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书这段时间一直忙于梨园的事情,他所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每天跟着宁莞一块去梨园,在接受几位师傅的指导下。
他渐渐入了境界。
年轻的青年换上一身的戏服,潋滟的凤眸像是会勾人一样。可他偏偏气质清冷,模样也淡然。看上去,仿佛像是绝世立孤独一般。
那艳丽的戏服上,红色的牡丹花,绣的十分的精致。宽大的袖下,皮肤冷白,那修长的脖颈,隐隐约约顺着线条而下。
说不出的长身玉立。
梨园不少戏班子的人都看呆了!
姬昌这个角色虽然不是主角,但他在戏中却是占据了重要的戏份。他以前是个少爷,却因为战乱家中没落,才会沦落当一个戏子。
他冷傲又不肯放下身段,可就算是这样,来看他戏的依旧很多。
他们当初在听到姬昌这个角色的时候,其实觉得他命苦,又觉得他死心眼。但姬昌的风华绝代,却又在字眼中,展现出一二。
他们到最后,都觉得无论梨园的谁来演这个角色,都演不好。
但是现在,他们仿佛像是看到了活生生的姬昌从书中走出来一样。
今天是梨园开班的日子,前来的客人当然是有不少的。有头有脸的也不少,毕竟一年一次,梨园开班,早就成为了大日子。虽然不像十年前那样繁华了,但还是多少有人记着这个日子。
而此时的宁书正在台后,戏班子的人正在给他画眉上妆。
青年的一双眼睛,生的潋滟勾人。眼波微微流转,就是风华绝代了。
戏班子的小姑娘停下画眉的笔,脸上一红。
宁家这个少爷,生的可真好看。
就算是姬昌活生生的站在他们的面前,她觉得姬昌未必能比的过宁少爷好看。
而戏台上,已经开始有人唱戏了。
赵师傅这个才是梨园的重头,马虎不得。
“这今年的梨园,同往日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嘛。”有人磕着花生瓜子,拔高声音道。bigétν
其他人听见了,也觉得他说的有些道理。
"今年的梨园也没什么新意,来来回回还是那几个戏曲子,听得人都腻了。”
“是啊。”
戏班子前台的人一听,立马道:“今儿才上了几段戏曲,还有重头戏没上来呢。”
而福行的赵老板则是道:“哟,什么重头戏,我怎么听说你们最近有个戏班子受伤了,可别上了不台啊。”、
赵老板的身份在临海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戏班子前台哪里敢得罪:“你怕是听错了,今儿肯定能上台。”
“赵老板今天儿也来了。”
其他几位凑了过来,攀谈着。
这赵老板可不是一般人。
今天梨园来的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少,可他就敢在这放肆也没人敢说。这就证明了他根本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赵老板的生意,确实在临海做的很大,几乎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买卖。
就连宁家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而现在这个赵老板在听了几首戏曲后,开始闹起来了:“这梨园,比起十年前,可真是差远了。”
“要是今天我看不到听不到满意的,你们这个开班,可就真没什么意思了啊,今天来也是给你们面子的。”
其他人也一块吆喝着,让梨园快点把今天的重头戏给上了。
梨园一时间有些控制不住场面,他们咬咬牙,准备把师傅给叫过来的时候。
一阵军靴踩在地面的沉闷声响起。
梨园此时安静了下来。
穿着军衣的军爷走了进来,身后带着几个人,旁边站了一个副官。
他面色沉静,神情却是漠然而冰冷。
站在一旁的人都感受到了压力。
军爷沉甸甸地枪就在腰侧,他走了过来,直接在梨园正中央坐了下来。
立马有人认出了他的身份。
傅斯年,临海的傅少帅。
他怎么会来梨园?!
不少人很是吃惊。
沉甸甸的枪被放到了桌面上,发出一声沉沉的声响。却是在众人的心脏上跳了一支舞,猛然地突了起来。
梨园这会儿哪还有刚才的闹腾。
赵老板扬起一点笑容,跟个哈巴狗一样的上来:“少帅,巧的很,你今天也来听戏。”
傅斯年哪是普通人想见就能见的。
就算是他赵老板做的生意再大,也还是得给这位傅少帅几分薄面。
傅斯年坐在那位上,嗓音听不什么情绪:“不听戏,难道我还是来杀人的吗?”
那凉凉的音质。
男人墨蓝的眼眸里边没什么温度,他摘下手中的白色手套。一旁的副官微微上前,接过了军爷手中的手套,然后重新退了回去。
用没什么情绪的声音道:“少帅不喜欢热闹的场子。”
赵老板脸色一青。
自然是听出了他们的言外之意。
这傅斯年真是好大的口气,要是不喜欢热闹,来这梨园做什么。还真的以为自己能在临海一手只天不成?
