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中年太监到了徐家之后,虎子并不信任这两个看起来看起来身形瘦弱,而且笑眯眯人畜无害一般的太监,非要试试他们的身手。
徐淼虽然也有点怀疑这两个武太监的身手如何,但是楚宏小声告诉徐淼,这两个太监绝非一般高手,和他应该是一个级别的。
有了楚宏的背书,徐淼选择相信了楚宏,仔细打量这两个太监,发现这两个武太监虽然看起来身形消瘦,但是却目露精光,露出袖子的手和手腕,如同鹰爪一般,似乎蕴含着一种难以形容的力量,徐淼心中微微发寒,觉得自己要是被这两个太监的手抓一把的话,估计筋断骨折的可能性非常高。
而他们两个站在那里虽然脚下不丁不八,但是身体却微微前倾,看着像是很谦卑的样子,但是实际上却给人产生一种莫名的感觉,仿佛他们随时都在蓄势待发,准备扑击什么目标,身体随时都保持着一种可以随时发动攻击的感觉,就如同一头盯住目标准备蓄力扑出的猎豹一般。
徐淼根据平时观察跟在李二身边的几个贴身侍卫,还有楚宏、段淳等人的经验,终于断定这两个太监绝不简单,本来想要劝一下虎子,不要过去自取其辱。
但是那两个太监对虎子只是淡然一笑,一个太监缓步走出来拿着一柄拂尘,微笑着让虎子只管全力出手,只要能将他撼动就算虎子赢了。
虎子哪儿受得了这个,他的身材高壮,而且这几年又勤学苦练,拜访了不少军中出身的高手,自认为自己不管是力量还是速度乃至是反应速度,都相当不错了,居然被这么一个身材瘦小的太监如此轻视,他如何能忍。
结果虎子当即便拱了拱手,大吼一声挥拳便猛扑过去,一拳就砸向一个太监,而这个太监却不闪不避,一脸淡定的保持着微笑,看着虎子的拳头朝他面门击来。
众人几乎都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动的,只看到他只是用拂尘摆了一下,就缠住了虎子的手腕,也没看清他怎么抖了一下手,虎子雄壮如同牯牛一般的身躯就飞了出去,接着就一头撞到墙上,当场就撞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这可把徐淼给吓得不轻,赶忙跑过去检查虎子的情况,结果翻过虎子却看到,这小子脑门上撞出了鸭蛋大的一个大青包,只是撞晕过去了,一口凉水喷到他脸上,虎子就哼哼唧唧的醒了过来。
看虎子没有事,于是徐淼就乐了起来,家里来俩这样的高手,他还有什么担心的呢?于是把两个太监奉为上宾一般的热情款待,并且一个人还给他们赏了一盘银饼子。
两个武太监对徐淼也很满意,在徐家呆着倒也颇为尽心,经常轮换着上房,一坐就是半天。
至于虎子和徐家的一帮护卫,自从虎子吃了大亏之后,都再看见这两个武太监的时候,充满了敬畏,虎子看到这两个太监,就绕着走,再也不敢去挑衅这两个可怖的家伙了。
至于徐淼,得了李二的旨意之后,便心安理得的躲在家里享清闲了起来,这种什么事情都不做,在家天天没事陪着闺女玩耍,而且还有美人相伴,夜夜笙歌的生活,不就是他梦寐以求所追求的生活吗?
