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徐淼在和尉迟宝琪、小牛分手之前,就已经从夜枭搜集到的情报之中,获知了不少海州方面地方劣绅的恶行,另外夜枭也意外的查知了有关海州折冲府都尉王平和朐县大族陈家暗地勾结,贩运私盐以及倒卖粮食的证据。
所以徐淼在和尉迟宝琪、小牛他们分手之前,就早已下定决心,要把王平拿下,并且用雷霆手段,敲掉几家海州当地为富不仁的土豪劣绅。
所以尉迟宝琪和小牛一路赶来海州折冲府大营的时候,就决定了一到折冲府大营,就先骗开营门,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王平拿下!
可惜的是他们未曾料到,这个时候王平居然会擅离职守,不在折冲府的军营坐镇,反倒是跑到了朐县县城里面享福去了,让他们扑了个空。
于是陈程便和尉迟宝琪交换了一下眼色,决定先策反这个果毅都尉吴振。
从夜枭获知的情报之中他们已经在来路上从过来接应他们的夜枭人员那里得知,这个果毅都尉吴振和那都尉王平并非一丘之貉,这吴振只是去年才刚被派到海州折冲府为官的,一直不受王平的待见,因为出身卑微,而经常遭受王平的羞辱。
所以当得知王平不在营中之后,他们就动了念头打算策反这个吴振。
吴振听罢之后,顿时出了一身冷汗,当场就开始陷入到了天人交战之中。
他倒不是不相信尉迟宝琪他们拿来的这半枚虎符是假的,但是按照大唐的军律,在虎符没有验证之前,军中将领是不得擅自接受持此虎符之人节制的,违者便是大罪。
而且王平又是他的顶头上司,他作为王平的佐官,却要帮着别人对付自己的佐官,这对于他名声也是有损的。
军中最恨的就是叛徒,虽然他和王平并不对付,可是毕竟他和王平乃是同僚,现在要帮一个外人,对付自己的上官,这种事好说不好听呀!
可是如果他不接受尉迟宝琪他们的建议,帮着他们对付王平的话,那么又该怎么办?难不成现在抄家伙把尉迟宝琪和牛明玉他们给拿下,交给王平处置?
这就更是找死了,先不说那个安定伯,新任的海州刺史徐淼,单单是尉迟宝琪和牛明玉他就得罪不起。
这二位牛明玉暂且不提,毕竟牛进达虽然是陛下麾下的虎将,但是现在地位并不算太高,可是尉迟宝琪的老爹可是尉迟恭呀!
尉迟恭可是当今陛下最为信重的一员猛将,可是为当今陛下夺位立下过汗马功劳的!他可是现如今堂堂的国公。
自己要是不听尉迟宝琪的,反倒是将尉迟宝琪拿下,那这事儿闹大之后,他绝对是要背锅的,到时候王平只需要把事情一推六二五,说他并不知情,那么到时候朝廷追究起来,他这个小小的果毅都尉,绝对是要人头落地的。
而且以尉迟恭那性如烈火的臭脾气,估计敢杀他全家!他这么做简直就是自掘坟墓呀!
尉迟宝琪和小牛看着脸色阴晴不定,似乎陷入到天人交战之中的吴振,也没有催他,只是坐在一旁盯着吴振。
这时候尉迟宝琪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手不知不觉的就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心道如果这个吴振不知好歹的话,那么今天他就先斩了这家伙,趁机带人控制住这折冲府的兵将,然后再想办法去朐县县城,把那个王平给抓了。
现在就看这个吴振识不识相了,识相的话,倒也好说,如果他不识相的话,那么今天他们已经暴露了目的,就绝对不能放过这个吴振。
眼下徐淼到海州赴任,海州饥荒已经到了极为严重的地步,如果不能在极短时间里搞到粮食,安抚人心的话,那么海州的饥民便极可能会闹出大乱子。
如果海州饥民闹出大乱的话,那么就等于是给了朝中那些敌视徐淼之人了一个口实,到时候他们才不会管徐淼的难处,绝对会再次群起而攻之,誓将徐淼给掀翻在地踏上一觉,让徐淼永世不得翻身。
他们此行来的时候,尉迟宝琪和小牛就已经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徐淼渡过此难关,而徐淼接下来要想在海州大展拳脚,就势必要先掌控住海州的兵权,否则的话,徐淼必将寸步难行。
所以虽然尉迟宝琪和小牛没有催吴振,但是脸上都露出了杀机,准备好了只要吴振不识相的话,那就先把吴振拿下再说。
吴振内心中纠结了好一阵子,在想起来这一年多来,他在王平手下受的那些羞辱和委屈,再想想王平勾结地方劣绅干的那些事情,吴振终于还是再也不打算忍了。
想到这里,他把牙关一咬,眼神变得坚定了下来,起身对尉迟宝琪和小牛还有那个陈程抱拳单膝跪下施礼道:“吴振愿听诸位上官的吩咐!”
尉迟宝琪和小牛一听,都面露出了喜色,腾身站了起来,上前将吴振扶了起来。
当晚吴振将营中几个王平的亲信手下,一个校尉,两个旅帅,还有几个队正招到堂中,不等他们反应,便一声令下,请尉迟宝琪和小牛带人将他们绑了关了起来。
天一亮吴振便披挂整齐,尉迟宝琪和小牛也换了唐军的军服,他们带来的五十名护随,也都全部换了军服,并且披了甲,又带了一百名步兵,全部披挂整齐赶往了朐县县城。
朐县县城早上一开城门,就看到一哨步骑人马出现在了城南门外,把看守城门的城卫吓了一跳,守门的小吏赶忙上前阻拦查问。
吴振一亮腰牌,厉声喝道:“吾乃海州折冲府左果毅都尉吴振,昨日收到密报,说城中有一伙乱贼今日打算作乱,本官不敢耽误,天不亮便率部赶来!
速速让开,让我等入城缉拿作乱的要犯,如若耽搁,你们吃罪不起!让开!”
说着收起腰牌,也不管拦路的那守门的差役,提马便朝着城门闯去,而尉迟宝琪和小牛他们也都一提马缰跟着吴振朝着城门冲去。
看门的小吏和差人看到这些丘八们如此强势,有心想要阻拦,可是却又怕真的耽误了事,自己吃罪不起,而且这些丘八一旦发飙,真的踩着他们冲过去的话,那他们就可能被活活踩死了。
于是他们只能让开道路,眼睁睁看着吴振带着人马冲入了朐县县城,直奔城中都尉王平私下里收受陈家的那处宅院。
此时虽然天光早已大亮,可是王平还在屋中的床上,搂着细皮嫩肉的外室小妾,在呼呼酣睡,昨晚他在这皮娇柔嫩的小妾身上,可是没少折腾,挥汗如雨拍马舞枪好不威风得意,可是折腾时间长了,他也有些腰酸。
反正明天就是过节了,想来也没啥事,索性他便干脆搂着小妾,打算舒舒服服的多睡一会儿。
可是正在他舒舒坦坦的躺在被窝里的时候,却忽然间被门外的丫鬟急促的拍门声惊醒,这让王平非常不爽,睁开眼迷瞪了一会儿之后,厉声怒斥道:“大早上敲门作甚?有事自会叫你们这些下人,再敢打扰老爷我睡觉,打断你们的狗腿!”
但是门外的丫鬟却叫到:“老爷,老爷!不好了,您手下的果毅都尉吴大人带着不少兵马把咱们家围了,说有急事要见老爷你!他们已经闯进来……啊……你们怎么闯到后院了?”