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淼听着李勣的这番话,眼睛逐渐瞪大了起来,这些事情他倒真的是第一次听闻,以前还真就没有留意过,他自以为那些超时代的金融手段,其实在这时代,早就有聪明人想到了,而且还早就开始做了。
在听闻了李勣告诉他的这些秘辛之后,徐淼的自信心还真是颇受打击,他一直以来,都以为他身负着后世超越这个时代一千多年的见识,肯定可以完全碾压这个时代,可是现在看来,他有点太高估自己了。
这让徐淼内心之中,还真是颇有些感到沮丧,看来他确实有点飘了,以至于严重低估了这个时代古人的智慧。
转念一想,其实这件事却又可以理解,当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之后,便会出现一些矛盾或者问题,古人同样也会想办法,来应对,亦或是想办法解决商业流通之中经济上存在的现金流动的问题。
所以这种收储、放贷以及汇兑的法子,古人想出来也并不令人惊讶,只是他以前有些太过小看古人的智慧罢了。
当听到李勣说到慈宁寺被毁,预计之中的积财下落不明,不少人认定是被他给拿走的时候,徐淼就更无法淡定了。
“慢慢慢!世伯,他们凭什么断定慈宁寺有积财,还一口咬定是我搬运走了?这是血口喷人!”徐淼忍不住蹦起来也顾不上腰疼了,急赤白脸的对李靖说道。
李靖翻了翻白眼,斜晲了徐淼一眼,冷笑一声道:“这只能怪你大嘴巴,一开始就到处吆喝,说什么慈宁寺必遭天谴!
结果倒好,慈宁寺果真被雷劈了!而且还劈的那么惨,偌大一个慈宁寺,愣是被雷劈成一片废墟!
自古以来,雷劈的事件多如牛毛,但是像慈宁寺那样,被劈的那么惨的,却从未听闻!
而你小子,又擅长稀奇古怪的东西,事后还偏偏弄出了引雷之法,你说天下人岂能不怀疑慈宁寺被雷劈乃是你的手笔?
就连老夫也觉得,慈宁寺被毁之事,与你脱不了干系,更漫说是其他人了!
而慈宁寺被毁之后,陛下派人翻遍整个慈宁寺的废墟,也未曾找到慈宁寺的积财,更是搜遍了和慈宁寺有关之地,也未曾找到慈宁寺的积财!
连当今陛下,都怀疑慈宁寺这么多年的积财是落入了你手,其他人岂能不怀疑此事乃你所为!”
徐淼听了之后,不由得有点冒冷汗,他以为他当时把事情做得是天衣无缝,事后一场暴雨加上附近乡民翻检慈宁寺废墟,破坏掉了所有痕迹,便可以高枕无忧了。
但是却没想到他自己作死,偏偏要用避雷针引开李二的注意力,结果那么做适得其反,更加让不少人坚信,慈宁寺被雷劈,乃是他动的手脚。
更何况惠济妖僧,还曾经大肆宣扬,说他乃是一个妖孽,结合这些年来,他不断鼓捣出各种夺人眼球的新鲜玩意儿,自然而然难免会被人怀疑慈宁寺事件是他所为。
这时代其实很多事情,人们并不需要什么证据,只要大家伙认定是你干的,不是你干的也是你干的,这就叫黄泥巴落裤裆,不是屎也是屎了!
徐淼不禁有些气急败坏,对李勣辩解道:“难不成我真是个神仙吗?会道门的五雷正法?还是会搬山填海之术?
你们也都看到了,我搞出的那种避雷针,需要布置多长时间,才能在特殊的时候,将雷电引下化解!
劈毁慈宁寺的那天雷威力如何,你们也都亲眼目睹了,我要想布置机关引雷下来,轰杀慈宁寺,慈宁寺的那些妖僧,可能眼睁睁看着我在寺里大肆布置法器,却视而不见?
他们遭雷劈关我屁事!
再说了,我和慈宁寺历来不熟,我又如何知道慈宁寺有积财?我又如何知道慈宁寺的积财藏匿在何处?凭什么都认定慈宁寺的积财落于我之手?”
李勣摆摆手不耐烦的说道:“你跟我说这个没用,是你自己惹出来的麻烦,别人认定是你所为,老夫也没有办法!
再说了,好在陛下对你颇为器重,另外也仅仅只是怀疑慈宁寺被雷劈乃是你所为,慈宁寺积财有可能落于你手,但是那只是怀疑,陛下并未确定,所以才没有理你!
要不然的话,你觉得你现在还能安然坐在这里吗?恐怕早就被请到大理寺的大牢里,交由酷吏审讯你了!”
徐淼听罢之后不禁默然无语。
李勣看着徐淼发呆,没好气的继续说道:“你本来是个聪明人,但是这次却干了一件蠢事!你当陛下真从不知道那些人干的事情吗?那你也太小看陛下了!
只是陛下以前不便亲自做这种事罢了,其实皇亲国戚之中,便有人暗地里也在做这种放子家钱的买卖,只是陛下不便管便是了。
现在你献出钱庄之策,可谓是正中陛下的下怀,终于有了一个合适的由头,公开来做这个买卖!
但是这对你又有何好处?现在满长安的人都知道,钱庄之策乃是出自你之手,所有吃这块利的都对你恨之入骨!
之前他们之所以没有对你发难,那是因为忌惮于你毁掉慈宁寺的手段,还有就是陛下对你的器重!
再就是现如今他们没法以这件事向你发难!现在好了,你这臭脾气,却把刀柄递给了那些人,他们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这次你大难临头了!”
徐淼听罢之后,皱了皱眉头道:“他们能奈我何?”
李勣看徐淼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不由得顿时勃然大怒,当场就给了徐淼后脑勺一巴掌,徐淼猝不及防之下,本来又腰疼用不上力,结果哎呀一声,便被李勣这一大巴掌给抽的吧唧从椅子上掉下去,脸朝下趴在了地上。
李勣也没想到自己这一巴掌抽的这么重,这一巴掌下去,徐淼直接就趴地上了,吃了一惊,有心想要起来把徐淼扶起来,但是想到自己算是徐淼的长辈,于是冷哼一声瞪了一脸坏笑在一旁看热闹的李震一眼。
李震顿时心中一惊,连忙收起坏笑的表情三步并作两步跑上前把徐淼从地上扶了起来。
徐淼哼哼唧唧的一边揉着后脑勺,一边揉着腰,气急败坏的说道:“世伯,您这用力也太大了吧!也不怕把我打傻了吗?您瞧,我这还一身伤呢!哎哟!我的腰……又扭了……”
李勣也是一脸的无语,哼了一声道:“打傻了更好!省的你自作聪明惹是生非!老夫这是教你怎么做人!你不能总仗着自己的这些小聪明,总是做事肆无忌惮!”
徐淼翻着白眼揉着腰和后脑勺,依旧是一脸不在乎,对李勣说道:“他们能拿我怎么样?还能干掉我不成?我就不信了!有本事让他们来咬我呀!切!
我就爱看着他们不喜欢我,还干不掉我的样子!”
李勣一听,怒目圆睁,又抬起巴掌要揍徐淼,徐淼扶着腰蹦起来就想跑,但是这腰实在是太疼,蹦起来就嘎嘣一下,站在那里动弹不得,哎哟哎哟的惨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