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说道:“其实父皇也没错,如果内务府里没有贼人,这块玉佩也不会神不知鬼不觉得被盗出!”
刘塬拿起玉佩送还给了刘永铭,说道:“带上这一块玉佩去查!一定要将那个秦王之后给朕找出来!”
刘永铭收了玉佩,但表情却有一些为难起来,他说道:“儿臣明白,只是还有另一点,宋宪那里……您告诉了他很多事情,但好像……直接说了吧,您不想让他知道些什么?我心里也好有些准备,毕竟还是要让他知道点东西,让他去做事情的。”
刘塬看了看刘永铭说道:“不只是他不应该知道,原本你也不应该知道。只是你发现了,没关系。他发现了,不可以!你自小聪明,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要是你真发现了,介时你一定懂得应该让他知道些什么,不应该让他知道些什么。”
刘塬的话十分绕嘴,但刘永铭还是听明白了。“
可刘永铭的表情却是乐不起来。
他苦着脸说道:“父皇,即是只查玉佩,那内务府的事情……”
“内务府你也得给朕挑起来!朕之前可以睁只眼闭一只眼,但现在不行!宫里花销实在太大,国库都有些吃不消了。你说说,你要如何做呀?”
刘永铭说道:“以前怎么样现在就怎么样。之前五哥派自己人给内务府供给,从中赚您的银子。现在还得给他去做,要不然他以后得跟儿臣不死不休的。”
刘塬一拍御案气道:“少来敷衍朕!你有能力有心思,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跟老大、老三、老四都撕破过脸,还差着一个小五么?”
刘永铭苦着脸问道:“国库亏空跟内务府有关系?”
“至少要做到以后不用国库往内务府里拨银子,朕靠着内务府就能养活一宫之人!”
刘塬的话像是在敷衍,又好像在掩盖什么。
刘永铭急道:“这怎么可能!”
“要不然要你做甚!你不是很会赚钱么?”
刘永铭急道:“再会赚钱也养不了这么多闲人呀!儿臣总不能让您的妃子去青楼里卖笑吧?”
刘塬猛得一拍桌子,从龙椅上站了起来。
刘永铭却没有被吓到,连忙说道:“您别生气!别生气呀!就一句玩笑话,只能说,儿臣尽可能得给您开源节流就是了!但有一点!您得应我,您若是不应,这事办不成!”
刘塬缓缓得又坐了下来,说道:“王翦欲请六十万大军灭楚,秦王不予,以李信为将,故有一败。若想成事,必就其本。只要能将内务府的乱摊子给朕摆平了,朕什么都答应你。”
刘永铭马上说道:“从今日起,您一个人睡。”
“什么?”
刘永铭说道:“您是什么样的人,不只是我,朝里众臣工都知道。重能力而不重身世。内务府总管能得到您的信任管了这么多年,不是因为没能力,而是使不开手脚。那些手贱之人为何如此大胆敢拿您的东西?还不是因为跟宫里有讲不完的关系么?”
刘塬一听也觉得十分有道理。
刘永铭接着说道:“他们没被发现还好,要是被发现了、犯了事,谁在您的耳边吹一吹枕头风,把东西送回来,也就过去了。这让人家丁虚怎么管?管了以后,对方还没事,威严扫地不说,日后别人依样画葫芦,真就什么活也都别干了?”biqμgètν
刘塬想了想说道:“那朕就对外宣称修身禁欲一个月。以谢上天怜悯,度过去年的寒灾。”
“行吧,一个月就一个月。还有!”
“说来。”
“有人上奏弹劾我,您留中即可,别急着治我罪。不立威,儿臣可镇不住他们,更不成不了事。”
“这个你放心,你做的再过份,朕都给你兜着,你就大胆得去做,将那些蛀虫都给朕抓出来!”
“抓出来?父皇,陇西县县丞怎么死的您心里没点数么?内务府都已经烂成那样了,要是真查起来,还不得再死上几个人呀?过去的事情就算了,让他们把该交出来的东西还回来,应该补的亏空就补上。最多处死一个大贪就行了,要是真把他们逼急了,没等查出点什么,库房非得被谁一把火给烧了不可。他们还会相互包庇,一点线索都问不出来,您信不?”
刘塬想了想说道:“随你去做!”
“我要便宜行事之权!”
“给你便宜行事之权!”
“立字据!”
刘塬哈哈一乐,笑道:“朕这就给你写圣旨,将便宜行事四个字写在圣旨上,你看如何?”
