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野和尚们杀了刘永铭,那些人怕是也会将枯木灭口之后离开,这是释尘烟最不想看到的事情。
释尘烟手里提着一把长剑,长剑的剑锋发着寒光便向着带头大哥刺了过来。
而此时,那步青云已经与自己的那几个同伙战成了一团。
释尘烟这一边还未与带头大哥交上手,听得大雁塔外一声哨响,释尘烟分心得向后看了过去。
十数名黑衣人从外面冲了进来。
不管是释尘烟还是带头大哥或是步青云,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地道里的刘永铭与宋宪只知道外面步青云与带头大哥打了起来,然后有人吹了响哨。
而那些黑衣人正是宋宪一早安排好的暗哨,他们见得情况紧急不得不发出动手的信号。
但刘永铭与宋宪却是不知道释尘烟也来了。
那带头大哥听得外面的动静,咬着牙叫道:“不活了!老子不活了!修佛!修个屁的佛!满天神佛何时给过我一个安生!”
带头大哥说着向着那地道的入口跳了下去。
之前刘永铭与宋宪被逼着下地道,是有简易的木梯下去的。
而带头大哥却是直接跳下去,这一跳实实得摔了个屁股蹲。
此时二人才看清了那带头大哥的样子,一米八的高个,身上的健肌十分结实,只不过胸前被钉上了一支飞镖。
地道里的宋宪心中一惊,从脚边抱起琴盒便扔了过去。
那带头大哥翻了个身,躲过琴盒后从地上爬了起来:“要死我也得拉个垫背的!六爷!哈哈哈!和我一起死吧!”ъitv
宋宪一见连忙拉着刘永铭向后退到了第一道石闸边上。
刘永铭却是一点也不紧张,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危险,但被宋宪拉着,他也只得随着一起后退。
带头大哥狂笑着便向着二人补了过来,宋宪叫道:“六爷,您往后退!我来应付他!”
宋宪说着便向前冲了上去。
刘永铭好奇得问道:“你会武功?”
没等刘永铭说完,宋宪已奔到了带头大哥的身前。
那带头大哥直直得一脚就踹在了宋宪的肚皮上。
宋宪一捂肚子,一阵吃痛,倒在地上,如何也起不来。
宋宪虽然是兵部侍郎,也是实打实的两榜进士。他说到底也只是个读书人,哪里会什么武功。
宋宪根本不知道下盘的重要,迎面一脚就被踹倒在了地上。
刘永铭一怂肩,松了一下肩头肌正打算大干一场时,从地道的入口又跳下一个人来。
刘永铭两眼一亮,认出了那人正是释尘烟。
带头大哥听到后面动静,已经回过身去,只见得释尘烟一只手提着剑向着自己刺来。
带头大哥闪都不闪,伸出左手去,用肉掌直接将那剑身抓在了手中。
鲜血从带头大哥的手上流出,顺着剑刃流淌,从剑锋处滴落下来。
没等释尘烟吃惊,带头大哥右手握着的匕首也向释尘烟刺了过去。
释尘烟根本没有时间去夺剑,干脆弃了剑向一边闪了一下。
刘永铭连忙叫道:“快过来!莫与穷寇相争!”
带头大哥此时就是将自己性命视为无物的穷寇,他已决心一死,人如野兽一般,爆发出巨大的力量。
释尘烟也明白过来,向着刘永铭便撤了过去。
带头大哥从自己的胸膛上抽出之前释尘烟钉在他身上的飞镖向着释尘烟扔了过去。
释尘烟只觉得后背肩头一痛,心中大感不好。
刘永铭连忙上前一步,将释烟抱在怀中。
这种情况就算美人在怀,刘永铭也没办法起什么邪心。
对于刘永铭来说,如果现场只有他一个人,他还可以一拼。
但此时怀中多了一人,难勉会误伤到释尘烟,所以他只得抱着释尘烟向后退去。
那带头大哥带着狰狞的笑一步步得向前逼来。
带头大哥已经走入了第一道石门,只听得他狂笑道:“让我死?哈哈哈,我们谁都别想活!”
他说着一掌打向了顶着石闸的那根柱子。
刘永铭眉头一皱,大感不好。
圆木柱被带头大哥一掌拍开,那石闸轰得一声,重重掉落下来砸在地面上。
此时,三人已被困在了地宫之内,谁也走不脱了。
而刘永铭在石闸掉落以后一只手抱起释尘烟的小蛮腰,急速得又向后退到了第三道石闸之内。
“死吧!都死吧!”