没想到之前经常被李二使唤的像狗一样到处乱窜,却因为一个刺客,让他实现了这个混吃等死的愿望,一时间待在家里有点乐不思蜀的感觉。
当然徐家因为仇家纵火死伤的那些雇工,徐淼也没有忘记他们,派老万代他前去探望伤者,并且去慰问了死者,给他们家家户户都送了一笔丰厚的抚恤,并且向死者家人保证,今后但凡他们家中遇上什么难事,便可以随时来徐家请他帮忙。
而死者家中如果有子女的话,今后可以到徐家私塾读书,以后徐家也会给他们安排出路,绝不会对他们弃之不理。
而伤者们除了请孙思邈出手为他们治伤之外,每个人都给了一大笔钱,并且向他们保证,伤愈之后可以继续为徐家做事。
一个木器作坊的年轻雇工脸被烧伤严重,一张脸毁了容,老万也保证一定会为他娶一个媳妇,绝对不会让他因为烧伤了脸就一辈子打光棍。
原本因为徐家出事闹出了人命而有点人心惶惶的雇工们,原本有的人害怕再祸从天降,起了辞工不做的念头。
但是在得知了徐家如此善待那些死伤者之后,都觉得徐家实在是重情义,能如此善待家里的雇工,即便是死了,也不会白死,为家人争一个前程,于是也就都安稳了下来,不再想着辞工的事情了。
当徐淼遇袭,徐家生意遭人纵火之后的第三天,一个背着竹篓卖货的货郎一边晃着一个拨浪鼓,一边走到了徐家庄子附近,嘴里卖力的吆喝着,推销着他的货物。
但是很可惜的是卖货郎的吆喝并未引起谁的关注,而卖货郎却毫不气馁,依旧围着徐家庄子转悠着,继续摇着拨浪鼓,在卖力的吆喝。
终于在他的不懈努力之下,有一个瘸着腿的老头,从一个小院里走出来,叫住了卖货郎,问他都带了什么东西,卖货郎于是笑嘻嘻的停下来,卸下身上的背篓,很热情的开始给老头推销他的货品。
老头饶有兴致的挑拣了一番,并且有一句没一句的和这个卖货郎攀谈着,最后东拉西扯的聊了好一阵子,掏了几文钱给他家的老太婆买了一个锥子。
卖货郎高兴的收下钱,再次背起了背篓,摇着拨浪鼓吆喝着走开,在围着徐家庄子转了好一阵子之后,看没有人再买他的东西,于是便离开了徐家庄子,朝着长安城方向行去。
但是这个卖货郎没想到的是,他离开的时候,那个买他锥子的老头却带着两个身穿劲装的徐家护卫跟上了这个卖货郎,指着远远离开的卖货郎的背影,给两个徐家的护卫嘀嘀咕咕的说了一阵。
徐家的两个护卫立即分出一人,飞速奔回庄子,另外一个人则远远的吊在了那个卖货郎的身后,不远不近的跟上了那个卖货郎。
卖货郎在离开徐家庄子之后,一边走一边观察身后,走出几里地之后,并未发现被人跟踪,于是便在途经一个石拱桥的时候,闪身钻到了石拱桥下面。
过了一阵之后,那个卖货郎换了一身农夫的装扮,从石拱桥下面钻了出来,但是背篓已经不见了,背上换上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袱。
他从桥下钻出来回到路上之后,再次观察了一下四周的情况,在确定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后,便立即快步朝着长安城西面方向行去。
而让他没想到的是,就在他从桥下钻出来的时候,远处的小树林里却躲着几个人,为首的正是徐家的家将头子张甚。
而张甚手中拿着一个铜管,闭着一只眼,通过这个铜管在远远的观察着从桥下钻出来的那个家伙,冷笑了一声对身边一个徐家的护卫问道:“老张头是怎么看出来这家伙不对劲的?”
那个护卫冷笑着答道:“这还不简单,咱们庄子这两年什么时候来过卖货郎在咱们这一带卖货?
庄子旁边就是集市,咱家的杂货铺什么东西没有?价钱还便宜,谁还会找货郎买东西?
那厮一露头,就不光老张头看出那厮不对劲了,好几个乡邻都偷偷的在盯着他!
那厮围着咱们庄子转了好半天,啥也没卖,老张头这才叫住他,故意跟他东拉西扯的闲聊,说了一些胡话。
那厮口音不是长安本地人,回答的是驴唇不对马嘴,根本对不上老张的话!
而且这厮穿的鞋子,是薄底快靴,你见过哪个卖货郎会穿这种鞋子的?卖货郎都是穷人出身,穿的都是麻鞋!
所以老张头就断定这厮不是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