“不要给我,直接送进内务府里去宣旨。别提查库房,只说任命之事。”
“行,随你。但有一点,内务府的采买不能再从小五安排的商人那里进货了。用朕的钱来笼络他的人心,官场迟早被他弄得乌烟瘴气!人人以利自得,不用十年便会贪官便地了。”
“那行,但您也得答应我,给足五哥交接的时间。”
“嗯?”刘塬愣了一下。
刘永铭说道:“真要查起来,内务府里的那些个烂账五哥他脱得开关系么?您若是真想办五哥,刚刚就把他关进宗人府去了!即是放了他一马,那就别为难他了,给他留足时间去处理那些东西。”
刘塬笑道:“没见你跟他关系这么好过呀!”
“虽然我爱跟他们争些口舌,但毕竟是兄弟,都是您儿子,为这点小事不值得关他一辈子!话又说回来了,我真要是落井下石,您又该不放心我了!谁知道您下一个是不是会将我给圈禁了。”
“哈哈哈!”刘塬大声得笑了起来:“你倒是什么话都敢说。”
“父皇您心里跟明镜似的,您几个儿子能说出什么话、做出什么事,您心里都有数。”
“这一点你便是真比你大哥强不少!对兄弟还算是不错。行!都依你!”
刘永铭听得刘塬这么说,傻笑了一声。
刘塬见得刘永铭又露出一副无赖的样子,说道:“傻笑什么!刚刚说得那么正经,现在又换成这一副嘴脸。”
刘永铭笑道:“父皇都发话了,五哥那里一退场,那内务府的采买生意儿臣自然自己就担下来赚了。一想到要发财,自然就会发笑。您放心,不会赚您太多。反正每年省下五万两银子是有的!”
皇帝一听,愣了一下,问道:“五万两?能省下这么多来么?”
刘永铭笑道:“那是呀,御膳房的鸡蛋论个买的,上下一起贪,光光这个一年省个千把两银子都有。更别说别的了。父皇还想再省点银子?”
“你说。”
刘永铭想了想说道:“拆会计司为二,一为出纳监,二为进财监。出纳监不得过问进项。合并钱粮属、皇庄入庆丰司,庆丰司统管父皇名下所有外宅、牲畜、田亩。房宅一部份用于赏于功臣,一部份用于收租,并变卖长安城以外的房产,其中不包括行宫。无御旨不得再置办房产。牛羊驴等牲畜,不必各设一局,合而为一,属庆丰司统辖。”
“嗯?那可不好管!”
“听我说完呀,着什么急。律法里是禁止民间百姓随意杀牛,但宫里却是因前朝太祖皇帝爱吃半生不熟的煎肉牛肉而传承至今。即是开了新朝,我们就不当这么做了!皇庄不能再养肉牛,全换为耕牛,并令宫中禁食牛肉,以显父皇您爱农之心,只这一项就可以省下大一笔开销!”
“准!”
“耕牛不必雇人养殖,外包给皇庄之农户养,由皇庄里长监管并负责配种。不管病死、意外死,皆由农户以看管不利担责。若老死,归农户所有,或是自食或是变卖归其处置。母牛生犊,以减收其租为奖励,若是奖以银钱,可能被恶吏克扣。所生之犊由原户先养,初壮之后再收回分派于其它农户。”
“准!”
“至于牧羊,关中不再设皇家牧所,圈河套之内之牧场设为皇庄,原牧民可迁至关中,以原关中皇家牧所交换。”ъitv
“嗯?与民争利可不妥呀!”
“不是为了与民争利。”
“那是为何?”
“河套自太祖年间从蒙国游牧收回,异族虎虎视眈眈,欲有再争之势,其部落常有犯边掠劫之举。父皇若想讨伐,必被以世家出身的儒官以汉武穷兵、滥用民力谏止,只言和亲可盟。若是设为皇家牧场,流放犯罪之世家之徒至此,本家人必担心族人被游牧略杀,自是言战清边。因皇庄之营收供给宫中之伙食,若有外侵,宫中伙食轻少,后宫嫔妃只会厌恶外族,不会收受别有用心之人之贿赂,而吹枕边风,影响父皇决策。”
“继续说!”
刘永铭又道:“其三,征北大营军粮若有不足,可暂时以皇庄之羊供应,以解之急。但具体经营,却不是将那里的羊赶到长安来。而是就地变卖给商人,或是折价给征北大营。所得之银钱入账,于长安城买羊供给宫中。此省去路费开销。有部落进贡羊只,也存于河套皇庄!此举还有一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