耳!”
程管炜说完叹了一声又道:“想来六爷刚刚已知道臣就在后厅了!只是……他什么时候刻上去的?他又是如何算计得到呢?哎,刚刚您就不该进后厅与臣商量!”
皇后冷笑一声说道:“还坏了本宫一张好椅子!谁是小人?本宫看他小六子就是小人一个!”
程管炜摇头说道:“这字是留给臣的,六爷说的小人,并不是指的为臣。”
“不是指你,那是指谁?”丁皇后话一说完,马上回味了过来。
她咬着牙说道:“他这说的是本宫?”
程管炜说道:“皇后莫要乱想。他意思是,让臣千万要按下您的脾气与心性,让您千万不要在皇上面前说些小人之言,当心隔墙有耳,且他件件皆知!他也的确是知道您的事情,要不然不会说那些话。话说那个胡梨是怎么一回事?”
“这……十几年前的事情了。”
“还请皇后娘娘细说,臣知晓其中一二也好应对将来之事!”
“哦!您坐,本宫这就与您说……”
丁皇后让程管炜坐下,说起了当年胡梨之事,又说到了西华夫人之死……
…………………………
刘永铭出了含凉殿,却没有从建福门出去,而是从大明宫左边的右银台门走。
主要是因为他着急着回秦王府,且这条路出宫比较方便,用不着在宫里绕路。
昨天夜里刘永铭在与念娇龙分别以后,并没有回秦王府。
因为那一声巨响,没见过这样动静的巡差难免会有所疑惑,他们也一定会对这一带多加注意与巡察。ъitv
此时若是让巡差撞上了,不以九纹龙的身份打斗一翻,就得以秦王的身份混过去,总之都得让别人引起什么怀疑。
所以,刘永铭干脆就带着薛开山在橙虀坊的小掌柜房间里睡了一个晚上。
也好在刘永铭不认床,睡得也算是踏实。
薛开山是个江湖人,随处而安,那就更不用说了。
原本过了右银台门,只要向南直行一段路,出了兴安门对面就是光宅坊了。
但刘永铭快走到右银台门时,却听到宫门外一阵喧闹声,好似有一些人正在那里吵架。
能与禁军吵起来还没被当场抓起来的人在宫里也少,这也算是一件奇事了。
刘永铭好奇地一边走一边张望,只见得那右银台门外排着一条长长的板车队伍。
那板车上放着各式的建筑材料,正一辆一辆地接受检查!
内务府总管丁虚站在检查处,十分不高兴地大声叫道:“你们还有完没完?这有什么好查的?看一眼就行了,还真就一块块砖翻起来看呀!于副统领你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丁虚身边站着一个身材高大的将领,那人便就是禁军副统领于沧楚。
于沧楚拱手说道:“丁总管,您别生气,我们也是按规矩办事呀!”
“你这算是什么规矩!照你这么查,查到天黑也别想能把这些货都给卸进宫里去!”
丁虚怒气冲冲,正要开骂之时,那于沧楚却抢话说道:“丁总管,您也别为难我。我也是照宫里的规矩行事!这么多的人与车要进宫,万一藏一个身份不明之人进来,这么多的货要是混进什么不该有的东西,那可都是了不得的事情!”
丁虚急道:“于沧楚!这是内务府的东西,是给太后修舍利塔用的!还都是六爷吩咐下的,你敢这么为难我,就不怕六爷他找你的麻烦么?”
于沧楚笑道:“不怕!我这么做也是六爷吩咐的。六爷不仅吩咐要严查,还特别交待内务府的东西要查得比别人都要严!”
“你!”没等丁虚将话说完,丁沧楚又抢着话头说道,“我真是照着六爷的意思在办事呀,不信您可以问他老人家去!”
正此时,刘永铭从内宫里走了过来,一边走一边问道:“这出什么事了这是!”
“六爷!”丁虚见得是刘永铭,马上迎了上去。
她拉着刘永铭的手直走回到于沧楚的身边。
丁虚指着于沧楚对刘永铭说道:“六爷!这于沧楚实在是太过份了!他一辆车一辆车、一个人一个人地查也就罢了,还得一件件地从车上把东西搬下来查,就差把这些个砖头劈开看看里头有没有夹带东西了!”
刘永铭看了一眼丁虚,又看了看于沧楚。
于沧楚连忙说道:“六爷!这可是您之前吩咐我的!”
刘永铭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丁虚说道:“这事……这事的确是他我吩咐的。”
刘永铭之前因为珏瑶姑娘的事情找过于沧楚。
当时刘永铭的确是吩咐于沧楚将内务府的东西进行严格的盘查。
刘永铭一句话让丁虚有些哑口。
他只得解释道:“爷我接收内务府,五哥那里定是不服,且大哥他们也对我虎视眈眈。万一他们混点什么东西、什么人进宫,说是我弄进来里,我有八张嘴也说不过他们去。所以就交待了于副统领,让他及其手下严格盘查内务府运进宫的东西。”
刘永铭看了看宫门外面排着的长龙车阵,想了想说道:“这事……该查还得查不是。”
丁虚苦着脸说道:“这是右银台门!翰林们出入皆走这座宫门!他们若是出来,看到这场面……不雅吧?刚刚户部李侍郎从这里经过,看见这场面都笑出声了,那话嘲得能咽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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