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永铭连忙走了上去。
没等他开口,那李裕便问道:“皇上怎么说?”
刘永铭苦着脸说道:“被赶出来了,都没敢开这个口!”
崔显言道:“卫侍郎那里虽然同意了出售织造局,但他有个条件,就是将这三十八万两的亏空给真上。户部既然没有银子给,那就只能让内务府出了!六爷不开这个口,工部怕是过不了这一关去!桑农越来越多,且越来越闹了!”
刘永铭此时却是反问道:“你们说父皇让薛青祥做这个工部尚书,会不会就是抓他来顶这道天雷的?薛家应该有三十八万两银子吧?”
李裕与崔显你看我我看你,愣是不作声。
…………………………
夜幕降临。
大厅堂里被摆上了几张大圆桌。
主桌上就坐着李琬瑢与刘永铭。
主桌边上还有左右两张分桌。
左边的一张原本是给王府里的主事们坐的。
只是那些人因为工作关系现在都不在,所以空着。
原本刘永铭是派人去喊了枯木禅师,但枯木禅师因为吃素的关系并不想到厅堂里来。
刘永铭只是另外给他安排了一份素食,送到他的房间里去给他食用。
右边的一张圆桌则是给刘永铭的那些贴身侍女们坐着的。
宫玥璃、崔珚琇、珏瑶姑娘都在那张桌子上坐着。
刘永铭突然问道:“珑儿哪里去了?她如何不来吃饭?可是心里还难受?”
宫玥璃回答道:“没有呀,说是你安排了什么活给她,她便去了,大半个下午都不见她人。”
“哦!”刘永铭应了一声,心中却是暗想道:“我让她帮我去假绑架玟儿,她如何这时候就去了?这天都没黑呀。”
刘永铭不知道这水玲珑又在弄些什么,摇了摇头说道:“算了,我们吃饭吧。”
刘永铭说完拿起了筷子,此时大伙这才敢拿起碗筷吃饭。
他夹的第一筷并没有送入自己的嘴里,而是夹到了李琬瑢的碗里。
刘永铭温柔地说道:“多吃一些,养得白白胖胖地才好与李侍郎见面,省得他说我把他女儿给饿坏了。”
李琬瑢一听,却是问道:“我爹知道我在你这?”
刘永铭轻笑一声说道:“你怎么这般问?我不是与你说了么,我留了封信在桌面上呀。”
其实刘永铭的那封信就是一般的绑票勒索信,当时李裕根本就不知道李琬瑢在刘永铭这里。
“哦。”李琬瑢应了一声,却又问道:“爷是要把我送回去么?”
刘永铭轻笑道:“待我将事情解决了,便会让你回去。放心,爷我已经设计好了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在珏瑶姑**耳中,只有死人是不会再出来惹事的,所以刘永铭口中的办法是什么也就只有珏瑶姑娘知道。
李琬瑢犹豫着说道:“可,可我不想回去……即使不能与爷缠绵月下,只能在吃饭时见你一面那也是好的。”
“小傻瓜,说什么呢。等解除了危险,你爱上哪里上哪里,秦王府这边也随时欢迎你来,就看他李侍郎同意不同意了。想来他不会拒绝的,谁让**与大爷党的纷争越来越剧,李裕被大哥耍了一回,不可能还会有第二回了。”
李琬瑢一听,脸上布满了欣喜。
众人接着埋头吃饭,刘永铭吃得最快,没一会儿便吃完了。
等众人吃完饭,天色便已经全黑了下来。
当刘永铭放下筷子的时候,秦王府的门子从外面走了进来,在珏瑶姑**耳边说了几句话。
珏瑶姑娘连忙站起身,来到刘永铭的身边说道:“爷。曹相来了,即在府外。”
那李琬瑢一听,连忙说道:“即是朝中权贵,我等女眷不当为扰。玥姑娘,快让人收拾一下厅堂。”
她这一开口,严然就将自己当成了王府的女主人。
刘永铭轻笑道:“不必如此麻烦,你们接着吃。爷我是个闲散王爷,他来找我不会有什么重要之事的。我去偏厅见他也就是了。”
李琬瑢连忙说道:“我们也都吃饱了,还是庄重些好。曹相是首辅,爷可不能怠慢了他。若是因我们这些女眷之惰而让曹相心中不快,使他与爷您生了嫌隙,那可就是我们的不对了。”
李琬瑢是陇西李氏出身,她的言行完全就是遵照着李家所教养的道德规范进行的。
在别人眼中,这也许是固化女性的象征。
但在这个时代里,这却是极为符合“礼”的标准的。