周围听到这句话,自然是把脸给转了回去。哪有之前的闹腾,都安安静静地听起了曲子。
赵老板站在原地,无人搭理。
他没有面子,脸色有点难看。最后灰头土脸的坐了下来,暗自冷哼一声。
而梨园里闹腾的事情,也传到了台后。
赵师傅脸色微微一凝,刚想站起身子。前台的戏班子道:“来了个军爷,那赵老板一见到人,就不敢闹腾了,也不知道这军爷是什么来头。”
而宁书听到这句话,眉眼却是微跳了一下。
宁莞注意到,询问:“四弟弟,你怎么了?”
宁书不由得心想,莫非是傅斯年过来了?
他略微迟疑地心想,军爷也不一定是傅斯年,可能是其他人也说不定。
宁书原本还想让人再去打听打听,可这会儿也差不多轮到他们上台了。
梨园开班,都会上几段戏曲。
军爷坐在位置上,看着那台上的人,神情有点漠然。
副官知道少帅不爱看戏曲,也就是因为宁四少爷在这,他今日才会来梨园,要不平时,哪会踏足这个地方。
而梨园的客人不闹腾安静地看时,竟然也觉得逐渐有滋味了起来。
而那戏台上一暗。
一首戏曲先是婉转地唱了起来,只见一个身影站在红布后边。
他身长玉立。
客人们纷纷侧目看去。
而军爷则是一双墨蓝的眼眸,抬眸看了过去。他的手下意识地摸上了一旁的手套,不轻不慢地摩挲了一下。
那红布后边的人,在客人的期盼中,终于见到了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衣衫的年轻少爷。
他站在书桌旁,那白玉的侧脸,冷清十足。
客人们想要看到他的容貌,却始终看不清。
年轻的少爷站在书桌旁,写字,又或是喝茶。那戏曲还在唱着,却逐渐变了调子。年轻的少爷冷傲清冷,逐渐变得迷惘。
家中道落。
他成为了一个戏子。
戏子一双凤眸,说不出的潋滟勾人。他站在那,艳丽的大红牡丹,绣的格外的精致。
戏子倚在那,拿着一根细细的烟枪。
纤细白皙的手指,轻轻捏着。
他垂下眼眸,却又在抬眸的时候;冷傲清冷。就算是在梨园,也折不去他的一身傲骨。
“阿红,今日的梨园怎么如此清冷?”
阿红:“今日大家都吃团圆饭了。”
戏子垂眸,好一会儿,那如玉质般的声音响起:“团圆饭啊,怪不得。”
戏子薄唇微张,哀愁的戏曲从里边唱出来。
他那素白的胳膊微微抬起,烟枪掉落了下去。
却无人理会。
军爷就坐在下面,墨蓝的眼眸盯着台上的戏子。他生的英俊,却又神情冷漠。
可军爷冰冷军装下。
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了。
而此时的客人们,则是被台上的戏子给吸引住了。
他们低低的吸了一口气。
哪知道这梨园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个人物,这清冷的身姿跟绝色,比那歌舞厅的红牡丹,还要勾人。
军爷听着周围的吸气声,微微抬起手,用那手指摸了摸冰冷的枪口。
“这哪里是戏子,我看他分明就像是一个妓子;”一个客人低低的笑着,同着旁人说。
他话还没说完。
一道枪声就响起了起来。
客人面前的桌子露出了一个巨大的窟窿。
他脸色苍白,颤抖着嘴唇,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而台上的宁书自然也听到了枪声,他顿了顿。发觉台下的人没有沉溺一片,想向着台下看去。又响起今天的开班对梨园来说,是一个只管中途的日子。,
台上的戏曲还在唱着。
从戏子到枪林弹雨,青年最后倒在了一个血泊中。
他微微睁开眼睛,艳丽的衣服上。似乎也像是滴血一般,那双潋滟清冷的眸子,似乎看向了远方,看向了曾经的那个家,低低唱了一句。
那白玉的模样,惊艳而绝伦。
军爷的喉咙微不可察的动了动,目光紧紧地锁定着台上的身影。
宁书的戏份已经完了。
他这才看到台下的军爷,对方也看着他,眼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像是要把他给吞噬下去一样。
但他来不及多看,就已经退了下去。
而到了台后的宁书正打算把衣服给脱下来,就听到了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