释尘烟正无措之时,刘永铭一腿向着最后一道石闸的柱子踢了上去。
柱子被踹歪的同时,那道石门也应声而落。
地宫里原本是有三盏烛火,对应三道石闸。
宋宪在第一道石闸之外,带头大哥被困在了第二道与第三道之间。而刘永铭与释尘烟则在第三道以里。
最后一盏烛火是在石闸之外,当第三道石闸落下来之时,最里间的室内一下子暗了下来。
虽然被困在地宫最深处,眼前也是一片黑暗,却因为那带头大哥进不来而暂时安全。可能也有佛主舍利的原因,让刘永铭的心里感到十分平静。biqμgètν
原本刘永铭是想松开释尘烟,却发现释尘烟的身体异常得重,像是一点支撑力都没有,刘永铭只得继续这么抱着。
“你没事吧。”刘永铭问道。
释尘烟虚弱得应道:“我,我没事。”
刘永铭又道:“我刚刚看到你身后中了一镖。”
“皮肉伤,不碍事。”
虽然释尘烟这么说,但刘永铭知道现在的释尘烟情况很不好。
“你怎么了?”
“我,我没事,只是……冷。”
刘永铭已经明白过来了:“镖上有毒!”
刘永铭说着,就地坐了下来。
他搂抱着的释尘烟如若无骨,随着他一同坐下,只不过释尘烟是横坐在了刘永铭盘着的腿上。
刘永铭将释尘烟紧紧得抱住。
刘永铭心中只觉得不太对,因为刘永铭是亲眼看到那支镖原本是插在带头大哥的身上的。
换言之,这原本不是带头大哥的飞镖。
而宋宪那些密探是官方训练出来的,是高度职业化的。
他们的武器都是制式的,手人一把手弩,飞镖这种低级的东西他们根本就不用。
黑暗之中刘永铭虽然看不清释尘烟的表情,但还是看了过去。
刘永铭连忙在释尘烟的腰间摸了起来。
释尘烟的身体开始有些发烫。
这种发烫却不是因为毒物发作,而是因为少女被刘永铭又抱又摸羞涩所至。
刘永铭问道:“你身上可有解药?”
释尘烟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解药在我爹那里。就算是有解药也……”
“什么?别睡!千万别睡!和我说话。”
释尘烟说道:“镖上面淬的是一种蛇毒,就算是服用了解药,想要撑过去也难。刚刚的那个野和尚,他吃了解药应该能救得过来。”
刘永铭回想起刚刚那带头大哥,明明已置自己于死地了,却还一步步的走。
他这才明白,带头大哥是中了镖毒,看似凶猛,其实已经是强弩之未,无力再冲了。
刘永铭突然问道:“你身上如何会有这等毒镖?不似出家人所为。”
释尘烟犹豫着,她似乎不太想说出来。
刘永铭却以为她中毒很深,可能要昏睡过去,刘永铭担心释尘烟要是睡过去怕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刘永铭轻摇了一下释尘烟,释尘烟应道:“数年前蒙国国师南来,挂单于大慈恩寺。并与我爹论道。我爹虽然佛法精深,但只修禅道,不明论道,比不过那蒙南国师。后一日,蒙南国师在大慈恩寺中见到了我,问起寺中何以有女子。我爹便将我的来历告诉了蒙南国师。那蒙南国师听了以后,自觉得自己虽然论道赢了,在佛法上却是输了。”
“后来呢?”刘永铭只是不愿意释尘烟睡着,想让释尘烟说话。
释尘烟接着说道:“那蒙国国师临走时教我投掷之术,并传给了我十支毒镖,告诉我此毒镖万不得已不要使用,用则害人性命,并给了我十枚解药。我将此事告诉了我爹。我爹说是千年古刹乃清修之所,不当有此凶器,将毒镖与解药一并收了。那一日,我按我爹意思,以琴相诱,约你在鸿春茶坊见面,我爹不放心,交给了我三支飞镖用作防身。”
刘永铭哈哈笑道:“虽是养父,却与生父无二呀。凡为人父者,一怕女儿有心上之人,嫁之于人家后,自此失之。二怕女儿柔弱,孤身在外被他人所欺。”
释尘烟笑道:“我爹是个好爹。”
“我刚刚你见提剑起式,颇有章法,你还学过武艺?”
“学过一些,但我身材柔弱,学得不精。”
“嗯?这又是谁教你的?”
释尘烟应道:“是寺里的武僧。因我出生以后,无母乳喂养,身体一向不好,我爹便让我跟随武僧习武,但十岁以后,男女有妨,便不让我与他们相处了。”
“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枯木禅师所授呢。”
“我爹不会武功,听他说过,他出家之前是个精通儒学之人,不曾学过武艺。他还说,年轻之时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练就一身本事,把时间都发在读书上了。他说,我是个女子,用不着读那么多书,但学武可以保一时之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