也只有这样,才能产生一个和谐的世家家庭,才能在官道之上立足。
不干扰男主人的事业,并且因为守“礼”且持家,使得男主人无内忧,在事业上更进一层,那么女主人的身份也就更为高贵。
虽然刘永铭与曹相之间的嫌隙根本不会因为在正堂还是偏厅见面而扩大或是消无,但刘永铭还是十分满意李琬瑢的言辞。
他地看着李琬瑢带着几名侍女退去了后堂,而后宫玥璃便叫来人收拾了饭桌。
不一时,大厅里的圆桌就都被拆解收了起来。
刘永铭往主人位的大交椅上一坐,曹岳就从外面大步得走了进来。
曹岳被刘永铭请入客座之时,崔珚琇已将将茶水递上了下来。
官面上的茶有一个专有和称呼,称为送客茶。
客人是绝对不会去动那碗茶的。
当主人拿起茶碗的时候,就说明自己已经不想再谈下去了。
此是客人应该主动告辞,而不是让主人赶人走,这样大家都会显得很体面。
刘永铭在宫千树、严真祁的面前还能保持这样的风度。
但在曹岳面前他根本就不想做这些虚没的礼数。
没等曹岳开口说话,刘永铭便拿起了茶碗喝了一口茶水。
他好像是在说,你可以走了,我一句话都不想与你说。
曹岳摇了摇头言道:“臣这还没开口说话呢,六爷便要赶臣走么?”
刘永铭笑着将茶碗放下,说道:“曹相,这里是本王的王府,本王想如何便如何,你怎么还挑起理来了?你也可以喝一口茶水将我给送走呀!”
“六爷说的哪里话。”
“说的关中话!有什么你就说吧,都不是外人了!是不是那道奏疏之事?本王与父皇解释过了。你也不必有什么怀疑,枯木禅师即是王文召,也正在王府里住着。”
曹岳言道:“时过境迁,即使往日有所宿怨,相逢一笑而泯,就当作年轻气盛时的回忆了吧。”
“你不放在心上?”
“臣没办法放在心上。六爷这坑挖得有些大,但凡臣有所心思,必被六爷所害呀。虽然没中六爷之计,但六爷所谋之事还是成功了。狄相与臣有了嫌隙了呀。”
“你们两本来就是陌路人,本就有嫌隙,还来怪我?”
刘永铭放下茶碗,轻扣了一下桌面,说道:是你自己要把布政使司的那些职权揽在身上方才有了此事的!曹相,有些东西该下放地方就下放地方,该让给狄相去做便让给狄相去做,他毕竟是内阁次辅。你前面收了陆预,现在又不让狄相干活,父皇看在眼里会怎么想?本王这不是在害你,是在帮你呀。你该给本王送礼答谢才是。”
刘永铭看了看厅堂外面,探着头对曹岳问道:“本王帮了你这么大的忙,你如可没带礼物过来呀?曹相,你就不怕本王挑你的理?”
“来得匆忙,不曾携带,改日再来相送吧。”
曹岳这就是一句客套话,他不可能给刘永铭送任何的礼。
刘永铭笑道:“算了吧你。你一年能来本王府上一趟,那也是太阳打西边升起来了!若非绝难之事,你根本就不可能来找本王。不是本王要赌你的嘴,布政使司那里我是真的说不上一点话,那都是朝务!若是本王的生意能帮上你的忙,你且开口也就是了,狄相那里本王也是这么与他说的。他当成真了,你也得当真。”
“六爷越是想与狄相套这个近,那他越不是你的人。想来他还没入你六爷党,更没入大爷党。”
刘永铭笑道:“说的好像朝廷里真有一个六爷党似的!再者而言,名义上的入,对他来说没有半点意义。狄相怕的仅仅只是太子登基以后,你们这些**清算他而已。但若是曹相你这般不给他面子,让他觉得他这个官做不到太子登基,他自然得反击一下了。”
曹岳点头同意地说道:“六爷所言甚是。”
“若是没别的事,你就回吧,本王要回后院与美人乐呵一下了。”
曹岳低头僵笑了一声,问道:“六爷后院里有何美人?”
“要你管?虽然你心里装着两个女人,但你不好色。就算是本王给你安排一个美女坐在你的怀中,你也不会动心,更不会笑纳的。你关这份心做甚?”
“臣也在找一位美人。”
刘永铭脸色一板,问道:“父皇让你帮他找秦王妃了?”
“皇上那里不是安排下了么?不必再找了严征西之女即可。”
“谁与你说什么严征西的女儿呀,本王说的是我皇叔秦王的正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